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志強


我們想覓尋一抹斜陽,但當我連續問出“落日”“夕陽”“晚霞”在哪而閩中阿公卻聽不懂時,我竟一時語塞,再也想不出其他詞了。這個世界上能夠令語言變得蒼白的事物有很多,比如說,跨方言的交流,再比如說,這瑰麗奇幻的閩越之地。
天寶初年,李白寫下流芳后世的“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的時候,距離“福建”這個詞的誕生,僅僅過了十年左右。如果李白后來到過福建,定然會聽到福建的民間諺語:“閩道更比蜀道難。”
福建被正式納入中央王朝的時間,幾乎是除西藏外最晚的一個,不僅晚于東北的遼東、嶺南的兩廣,甚至比云南、西域等地還要晚——“南國有佳境,遺世而獨立”。
造成這種“遺世獨立”的,便是橫亙在我們眼前的這座華東第一峰——武夷山山脈。從春秋到漢初,南下的王師在這座巍峨雄峻又封閉的山脈西側多次無功而返,居于其東的福建大地,正是憑借著武夷山的地理優勢,一次又一次地將外來征服者的美夢擊得粉碎。
長久以來,沒人能夠說得清楚群山那邊發生著什么,只是依稀流傳著“東南山國”與“閩在海上”的傳說。直至今日,談及福建,人們也更津津樂道于廈漳的碧海與藍天,全然忽略了福閩大地,實則八山一水一分田。
怎么進入福建?當年漢武帝一夜又一夜的輾轉反側早已被如今長深、滬昆高速的康莊大道取而代之。今日的福建,前所未有地近在咫尺,但又仍然遠在“山的那一邊”。一座座山,數不盡的山,進入萬山圈子里,山的那邊還是山。
承載我們入閩的,是全新路虎衛士。褪去了“網紅”風氣的實力“傳奇”,在豪華硬派越野陣營中,你再也找不出另外一款能夠比它更契合福建這低調隱忍,但又默默驚艷的氣質了。
縱然400馬力的最大輸出功率、6.1秒破百的加速度以及四驅加持的硬核全地形科技全面賦予了這款越野王者“士”不可擋的磅礴之氣,但我們依然不想用“征服”這個被用濫了的詞來定義此趟旅程。我始終認為,沒有人可以征服得了任何一寸土地,車輪駛過,腳步踏過,并不代表你就征服了它,而是造物主對你的放行與恩賜,它始終在那里,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不管是往昔的“閩道”還是福建今日的現代交通體系,都是歷代人用手開鑿、用腳丈量出來的。即使駕駛著如衛士這般摧枯拉朽的越野利器,對于腳下的這片土地,我們依然心懷“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敬畏與憐惜。
京臺高速像一條長龍,沿著武夷山山脈腹地的河谷低洼地帶蜿蜒穿梭。福建是全國森林覆蓋率最高的省份,哪怕是今天,除了交通干線兩側,福建尤其是閩北的大部分地區,人類的足跡依然無法將其完全覆蓋。
一路上,發育著的丹霞地貌將武夷山巖壁浸染得如鮮血浸染一般紅艷,也浸潤著這方水土上的一草一木。兼具綠茶之清香、紅茶之甘醇的武夷山巖茶從武夷山腳下的下梅古村開始,歷經閩人的采摘,晉商的運送,一路翻山越嶺,經過中俄邊境的恰克圖,直抵圣彼得堡,“萬里茶路第一站”,自此聲名遠播。

訪古慧人,品茗沁腑,靈魂深處的醒神舒展,從來都不是都市中人手一杯的星巴克可以給予你的。青石長巷,磚雕門樓,沒有什么能夠比閩北武夷山區的古鎮更令人心漾澄澈與寧謐。
毛澤東在《漁家傲》中寫下“贛水蒼茫閩山碧”,綿延千里的武夷山,將福建與江西的地理分野區分得如此鮮明。從江西東北部翻越重重大山后,群山環抱中的和平古鎮便豁然出現在你的眼前。
一條長達600米的青石街橫貫古鎮南北,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灰墻、青瓦、老屋;磨盤、書院、戲臺……古老的巷子里飄散著老嫗煮茶的騰騰熱氣,西下的斜陽將攀談著的老翁們的影子拉得老長,走在油紙傘搭成的廊檐下,仿佛來到了戴望舒《雨巷》的詩中,幻想著能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再抿一口遠近聞名的和平豆腐花,絕美……這里的一幀一畫,都是曼妙時光。



坐擁200多棟明清民居建筑的和平古鎮,是業內人士眼里國內“罕見的城堡式大村鎮”,但在崇山峻嶺的阻隔下,這種“罕見”的價值,終究逃脫不了“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命運。但恰恰就是這種“不足為外人道”的隔絕,為這座古鎮保留著最后一絲沒有被商業化侵染的人間煙火氣。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黃發垂髫,怡然自得,如果你有一個遁世的夢,那么這里就是你的桃源。
你或許不會想到,這個主要用作軍事防衛作用的古堡,在千年時光里更多演繹著的卻是吟詩詠月的教化芬芳,宋代理學宗師朱熹、程門立雪的楊時,都曾在此開壇講學,從唐代建制到清末廢除科舉,和平古鎮里走出的進士竟多達137位。
漫長的古時悠悠歲月里,當和平古鎮的名儒大家們瑯瑯吟誦時,他們或許嗅不到東南330公里外的福清市一都鎮上彌漫著的漫山遍野果香。而在衛士的車輪下,這僅是數腳油門的事。即使此處離海岸線已經不到50公里,但山的威嚴依然在這里具有著絕對的統攝力。相對于“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福建省,一都的山無疑又多了一重,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稱。而這優渥的山區氣候也同時造就了枇杷生長的絕佳環境,“中國枇杷第一都”美譽由此而來。


