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偉,王文啟
(1.廣東財經大學 金融學院,廣東 廣州 510320;2.廣東建鑫投融資住房租賃有限公司,廣東 廣州 510010)
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長模式逐步轉為科技創新驅動發展模式,其中推動經濟結構轉型升級是重中之重。產業結構是經濟結構的重要體現,產業結構的升級不僅受金融集聚因素的影響,還會受到區域房價等因素的影響。金融集聚和區域房價通過改變融資成本、融資方式、生產成本等途徑對區域產業結構升級產生重要影響。研究和探索金融集聚、區域房價對產業結構的空間溢出效應,對建設金融中心、合理引導金融資源流向、因地制宜地調控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促進經濟區域協調發展、實現“中國制造”到“中國智造”的轉變、克服經濟新常態下的各種突出問題具有重要的意義。
國外學者的主要觀點包括:金融市場的發展和完善是產業結構不斷優化的動力[1]。金融發展能夠豐富中小企業和新興產業的融資方式并降低其融資成本,最終有助于促進產業結構升級[2]。金融市場通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和為企業提供資金支持來催生新產業及推動產業升級[3]。金融業通過影響企業研發投入來推動產業結構升級[4]。金融集聚是通過提供融資便利和降低創新風險等途徑來促進創新活動的長期化和穩定化,從而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5]。從金融行業異質性出發,將金融業分為銀行業、證券業和保險業,可以發現金融集聚能促進產業升級[6]。發展資本市場有利于產業結構升級,但其影響程度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7]。
隨著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金融集聚區的形成,關注金融集聚和產業結構升級的國內學者也日益增多。楊義武和方大春(2013)發現金融集聚能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而非合理化,與此同時,產業結構高級化和合理化對金融集聚具有持續的正向效應[8]。羅超平等(2016)從長期和短期兩個角度研究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發現金融規模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顯著影響,金融結構比率和金融經營效率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在長期內較為顯著,而在短期內較弱[9]。孫晶和李涵碩(2012)基于行業異質性考慮,分析金融集聚與各子行業(銀行業、證券業、保險業)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發現金融集聚水平提升有利于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其中銀行業集聚的積極影響效應最大[10]。于斌斌(2017)認為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取決于城市規模,金融集聚對大中型城市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顯著促進作用,但對小城市卻具有明顯負面影響[11]。史恩義和王娜(2018)研究發現中、西部地區金融發展對產業升級具有顯著促進作用,而承接產業轉移對產業升級的作用不明顯[12]。王文啟等(2018)對廣東省區域房價、金融集聚與產業結構升級進行研究,發現區域房價和金融集聚對產業升級均有明顯的促進作用[13]。
多數國外學者從房價影響勞動力流動和產業轉移的角度來分析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相關的研究結論包括:由于土地資源存在稀缺性,區域產業聚集的程度和規模都會受其制約,房價上升會導致地區產業轉移[14]。房價上升將迫使勞動力流向房價低的地區[15]。從勞動者效應角度出發,可以發現房價過高降低了勞動者效應水平,從而抑制了該地區勞動力的集聚[16]。也有學者得出了不同結論,如有學者基于美國大都市的數據研究認為房價與勞動力流動之間不存在明顯關系[17],也有學者認為雖然高房價的地區會抑制勞動力的流入,但投資套利的預期會使勞動力流入[18]。
伴隨著中國房地產行業的蓬勃發展和勞動紅利的逐步消失,大量企業為了追逐低用地成本和低勞動力成本,開始向中、西部地區進行產業轉移,因此國內學者日益關注房價與產業轉移間的關系。邵挺和范劍勇(2010)研究發現長三角地區大型城市房價過快上漲促使了制造業由房價高地區向房價低地區擴散,從而使得制造業布局分散化[19]。劉新爭(2012)指出,東部地區的產業向中、西部轉移,對東部地區產業升級和中、西部地區的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均有促進作用[20]。張平和張鵬鵬(2016)認為房價上升會通過異質性勞動力供給等具體路徑來影響產業結構升級[21]。余靜文等(2017)利用微觀企業數據探討房價對行業全要素生產效率的影響,發現高房價對全要素生產效率有負面影響,高房價沒有通過流動性提升資源配置效率,反而導致資源的扭曲效應更加明顯[22]。楚爾鳴和曹策(2018)認為居高不下的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產生了不利影響[23]。周菲等(2019)研究了房價、財政支出與產業結構升級的內在協調關系,認為房價變動和財政支出均對產業結構升級有直接影響,房地產市場與政府財政支出的良性互動有利于促進產業結構升級[24]。王先柱和吳蕾(2019)的研究表明土地財政和房價上漲互動會通過產業轉移和勞動力供給結構推動產業結構升級[25]。
