跨湖橋遺址陶器對現代陶器書法刻劃裝飾的影響

余建新

（紹興市婦幼保健院，紹興市，312000）

1 跨湖橋遺址概述

跨湖橋遺址位于杭州市蕭山中南部，是一處比較早期的新石器時代的遺址。其于1990年被發現后，分別于該年、2001年以及2002年進行了三次搶救性考古發掘。研究發現，跨湖橋遺址所處的時期，總體的氣候環境屬于亞熱帶，溫度大致與現在杭州地區相似。跨湖橋遺址的先民們生活的需求基本以采集或是捕魚狩獵為生，從遺址中出土的稻谷、動物殘骸就可以發現，當時先民已經將動物作為家畜飼養。并且在遺址中發現了紡輪、線輪、竹編以及陶器等遺物。

跨湖橋遺址的陶器可以分為多種，其中有泥性夾碳陶和夾碳陶、夾蚌陶、夾砂陶等幾種，其中泥性夾碳陶因為其中加入的碳粒更為細碎，所以其所摻入陶土之后質地更為細膩。而像是加入蚌殼的夾蚌陶，或是加入砂粒的夾砂陶主要成分都還是泥或者碳，所以胎體會黑。跨湖橋遺址陶器主要的器型以釜、罐、缽、豆、盆等為主。像是紡輪、線輪、陶餅也有很多。陶器的器型相對簡單，造型的線性變化比較小，造型基本上都厚薄均勻，且以環低器性為主。而跨湖橋遺址陶器的制作手法基本上以泥條盤筑為主。但是像罐一類的器型，內壁有明顯的拍打修補的痕跡。此外，在一些缽體比較薄的地方，或者是器型接合轉折的地方們都會堆貼一圈泥條加以固定，這種工藝手法是典型的跨湖橋遺址制陶的手法。跨湖橋遺址中除了出土很多陶器外，其實像是石器、木器、骨器等也有很多。其中石器是主要的生產生活用具，裝飾的用品多以骨、木等為主。并且部分用具還會出現極少的刻劃符號，給后來的陶器裝飾都提供了參考價值。

2 跨湖橋遺址陶器的裝飾技法

2.1 拍印

這種裝飾手法是采用帶有紋飾的陶拍，在陶器的表面拍打留下紋樣。跨湖橋遺址陶器主要的裝飾手法就是這種拍印法，而紋飾中多出現籃紋、網紋、條紋等幾何圖形。拍印所呈現的幾何紋樣是跨湖橋遺址陶器比較具有代表性的裝飾紋樣，一般多裝飾于釜、罐等器物的肩頸處。拍印繩紋是其中較為復雜的一種花紋，其實利用繞繩陶拍對陶器拍打形成的，常見于釜等陶器的下腹或是底部。

2.2 滾壓

圖2 《潑墨仙人》

滾壓主要指的是用繩子纏繞木棍，然后在陶器上滾壓所形成的紋飾，這類紋飾主要出現在釜、罐等器物上。這類紋飾最大的特點就是紋飾清晰流暢，整體感強。這類紋飾因為滾壓的方向不同，所形成了橫紋、豎紋、斜紋以及交叉紋幾種。而交叉紋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種，這種紋飾是先從左向右平行滾壓，而后交叉滾壓一次，這樣形成的紋樣變化更為復雜，而且繩紋的疏密程度不一，形成了獨有肌理效果。

2.3 陶衣

跨湖橋遺址陶器的陶衣主要以黑、紅、灰三類為主。這三類陶衣普遍裝飾在罐、缽、豆、盤、盆等器物上。黑衣可以劃分為兩種，一種暗系、一種亮系。暗系一般表面烏黑，毫無光澤，部分器物表面斑駁。而亮系黑衣的表面細膩，呈現出一種晶瑩的光澤。黑衣主要與紅衣進行配合，一同裝飾于陶器之上。紅衣是一種較為醒目的陶衣，這種主要施加于盤、豆、盆、缽等器物的肩部，部分盤、豆、盆等器物內部也會施加。紅衣除了會單獨的裝飾于陶器之上外，其還經常用作底衣。灰衣經常因為埋藏的時間原因或是環境因素，導致最后呈現出灰白、黃灰、或是褐灰色。其主要的裝飾方法是將富含鐵元素的泥漿涂刷于器物表面，主要是為了遮掩器物的瑕疵，使得器物更加光潔。灰衣一般也是用于紅衣的打底，在陶器上的紅衣脫落后就能清晰的看見。

2.4 彩繪

跨湖橋遺址中出土的彩繪陶器比較少，因為彩繪的裝飾經過時間和環境的原因受到脫落。彩繪的裝飾分為厚彩和薄彩，厚彩則以白彩為主，一般像是陶器中的罐、豆等器物中比較常見。并且這種厚彩多以紅衣作底，雖然彩繪大多都已經脫落了，但是依舊能清晰的分辨出痕跡。而薄彩主要以紅彩為主，而黑彩和紅彩也少有涉及，從色澤上來看，紅彩過濃或是褪色就會呈現出不一樣的效果。彩繪裝飾主要施彩于罐、豆、盤幾種器型，色澤上呈現出不同差異。薄紅彩一般施于盤體內壁當中，隨著厚白彩的增多逐漸減少，而厚白彩紋樣與薄紅彩一樣，紋飾流暢均勻。