崎嶇蜿蜒的山路也成了全新衛士肆意撒歡的天堂。一進入車內,高大的車身及寬闊視野所帶來的君臨天下之感便油然而生。每一個人都欣喜地發現,承載式車身的轉變使得全新衛士一改尋常硬派越野車型的巨大晃動感,越野性能與舒適性的矛盾前所未有地在它身上得到兼容。同時,你也絲毫不用擔心它的車身剛性,D7x全鋁架構的加持使得全新衛士比傳統的非承載式車身強度高3倍。以往,我對這個數據—直將信將疑,但“衛士”不言,下自成蹊,福建深山里長達一周的翻山越嶺,終究還是證明了何謂實踐出真知,何為傳承與創新的力量。
事實上,“衛士”所秉持的格言就是將復雜的事情簡單化。它更像是在一臺頂級專業的相機上給你配備了一個“傻瓜”模式,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僅僅依靠這個“傻瓜”模式,在ECO、普通、草地/沙礫、沙漠、涉水、巖石等9種模式中選取一項,再根據實際情況調節空氣懸架,就足以應付絕大多數越野路段。即使遇到某一輪胎失去附著力,兩把差速鎖也會迅速自動選擇性鎖合差速器,實現脫困。而具有“透視發動機艙蓋”功能的360度全景影像的配備,也將越野的最后一絲隱憂掃除。


建成近300年的東方第一寨——東關寨,氣勢雄偉地做立在一都鎮的山腰間。寨墻基座和墻體下半部均用堅固的花崗巖砌建,厚度近乎兩米,巋然如銅墻鐵壁。寨墻上多開瞭望窗和射擊孔,孔口內寬外窄,易守難攻,軍事防御堡壘的作用不言自明,戰亂頻仍的年代里。興建此寨的何氏家族就是通過這些防御措施力保一方平安。
進入寨內,氣勢陡然由森嚴變得奢華,亭臺樓榭,別院廳堂,不絕于目,99間寨房形態各異,寨中人口鼎盛時曾多達300人。庭院深深、院落重重、青磚琉瓦、雕梁畫棟,無不述說著這個望族當年的富足與繁華。
當群山為福建關上了一扇門時,海洋又為其打開了一扇窗。有人說:福建就是一本打開的書,一半是山一半是海,而漫長曲折的海岸線則是它的裝訂線。沿著這條“裝訂線”,我們沒有踏足世人看膩了的文藝小確幸廈門鼓浪之地,而是在黃岐半島上找到了一個隱匿的小漁村一奇達村。
千年間,這里的漁民們世世代代依靠漁業為生。碼頭上,擠滿了淘洗海帶的漁民,繁忙之至竟無暇抬頭看你一眼;近處的海灣上,布滿了大片大片的漁排漁網,縱目四望,蔚為壯觀,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粼粼的波光;漁船們懷揣著豐收的夢,拖著長長的汽笛聲駛向海天交江的遠方……

如果你再登得高一些,立于白云山頂,便可俯視整個黃岐半島,這時呈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幅絕美的海天畫卷。茫茫的大海與巍峨的山峰相連,前方是星羅棋布的海島、密密麻麻的村落以及星星點點的漁船,儼然福建版的“小里約”。而這山與海的金風玉露一相逢,還誕生了在國內難得一見的可媲美北歐的美煥峽灣。背后則是被落日余暉渲染成金黃的氤氳山脊和高大的風車,霞光滿西山,鷗雁入云天,萬物歸寧覺淡遠,繁蕪斂盡漸清幽。
此刻,你需要做的,就是在25攝氏度的南國余暉里,在微微成腥的海風中,“福”生偷得半日閑,面朝大海,背靠高山,肆意感受著春暖與花開。
無與倫比的山海之境,孕育了東西南北萬種風情,也造就了十里不同音的復雜方言。全國漢語方言有七大類,福建境內就占其五,閩語、客家語、贛語、吳語和官話,支系交互,盤根錯節。初到的外鄉人或許聽不懂這其中的任何一種,但你能從每一種鄉音里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情與淳樸。閩音閩言,亦是閩文化的明珠,在那一聲聲“你好,福建”里,聆聽這片土地的多姿多彩,感受它的默默驚艷。
有一句熱詞是這么說的,“奔赴山海,保持熱愛”,這多像是為福建量身定做的。似乎從沒有其他任何一個東南沿海省份,能像福建—樣還保留著如此之多的桃源凈土。山海多情,時光緩緩,不管是“東南山國”還是“閩在海上”,福建這片土地,都比你想象中的更多元,更純粹,更值得你付以深情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