房地產行業與金融密不可分,形成一定的共生關系,因此兩者的互動也會間接影響產業結構升級。有學者研究發現德國房價持續上升會導致銀行信貸資金持續流入房地產領域從而加劇房價上漲[26]。駱永民和劉艷華(2011)對區域房價與金融集聚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發現金融集聚對房價的影響存在明顯的地區差異性[27]。盧萬青和紀祥裕(2017)對城市房價、金融發展和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發現城市房價和金融發展能夠有效促進產業結構升級,但兩者互動會抑制產業結構升級[28]。林小玲和張凱(2018)利用中國大中城市數據檢驗了房價波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機制,發現大中城市的房價過快上漲對產業結構升級有明顯的抑制作用[29]。
國內外學者在金融集聚、房價與產業結構升級等方面進行了廣泛的研究且取得了豐富的成果,但是總體上仍存在如下不足:第一,衡量產業結構升級的指標維度仍存局限。現有大部分指標僅從單一維度衡量產業結構升級程度,例如非農產業比重、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增加值之比、產業結構高級化、產業結構合理化等,這些指標只注重產業結構內部優化維度,而忽略了產業結構升級中勞動生產率變化等維度。第二,大多數實證模型未充分考慮空間因素的影響。現有文獻大都基于傳統面板模型展開分析,部分研究采用空間傳統計量模型,但未考慮地理距離和經濟距離因素的影響。第三,缺乏對金融集聚和區域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機制的量化研究。現有文獻已考慮到金融集聚和房價互動會影響產業結構升級,但鮮有文獻分析具體的影響路徑。
相比于現有研究,本文的創新之處在于:第一,研究視角的創新。本文在充分考慮空間影響因素的基礎上綜合考察金融集聚、區域房價及兩者互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效應及影響路徑。第二,構建內涵更豐富的產業結構升級衡量指標。針對現有相關指標存在的局限,本文在構建產業結構指數時將生產升級過程中的產業內部比例優化和生產率變同時考慮在內。第三,充分考慮金融集聚和區域房價的空間溢出效應。本文同時基于多種空間權重,結合空間杜賓模型分析金融集聚、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空間溢出效應。第四,提出具體影響機制并進行檢驗。本文為了進一步揭示具體的影響路徑,指出金融集聚通過資源配置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創新激勵效應、風險管理效應四種機制影響產業結構升級,區域房價通過成本效應、勞動力供給效應兩種機制影響產業結構升級,并進行檢驗。
金融集聚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主要通過影響產業結構升級實現,金融集聚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速度和效率[11]。金融集聚程度的不斷提升不僅可以加速產業結構升級在量上的發展,還能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在質上的提升,持續地推動產業結構向合理化和高級化方向發展。金融集聚區的自我強化功能使得本地區能夠吸引更多的金融機構、人才、設施、信息等金融資源,強化金融集聚程度。具體而言,金融集聚會通過四種路徑影響產業結構升級:(1)資源配置效應。金融集聚降低了信息的不對稱性程度,加速了信息流動和共享,使得金融機構能以較低的成本獲取投資的機會,使得資金從效率低的產業流向效率高的產業,從而推動生產率較低的傳統行業向生產效率較高的新興行業轉變,實現產業結構升級。此外,金融集聚通過提高金融資源配置效率和降低企業融資成本等方式,催生新興產業和促使衰退行業逐漸退出,從而實現產業結構升級。(2)規模經濟效應。在金融集聚過程中,金融機構和服務型的金融輔助行業在某個地區集聚,加強了金融機構與其他行業的信息溝通和資源共享。金融集聚帶來的完善的金融服務體系能夠節約社會周轉資金余額,提供多樣化的投融資渠道,提升市場的流動性,通過規模經濟性降低成本,進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3)創新激勵效應。在金融集聚的過程中,金融產業離不開信息技術等高新產業的強力支持,金融產業也會反哺信息技術等高新產業。金融集聚能夠使創新資源與金融資源高度融合,科技與金融的深度融合推動了技術的進步和產業的升級,同時,創新活動離不開金融體系的支撐作用,金融市場可以為創新產業、創新活動提供便利的資金支持和長效激勵,鼓勵企業不斷地創新和探索,促進新興產業的發展。金融集聚通過科技創新、技術進步推動產業結構升級。(4)風險管理效應。金融集聚可以降低金融市場的金融風險,為企業技術創新和產品創新活動提供多種風險分散渠道,可以緩解企業在技術創新和產品創新過程中承擔巨額風險的疑慮,為企業提供一個良好健康的金融市場環境,同時減輕企業在創新過程中的跨期風險。
現有文獻主要從勞動力異質性、產業轉移、影響企業生產成本等角度分析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作用。因此,本文從以下方面闡述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具體影響路徑:(1)成本效應。房價上升增加了企業生產成本,引起產業遷移,從而能影響產業結構升級。房價不斷上漲,使得企業在生產經營中的土地價格、租金價格等不斷上漲,導致企業生產成本增加,生產利潤不斷減少。在這一背景下,大量粗放型、勞動密集型的企業外遷或者進行產業升級,使得低附加值的產業規模不斷縮小,而那些資金密集型企業和新興技術產業能夠承受房價變動帶來的成本負擔,從而使得該地區這類企業和產業所占的比重增大,從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2)勞動力供給效應。房價變動能夠引導異質勞動力在不同地區和產業之間流動,改變勞動力供給,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房價的不斷上升使得各項支出特別是住房支出大幅增長,使得生活成本急劇增加,而異質性勞動力主要的決策依據是對要素價格變動的敏感程度。勞動力一般可分為普通勞動力和技術性人才兩類,房價在一定時期內快速上漲,而工資上漲的幅度遠遠不及住房價格的上漲幅度,普通勞動力無法承擔高昂的住房成本,使得大量普通勞動力為了尋求更好的生活質量流向房價較低的地區;而技術性人才自身收入相對較高,對住房價格的變動的敏感程度較低,向外流動很少。房價較高的地區一般都是經濟更加發達的地區,而更多的技術性人才為了追求更好的交通、醫療、教育等生活便利,選擇流入房價較高的地區。兩類異質勞動力跨區域和跨產業的流動使得勞動力市場的供給發生變化,大量技術性人才的聚集催生了較多的新興產業和高新技術企業,引起產業遷移,進而影響產業結構升級。
