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一時亂成一團，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阿元探長朝助理小徐招招手，說：“把這幾個涉案人安排進不同的包間，告訴他們我要私下詢問細節。”小徐領命而去。很快，嘈雜的餐廳安靜了下來。

“先從誰開始呢？”小徐疑惑地問探長。

“從離李煜最近的那位開始吧。”阿元探長定了定眼神。

1

此時的段億又急又怕，李煜中毒倒下的那一幕似乎還浮現在他眼前。“探長，這事兒跟我沒關系啊。”一見探長，段億忙站起身來。

“你和案情也許沒有直接關聯。”阿元探長停了停，繼續說：“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么第一個找你了解情況？”

段億陷入了沉思。

“餐廳斷電時間很短，你離李煜最近，如果兇手不是你，那么真正的兇手一定想嫁禍于你。” 阿元探長冷冷地說。

“不可能！誰會想害我？”話雖如此，段億的心中還是騰起一陣不安，他蹺起二郎腿，努力想表現出一副輕松的樣子。

阿元探長笑了笑：“你再想想，如果這次嫁禍你不成功，兇手接下來會怎么做？是不是也像今天對待李煜一樣？”探長用食指輕輕敲著桌子，敲擊聲很小，但在段億聽來，卻如警鐘一般，他一下子汗如雨下，癱倒在椅子上。

“好了，現在可以跟我們談談你和李煜之間有什么故事嗎？”

“好，我說……”段億臉色慘白，雙手無力地按著太陽穴。

2

從段億的房間出來，阿元探長在小徐耳邊嘀咕了幾句，小徐立馬拎起包，向門外跑去。隨后探長來到孫斌待著的房間。

見探長進來，孫斌立馬起身，滿臉堆笑：“探長好！”阿元探長握住他的手，卻沒有立馬松開，而是端詳起來，說：“飛鏢練得不錯吧？”

“馬馬虎虎。”孫斌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略帶尷尬地訕笑著，“只是練著玩，不當真的。”他搓搓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小徐裹挾著一身寒氣沖了進來，他面帶喜色，把手中的文件遞給探長，探長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孫斌感覺到一陣陣胸悶，他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保險絲是你打斷的吧？大家說的飛過去的黑影，是你投射的毒藥吧？”阿元探長語氣輕松，笑著問孫斌。

“探長，您說話可得負責任啊，可不能因為只有我練過飛鏢，就斷定是我干的呀。”孫斌一臉驚恐。

“剛剛，我的助手對你們進行了簡單的背景調查。你在第三醫院做過藥劑師？”阿元探長并不搭理他的話，繼續說道。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啦。”孫斌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為什么要殺了李煜，再嫁禍段億？”阿元探長猛地把那個衛生紙包著的一元硬幣拍到桌上，剛剛還帶著笑意的眼神里，射出了兩道寒氣逼人的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孫斌顯然被鎮住了，他想拿起桌上的水杯，卻不小心把它碰倒了。阿元探長朝小徐揚了揚下巴，“孫先生，沒有十足的證據，我們不會來找你。徐警官，你來幫孫先生回憶回憶。”

小徐打開手中的文件夾，鋪在孫斌面前。孫斌看著那一張張蓋著銀行印章的賬單，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猛地一驚，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

“能幫我再倒杯水嗎？”他哆哆嗦嗦地說。小徐望向阿元探長，探長微微點了下頭。

孫斌握著杯子的手不住地顫抖，他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抹了抹嘴：“我認！”

3

阿元探長依舊很平靜，仿佛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

孫斌慘然地笑了笑，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他該死！”接著一下子趴到桌子上，痛苦地號哭起來：“我已經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了！”探長給孫斌遞過一張紙巾：“說說吧，怎么回事？”

“我是公司的采購，去年一時頭腦發熱，收了供貨商的回扣，把一批建材以次充好拉回了公司。本來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卻被李煜撞見。當時他只對我笑了笑，我以為一切無事，誰知過了兩個月，李煜給我打電話借錢，說家里裝修差三萬塊錢，我對他說我手頭也緊，他就給我發了我收回扣的視頻，我的腦袋瞬間炸了。沒辦法，只能轉了三萬塊錢給他。”孫斌又喝了口水，表情反而放松了下來，似乎長時間的壓力得到了釋放。

“我以為三萬塊能買斷那個視頻，可是我錯了，只消停了一個月，他和段億便像幽靈似的不停地出現在我家門口……從此以后，我就掉入了深淵。每次看到他們，我就毛骨悚然。可這件事原本就錯在我，一旦鬧大了，我肯定會被辭退，說不定還會坐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實在……”

阿元探長低下頭，繼續翻看小徐遞過來的文件。孫斌、段億、李煜三人之間的轉賬記錄被小徐做了標記，紅得觸目驚心。阿元探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合上了文件夾。

4

走出餐廳，寒氣一下子撞進阿元探長的懷里，他把帽子往下壓了壓，朝街道走去。一陣風刮起，卷過河堤兩岸光禿禿的樹干，他停下腳步，把圍巾圍得緊了些。不久他便走到了十字路口，等紅燈的間隙，他抬起頭，看到路口正上方有一團厚重的云懸著，像極了剛剛餐廳里那昏暗的景象，但他知道，一切終究會真相大白。

陳志揚：江蘇省東臺市實驗中學初一（36）班學生

指導老師：黃友芹

編輯 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