2.5 刻劃

刻劃的裝飾形式一般施于釜、罐、盤等器物之上，在陶器裝飾中出現的比較少。但是這種裝飾形式給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陶瓷裝飾提供了參考。刻劃紋樣根據線條的特點來劃分單線刻劃與雙線刻劃，而跨湖橋遺址陶器主要的裝飾形式是單線刻劃。刻劃紋樣主要以簡單的幾何紋為主，一般用線平直，曲線用的比較少。一般這種刻劃的裝飾形式是采用尖端圓鈍的工具刻劃于陶器之上的。

3 現代陶器裝飾中彩繪和書法刻劃的表現形式

陶器中的彩繪裝飾是陶器裝飾的主要裝飾形式，發展至現代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而陶瓷上的彩繪直至宋代磁州窯的紅綠彩才開始發展出來。并且紅綠彩的創燒不僅預示著彩繪瓷的出現，而且是第一個采用毛筆進行裝飾的陶瓷彩類。自此以后無論是陶瓷彩繪或是陶器彩繪，都會采用毛筆這一工具進行裝飾。這無疑大大提升了彩繪的藝術水準，并且讓陶器彩繪更加能夠學習到傳統國畫的精髓。

陶器與書法都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兩者之間也有著巨大的聯系。兩者在不斷的發展當中相互創新、借鑒，直至現代出現了大量采用書法裝飾的陶器作品。陶器上的書法裝飾，可以是形式多樣的結合，有釉上、釉下以及刻劃幾種主要的裝飾形式。而陶器刻劃書法，這是吸收了跨湖橋遺址陶器刻劃的精華，采用中國古老的漢字文化，以文字作為藝術的載體，通過刻劃的方式裝飾于陶器之上。

圖3 《潑墨仙人》

陶器刻劃是以刀代筆，這與紙上書法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因為刻字講究的是刀法，它更講究立體的感覺。這樣比用毛筆更加有力度。陶器刻劃一般是采用竹制、鐵制的刀具在半干的坯體上進行書法的刻劃。運刀要講究輕快，飄逸生動，刀法要富有韻律感，強調文字的重點，突出層次的變化。

陶器書法刻劃，有著自身獨特的藝術效果。其將文字作為藝術載體，利用陶器刻劃的方式進行獨特的詮釋。借助陶器的傳統技藝和制作流程，將書法與陶器合二為一。例如筆者的陶罐書法刻劃作品（如圖1），選擇北方的陶土，利用蟋蟀罐的器型進行創作。蟋蟀罐燒制之后呈現出淡黃色，運用了宋代畫家梁楷的《潑墨仙人》作為創作背景，用雕刻加繪畫的形式進行創作。畫面中描繪了一位袒胸露腹的仙人，身披衣衫，徒步行走的姿態。人物的面部以及胸部用細尖刀勾勒輪廓，然后用平刀推刻出潑墨的效果，給人一種水墨酣暢淋漓、瀟灑豪放的感覺。而人物造型上額寬大，五官奇特，酣暢的潑墨畫法繪出仙人的蹣跚醉態，神態夸張生動，令人叫絕。整幅作品在繪畫方面不需要刻意精確太多的細節，但是完全可以直達內心深處。藝術家的這種潑墨手法，給人以隨心所欲但又恰到好處的感覺。加之在人物面部的夸張簡練刻劃下，畫面顯得質樸生動，超凡脫俗，大片潑墨的運用和線條簡單的勾勒及墨色濃淡的變化使得畫作呈現出眼前一亮的驚艷之感。另一部分的書法用刀代筆，該陶罐運刀輕重要恰到好處，講究漢字中線的組合，形成軟硬、粗細、頓挫合適的排列形式。將漢字的大小、方圓、聚散、疏密都把控得當，將書法用刻劃的形式呈現給觀者。字體端正敦厚，瀟灑飄逸，刀刀縝密，筆畫之間勁有力，瀟灑自如，撇與捺筆舒展得力，用刀沉著冷靜，寬厚雄健。錯綜變化，外柔內剛，顯得十分的靈活飄逸，結體遒美。

圖1 《潑墨仙人》

4 結語

陶器裝飾是當代人們對陶器美化的行為，這種裝飾形式市通過裝飾紋飾抒發作者的創作情感，表達精神追求。跨湖橋遺址中的陶器裝飾技法在當時已經基本成熟，并且也穩步有序的發展。整體的陶器裝飾風格舒朗，主題鮮明，一般以太陽、星辰、火焰等紋飾進行描繪。其中裝飾形式主要以拍印、滾壓、陶衣、彩繪、刻劃為主。這些裝飾形式尤其是刻劃和彩繪，給后世的陶瓷裝飾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