本文采用空間杜賓模型分析金融集聚、房價、金融集聚與房價交互項和若干控制變量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并進行空間效應分解,構建的模型如下:
θ5lnGOVjt+θ6lnHUMjt)+μit+λtt+εit
(1)


在運用空間計量模型之前,需要判斷研究對象是否可以運用空間計量模型,即判斷金融集聚、區域房價和產業結構升級是否存在顯著的空間自相關性,本文采用莫蘭指數(Moran’s I)來檢驗相關變量的空間自相關性。
1.產業結構升級測度
(1)產業結構升級指數(CYJG)
產業結構升級是產業形態不斷發展的動態過程,包括產業效率和結構兩方面的內容。現有文獻中的衡量指標往往局限于單一方向(產業效率或產業結構),存在維度不夠全面的問題。本文采用各產業產值比重乘以各產業勞動生產率之和來衡量產業結構升級水平,該指標既反映內部結構比例的變化,也反映勞動生產率的變化,其計算公式如下:
(2)
產業比重Vijt是一個沒有量綱的數值,而勞動生產率Lijt是一個有量綱的數值,所以需要對Lijt進行標準化,本文采用最大最小化法對其標準化:
(3)

(2)產業結構綜合指數(IS)
為了更好地刻畫出產業結構升級程度,本研究借鑒武曉霞(2014)[30]的方法構建產業結構綜合指數進行模型穩健性檢驗。產業結構綜合指數構建如下:
IS=W1+2W2+3W3
(4)
其中,W1、W2和W3分別表示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第三產業所占的比重,產業結構綜合指數分別賦予三大產業1、2、3的權重,反映了各產業的重要性,產業結構綜合指數越大,反映的產業結構升級程度越高。
2.金融集聚的測度
區位熵指數具有能夠衡量地區的產業集聚程度、測度行業的相對集中程度且計算相對簡單等優勢,因此選取區位熵指數衡量金融業集聚水平。金融業區位熵指數計算方法如下:
(5)
在式(5)中,eit、pit分別表示時期t期末省份i金融業就業人數和年末總人口數;Et、Pt分別表示時期t期末全國金融業就業總人數和年末總人口數。
本文變量選取及說明如下:(1)被解釋變量和解釋變量。被解釋變量為產業結構升級指數(CYJG),解釋變量為金融集聚(FIN)和區域房價(HP),金融集聚為金融業的區位熵指數,區域房價為各省份的住宅商品房的年平均價格,并考慮物價水平變動進行指數平減。(2)控制變量。一個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水平不僅會受到金融和房價因素的影響,還會受到科技創新水平、對外投資水平、教育水平和政府政策等因素的影響。本文選取專利發明授權數衡量科技創新水平(PAT),選取外商直接投資實際利用金額衡量外商投資水平(FDI),選取各地區財政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衡量政策干預程度(GOV),選取普通高等學校在校生人數占總人口比重衡量地區教育水平(HUM)。
本文選擇全國30個省份(不包括西藏、香港、澳門、臺灣)2006—2016年的數據為研究樣本。各變量(相關變量取自然對數)選取及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選取及描述性統計
本文采用莫蘭指數來判斷和檢驗各變量是否存在空間自相關性(因篇幅所限,具體結果未列示,備索)。
從檢驗結果來看,產業結構升級、金融集聚和區域房價的莫蘭指數均為顯著為正,這說明中國各省份的產業結構升級、金融集聚和房價均有較強的正向空間相關性。產業結構升級的莫蘭指數總體上是先上升后下降的,這說明在研究期間內,中國各省份的產業結構升級的相關性先增強,后減弱。原因在于,在金融危機之前,各省份產業結構水平之間存在較大的差距,而在金融危機期間,各省份受金融危機沖擊,經濟發展速度受到影響,而產業結構差距在此期間沒有拉大而是一定程度上在縮小,這導致產業結構升級的空間正相關性在金融危機期間得到增強。同樣,金融集聚和區域房價的莫蘭指數基本上也是先上升后下降再上升的過程,說明各省份金融集聚和房價變動的相關性呈現先增強后減弱再增強的趨勢。區域房價的莫蘭指數值總體上高于產業結構升級、金融集聚莫蘭指數,這說明產業結構升級、金融集聚相關性程度比區域房價的相關性程度總體較低,主要原因是中國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水平及金融發展存在區域不平衡,金融資源區域流動受到較大限制,各地區金融集聚聯動性不強,產業結構升級的示范效應較弱;而房價范圍性較強,傳導性更強,導致本地區的房價上漲對周圍地區房價的帶動作用較為明顯。
1.空間滯后模型及空間誤差模型實證結果討論
為了保證研究結果的一致性和穩健性,本文首先運用空間滯后模型(SAR)和空間誤差模型(SEM)在鄰接權重下對全國和地區層面上金融集聚和區域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全國層面上的豪斯曼(Hausman)統計量為38.04,P值為0.00,應拒絕原假設,而東、中、西部的豪斯曼統計量分別為-6.27、-12.91、-5.52,也應拒絕原假設,這說明無論是在全國層面還是在地區層面都應該選擇固定效應進行分析,估計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全國及分地區空間滯后模型和空間誤差模型固定效應估計結果
從表2可以看出,兩種模型下全國層面和東部、中部地區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估計系數均顯著為正,西部地區系數為負但不顯著,這說明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具有明顯的地區差異。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估計系數無論是全國層面還是地區層面都顯著為正,這說明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有積極的促進作用。而金融集聚和房價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估計系數在全國層面和東、中部地區顯著為負,在西部地區雖為正但不顯著,這說明金融集聚和房價的互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也存在明顯的地區差異。在控制變量方面,在全國層面上,科技創新、外商直接投資和教育水平的提升都能夠有效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政府干預程度提高不利于產業結構升級;在地區層面上,外商直接投資、政府干預程度和教育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有著明顯的地區差異。
2.空間杜賓模型的實證結果討論
從表2的估計結果來看,除了西部地區的SEM模型的空間ρ系數不顯著外,其他均高度顯著,且全國和分地區SAR和SEM兩種模型的擬合優度都在0.9以上,這說明SAR模型和SEM模型均可適用,因此需要采用更加一般化的空間杜賓模型進行實證分析。考慮到估計結果會因不同權重產生差異,單純采用鄰接權重可能會產生偏差,本文采用三種空間權重矩陣進行空間杜賓模型分析。根據豪斯曼檢驗的結果,應采用固定效應模型,而空間杜賓模型固定效應又可以分為時間固定、空間固定和混合固定三種效應,由于空間固定效應擬合優度更高,本文采用空間杜賓模型空間固定效應得出最終實證結果,估計結果如表3表示。

表3 全國及地區空間杜賓模型空間固定效應估計結果
從全國層面看,在鄰接權重和經濟距離權重下,空間相關性系數顯著為正,而在地理距離權重下雖為負但不顯著,表明各地產業結構升級存在明顯空間聯系。原因在于東部地區勞動力和土地等要素價格上漲及環境約束增強,大量傳統行業及一些工業企業向中、西部轉移,第三產業比重上升,率先了實現產業結構升級;而中、西部地區承接東部地區的產業轉移,提升了本地區第二產業的比重,實現了更多的就業,帶動了相關第三產業的發展,同時也降低了第一產業比重,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產業結構升級。
在核心變量方面,三種權重下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估計系數分別為1.12、1.54和0.75,都至少通過了5%置信水平上的檢驗,表明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都有顯著促進作用。原因是金融集聚通過降低融資成本和提升資源配置效率,促進新興產業成長和引導傳統產業退出,從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三種權重下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估計系數分別為0.53、0.53和0.02,除了經濟距離權重下不顯著,另外兩種權重下高度顯著,表明房價總體上有助于產業結構升級。原因是房價的上升推動租金、勞動力等要素價格上漲,工資水平的上漲幅度遠低于房價的上漲幅度,使得普通勞動力從高房價地區流出,而技術型勞動力由于本身薪資水平較高,趨于留在高房價地區。勞動力的流動改變了勞動力供給結構,從而改變所在地區的產業結構;同時房價的快速上升使得企業生產成本上升,利潤減少,而大量的勞動密集型企業和一些工業企業為了追求更低的生產成本和更廉價的勞動力,選擇房價較低的地區進行生產投資,推動產業轉移,從而有利于高房價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三種權重下,金融集聚和房價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估計系數分別為-0.12、-0.15和-0.08,均較為顯著,這說明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互動會抑制產業結構升級。原因是房價的快速上升使得企業的閑置資金和其他社會資金大量流向房地產行業,擠壓了創新活動和技術研發的資金,影響企業創新和提高效率,企業難以維持本身用于科研和技術投入的初始資金,創新動機和意愿減弱,阻礙了產業結構升級;此外,房價的快速上升增加了房貸需求,信貸資金更加傾向于投入房地產行業,擠占了實體經濟資金,也不利于產業結構升級。
鄰近地區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估計系數為-0.91、-0.67和0.91,只有經濟距離權重下是顯著的,表明鄰近地區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在地理意義上具有輕微的抑制作用,而在經濟意義上有促進作用。原因是在地理意義上的鄰近地區金融集聚程度高,意味著金融人才、資金等由金融集聚高的地區流向金融集聚程度低的地區,加劇了本地區金融資源的缺乏,不利于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在經濟距離權重下,鄰近地區的金融集聚程度高,則對鄰近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推動作用大,而勞動力的跨區域流動和產業轉移對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有較強帶動效應。鄰近地區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作用的估計系數在鄰接權重和地理距離權重下為負,但不顯著,在經濟距離權重下為顯著為正,這說明鄰近地區的房價水平對本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作用會因不同的權重存在差異。原因在于,在地理距離上鄰近地區房價水平越高,越能吸引更多的社會資金流入該地區的房地產行業,從而擠占了本地區的實體資金,阻礙了本地區技術創新、產業結構改善,從而抑制了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在經濟意義上,鄰近地區經濟越發達,房價水平越高,對普通勞動力和一些產業的轉移推動能力越強,而鄰近地區的工業產業和勞動密集型產業會流動和遷移至本地區,從而推動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鄰近地區金融集聚與房價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因不同權重而產生不同方向的作用,在鄰接權重下顯著為正,而在經濟距離權重下卻顯著為負。
在控制變量方面,在三種權重下,科技創新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12、0.11、0.12,且都高度顯著,表明提升科技創新水平能夠有效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原因是科技創新水平越高意味著對技術創新的資金、人員投入越多,催生帶動高新技術和新興行業發展;此外技術創新能夠改變勞動力的供給和創造新的需求,改善傳統行業的生產效率,從而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產業結構升級又進一步促進技術創新,形成相互促進的良性循環。在三種空間權重下,外商直接投資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為0.06、0.07、0.05,都至少通過了10%置信水平的檢驗,這表明一個地區的對外開放程度和外商投資利用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也有促進作用。原因在于,一個地區對外開放水平越高、對外商直接投資額實際利用程度越合理,越有利于發揮外資對本地區經濟發展的積極影響,此外,外商投資企業帶來了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能夠提升企業的經營管理效率,發揮外商直接投資的技術外溢效應,促進本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政府干預程度在三種權重下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46、-0.53、-0.52,在1%的置信水平上高度顯著,這表明政府干預程度越高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抑制作用越大。原因在于,一個地區的財政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高,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政府對一些薄弱產業的扶持和發展,但也表明政府對經濟的干預程度高,對市場的配置效率產生不利影響,生產要素難以自由流動,從而抑制該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教育水平在三種權重下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01、0.11、0.17,在鄰接權重下不顯著,在地理距離權重和經濟地理權重下在10%置信水平上顯著,這表明一個地區的教育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總體上有促進作用,同時說明教育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會因權重不同存在差異。原因可能在于,一個地區教育水平高,將會提供更多高素質的勞動力,勞動者素質高,生產效率改善和技術創新能力得到提升,從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而鄰近地區科技創新水平、鄰近地區外商直接投資、鄰近地區政府干預程度和鄰近地區教育水平對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因不同權重而存在差異。
從地區層面看,東、中部地區金融集聚有助于推動產業結構升級,而西部地區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不明顯。原因在于,區域發展不平衡,大部分金融資源都集中在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較少,而西部地區金融資源比較缺乏,東、中部地區金融集聚通過降低融資成本和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等功能促進產業結構升級,而西部地區金融資源相對缺乏,金融集聚程度較低從而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推動不明顯。中部地區適度的房價水平能夠有效推動產業結構升級,而東部地區房價過高和西部地區房價較低對產業結構升級作用均不明顯。原因在于,東部地區房價普遍較高,房價的快速上漲對技術創新的擠壓以及對資金的抽血效應,使得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抑制作用與房價上漲帶來的產業轉移和勞動力供給變化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相互抵消,從而使得東部地區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不明顯。而西部地區房價普遍偏低,房價上漲所帶來的勞動力區域流動和產業轉移效果不明顯,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得不到體現。而中部地區適度的房價使得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適度的房價對實體資金的擠占作用更弱,而房地產行業發展也會拉動消費和內需,房價上升對產業結構升級帶來的積極影響會大于其消極作用,從而總體上對產業結構升級起促進作用。
1.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機制檢驗
本文接下來對金融集聚通過資源配置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創新激勵效應和風險管理效應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進行實證檢驗(因篇幅所限,具體結果未列示,備索)。
銀行等金融機構的間接融資在融資方式中占主導地位,金融集聚程度越高,儲蓄投資轉化率越高,金融集聚帶來的資源配置效應就越強,因此采用儲蓄投資轉化率即金融機構貸款與存款之比來衡量地區金融資源配置效率的高低。金融集聚程度越高,金融發展水平越高,金融業對該地區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的貢獻率越大,金融集聚帶來的規模經濟效應就越強,因此采用地區金融業增加值占GDP比重來衡量金融集聚的規模經濟效應的大小。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是推動技術進步和科技創新的重要力量,金融集聚程度高,可以為該區域內企業技術創新和產品開發提供更多的資金支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新產品研究與開發經費投入越高,金融集聚的創新激勵效應就越強,因此采用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新產品研究與開發經費投入衡量金融集聚的創新激勵效應的大小。隨著金融集聚程度的提升,金融杠桿率也隨之加大,增加了較大的金融系統性風險發生的可能性。為了降低金融市場系統性風險發生的概率,必須提升風險管理能力,因此采用金融杠桿率即信貸總額占GDP的比重的倒數來衡量地區的金融風險管理水平,金融杠桿率越低,風險管理能力越強,則金融集聚帶來的風險管理效應也越強。
在關于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具體影響機制的分析中,將檢驗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金融集聚對資源配置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創新激勵效應和風險管理效應影響的檢驗,第二部分是資源配置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創新激勵效應和風險管理效應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檢驗,控制變量為上文提到的外商直接投資、政府干預程度和教育水平。除金融業貢獻率和金融集聚不取對數之外,儲蓄投資轉化率、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新產品研究與開發經費支出、金融杠桿率的倒數、產業結構升級指數、外商直接投資、政府干預程度和教育水平等變量均取自然對數。由于只是檢驗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具體影響路徑,若用普通面板數據則沒有考慮空間性,因而采用空間滯后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從全國層面和在鄰接權重下進行具體影響機制檢驗,根據豪斯曼檢驗的要求,應采用固定效應進行實證分析。
根據相關的估計結果,金融集聚對資源配置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創新激勵效應、風險管理效應的作用系數為0.26、0.01、0.11和0.04,均高度顯著,說明金融集聚程度提升會明顯地促進金融資源的優化配置,促進人才、信息、技術等金融資源的共享,降低資源錯配的程度;金融集聚還可以發揮規模經濟效應,降低企業的投融資成本。金融集聚能夠緩解企業的融資約束,為企業的新產品開發和研究提供資金支持,鼓勵企業加強技術研發和科技創新;金融集聚還有較強的風險管理功能,為企業創新和技術研發提供風險分散的多種渠道,為產業結構升級提供一個良好的金融市場環境和良好的金融秩序。金融集聚的資源配置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創新激勵效應、風險管理效應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系數分別為0.27、1.06、0.12和0.09,都至少通過了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進一步將金融集聚的四種效應放入同一模型,發現四種效應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系數分別為0.23、0.13、0.22和0.05,仍高度顯著,這說明金融集聚通過資源配置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創新激勵效應和風險管理效應四種影響機制可以有效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和升級。
2.區域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機制檢驗
在上文的分析中,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總體上有促進作用,下面對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具體影響機制進行實證檢驗(因篇幅所限,具體結果未列示,備索)。
企業的要素成本主要是勞動力相對成本和相對地價成本,房價上升會帶動企業生產成本的上升,由于房價與地價本身就是緊密聯系的,因此,這里只考慮企業勞動力成本的變化。勞動力平均工資水平是衡量勞動力要素價格高低的一個重要指標,勞動力平均工資水平越高,企業雇傭勞動力要素的價格越高。本文采用城鎮單位就業人員的平均工資水平衡量企業為得到勞動力要素而支付的成本價格,進而用勞動力成本變化來替代生產成本的變化。借鑒張平和張鵬鵬(2016)[21]的做法,將勞動力分為技術型勞動力和普通勞動力兩種類型,將就業勞動力中受過大專及以上教育的劃分為技術型勞動力,而只受過大專以下教育的劃分為普通勞動力,因此各省份技術型勞動力人數和普通勞動力人數分別由各省份就業總人數乘以受過大專及以上教育和大專以下教育的比重所得到。
在檢驗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具體影響機制時,也分為兩部分進行:第一部分檢驗房價對勞動力成本、兩種類型異質性勞動力供給的影響,第二部分檢驗勞動力成本變動、異質性勞動力供給變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不考慮區域層面和其他權重,只在全國層面和鄰接權重下,運用空間滯后模型分析房價變動是否會通過成本效應和勞動力供給效應影響產業結構升級。根據豪斯曼檢驗的要求,應采用空間滯后模型的固定效應進行實證分析。
根據相關的估計結果,房價對勞動力成本、技術勞動力供給和普通勞動力供給的作用系數分別為0.15、0.42和0.12,且至少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這說明區域房價上漲帶動工資水平的上漲,增加企業的勞動力要素成本的價格,企業為了追求更低的生產成本而在區域間進行產業轉移;房價上漲對技術型勞動力和普通型勞動力供給的增加均有積極的影響,但區域房價對技術型勞動力供給的影響遠遠大于對普通勞動力供給的影響,這說明區域房價變動更有利于技術型勞動力的集聚,有助于吸引更多的技術型勞動力流入。生產成本、技術勞動力供給和普通勞動力供給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系數分別為0.65、0.3和0.25,都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進一步,將生產成本、技術勞動力供給和普通勞動力供給同時納入同一模型中,估計結果顯示,除了普通型勞動力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不顯著外,生產成本和技術型勞動力供給對產業結構的影響系數高度顯著,這說明生產成本的變化會引起異質性勞動力供給的變化,特別是技術型勞動力供給的增加,技術型人才的流入和集聚會對產業結構升級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從估計結果來看,房價變動通過增加企業生產成本引起產業轉移,通過改變兩種異質性勞動力的供給,顯著地促進產業結構升級。
上文先采用了空間滯后模型、空間誤差模型對金融集聚、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進行估計,隨后又構建三種權重矩陣,運用更為一般化的空間杜賓模型進行實證分析,估計結果基本一致,說明估計結果存在一定的穩健性。為了進一步增強金融集聚、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估計結果的平穩性,這里用產業結構綜合指數(IS)替換產業結構升級指數(CYJG),再用空間杜賓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因篇幅所限,具體結果未列示,備索)。
依據相關檢驗結果,從全國層面來看,在三種空間權重下,地區金融集聚和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而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阻礙作用;鄰近地區的金融集聚、房價及兩者的交互相因權重不同而存在差異。這與之前的估計結果一致。從地區層面來看,東部地區,金融集聚和房價在三種權重下對產業結構升級有促進作用,而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在鄰近權重和經濟距離權重下有促進作用,在地理權重下有阻礙作用;鄰近地區金融集聚和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有促進作用,鄰近地區兩者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阻礙作用。中部地區,金融集聚和房價在三種權重下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顯著的積極影響,而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有明顯的抑制作用;鄰近地區金融集聚、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有明顯的阻礙作用,鄰近地區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不明顯。西部地區,地區金融集聚和房價及兩者的交互項在三種權重下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都不明顯;鄰近地區金融集聚和房價水平的提升能夠推動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鄰近地區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阻礙作用。從上述估計結果來看,用產業結構綜合指數(IS)替換產業結構升級指數(CYJG),無論在全國層面還是在地區層面,金融集聚、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估計結果基本一致,表明本文的估計結果具有一致性和穩健性。
本文得出結論如下:
第一,金融集聚、區域房價和產業結構升級都存在明顯的正空間自相關性,且都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這說明各省份間的金融集聚、產業結構升級和區域房價相互影響和相互聯系,存在較強的擴散效應和示范效應。
第二,金融集聚通過資源配置效應、風險管理效應、規模經濟效應和創新激勵效應等作用機制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房價通過產業轉移、異質性勞動力區域流動、改變勞動力供給等影響路徑推動產業結構升級。
第三,金融集聚和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存在行業異質性和地區差異性。從地區差異性角度看,全國層面上,本地區金融集聚和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都有明顯的正向溢出效應,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顯著的阻礙作用;鄰近地區金融集聚、房價對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有一定程度上的抑制作用,鄰近地區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對本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影響不明顯。區域層面上,金融集聚、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程度存在地區差異,東、中部地區金融集聚、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金融集聚與房價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有明顯的阻礙作用;而西部地區金融集聚、房價及兩者的交互項對產業結構升級都沒有明顯的促進或者抑制作用。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產業結構升級是一個產業由低端向高端不斷發展的動態過程,推動產業結構升級不僅需要關注產業內部比例變化,還要重視產業勞動生產率的改進提升。要大力發展二、三產業,既要提升二、三產業的比重,增加二、三產業的產值,也要提高勞動力素質,提高人均產出效益,從而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和升級。
第二,金融集聚和產業結構升級具有較強的空間自相關性,要充分發揮金融集聚和產業結構升級的輻射帶動效應。無論是金融集聚還是產業結構升級都存在地區分布不均的現象,東部地區經濟水平較高,金融基礎設施也較為完善,形成了金融集聚區,產業結構升級程度也較高,而中、西部地區金融資源較為缺乏,產業結構升級程度也較低,因此,要充分利用東部地區先進的技術和豐富的金融資源,通過技術擴散和產業轉移,引導和促進異質性勞動力在區域間合理流動,從而促進中、西部產業結構升級。此外,中、西部地區應當實施優惠的產業政策和稅收政策,不斷完善交通等基礎設施,吸引更多的企業入駐,承接東部地區的產業轉移,以提升自身產業結構。
第三,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和空間溢出效應。應不斷地完善金融市場體制機制,建立多層次的投融體系,加大對金融體系的投入和支持力度,著力建設有影響力的國際金融中心,形成更多的金融集聚區,提升金融集聚服務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廣度和深度。金融資源高度集中在東部地區,容易導致金融資源配置效率低下,難以發揮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最大化影響作用,而西部地區金融資源極度缺乏,金融市場落后,投融資渠道缺乏、融資成本較高等問題制約了金融集聚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應加強東、中、西部地區的金融合作,打破區域間金融壁壘,積極引導金融資源由金融集聚程度高的東部地區流向金融集聚程度低的中、西部地區,增強金融集聚的擴散效應和輻射效應,充分發揮金融集聚的規模經濟效應和資源配置效應,促進金融集聚更好地服務于產業結構升級。
第四,房價的相對上升引起產業轉移和異質性勞動力跨區域流動,從而促進了地區產業結構升級。要重視房價對產業結構升級的積極作用,適度的房價上漲使得企業生產成本上升,對勞動密集型等低附加值產業具有較強的擠出效應,使得地區產業鏈由低端、低附加值向中高端、高附加值轉變。此外,房價上升也會使異質性勞動力中的普通勞動力遷移,改變勞動力供給市場和結構,推動產業結構升級。需要指出的是,雖然房價上升通過產業轉移和勞動力轉移等途徑有利于產業結構升級,但是房價的快速上漲通過銀行信貸效應和中介效應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明顯的擠出效應。房價快速上漲使得大量信貸資金流向房地產行業,擠占了實體經濟資金,擠占了企業的技術創新和研發資金,加重了企業的融資約束,阻礙了結構轉型和技術創新,從而不利于產業結構升級。因此,國家應完善土地、房屋多層次供給機制,制定合理的房價調控政策,加快形成房地產市場長效機制,防止房價的過快上漲,維持房價穩定,避免高房價泡沫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抑制作用。
第五,要充分發揮和重視科技創新在產業結構升級過程中的作用。要實現產業結構升級,就要加大對科技創新的資金和人員投入,提高科技創新能力和水平。外商直接投資帶來了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要充分發揮外資企業帶來的資金、技術等優勢,進一步擴大開放水平,發揮外商投資在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過程中的技術外溢效應。政府干預程度阻礙了產業結構升級的進程,因此,應減少對產業轉移和市場競爭的干預,積極推動要素在地區間的自由流動,避免地方保護主義,降低政府干預對產業結構升級的阻礙程度。要加大教育投入,提升教育水平,培養更多高素質人才,加強產學研一體化程度,促進技術成果的應用轉化,為提升產業結構升級提供更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