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村落景觀研究發展與趨勢

羅陳誠 王曉梅 王之潤

摘 要：為了準確掌握國際村落景觀領域的研究脈絡、近年趨勢與熱點，文章對村落景觀（Village landscape）進行了文獻檢索和計量學分析，為國內傳統村落景觀研究提供了支撐。基于國際公認的多學科核心合集文獻數據庫——Web of Science數據庫，利用計量分析工具Citespace對村落景觀領域的檢索文獻進行聚類分析。在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共檢索出4688條與村落景觀領域相關的研究文獻。結果顯示，近20年來村落景觀領域的研究得到了快速的發展，特別是中國地區的研究學者，近些年在該領域的整體研究實力比世界其他國家都要強。通過分析核心文獻中排名前5的高頻共詞和核心引文，掌握了當前村落景觀領域的主要研究趨勢和熱點，得出了我國亟需進一步加強和鞏固在村落景觀研究領域的科研力量，把握當前國際研究趨勢，加強景觀學與其他學科的融合與創新，特別是與環境生態學、農業學等相關領域的跨學科交叉研究，通過創造可持續的農村生態環境與人文景觀，拓展村落景觀研究領域的深度的結論。

關鍵詞：村落景觀;Web of Science;知識圖譜;Citespace

基金項目：本文系河北省社科聯項目“城鎮化背景下冀南中國傳統民居文化創造性轉化策略研究”（2019031305010）研究成果。

我國地域遼闊，氣候變化多樣，經過歷史的沉淀和演變，各個地域逐步形成了千姿百態的村落景觀。這些村落景觀也是不同時代、不同地域文化變遷綜合的象征。在全國城鎮化進程不斷加速的今天，村落景觀文化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和破壞。早在19 世紀60年代末，第二次工業革命發生后，西方國家的工業快速發展，人口快速增長，城市加速擴張，歷史村落景觀面臨著諸多方面的沖擊。此時，國外一些國家的學者就已經開始對村落景觀進行多層面的、系統性的研究[1]。由于自然學科與人文學科在彼此的發展道路上出現了一定的交集，針對景觀開展的人文性研究在逐漸增加。國外研究者有的通過關注生態功能，聯合地理、社會及人類等多種綜合型學科來進行村落文化景觀保護的相關研究[2]。有的學者通過對景觀規劃理論與方案的研究，來實現村落自然環境與生態的保護[3-4]，并針對多目標村落土地利用規劃與景觀生態設計提出了新思想和方法論[5]。大量文獻反映出國外學者通過上述研究方法和視角，注重結合景觀文化與傳統村落中的生態功能問題，非常值得國內研究人員借鑒和思考。

然而，基于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對村落景觀進行檢索，可以發現其近年來的研究內容主要集中在相關政策層面的梳理、村落景觀的物質層面的保護以及相關實證項目案例的辨析，對于全球范圍內該領域的研究趨勢的分析還是缺乏關注和研究。為了更好地把握和認識村落景觀近20年來的研究進展和基本框架，探尋未來國際視野下村落景觀領域的研究趨勢、前沿和熱點，本研究基于Web of? Science數據庫資源，通過文獻計量學方法針對村落景觀研究領域的有關文獻進行量化分析，以此為該領域的后續研究的開展提供參考。

一、數據來源與分析方法

（一）數據來源

本文檢索村落景觀的數據范圍來源于美國的科學情報研究所（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出版的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的文獻。Web of? Science是目前國際上最具學術權威性的引文信息庫。以Village landscape為主題在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進行檢索，時間范圍為2000-2020年，共計檢索出4688條文獻數據。

（二）數據統計

本文以發文數量統計為基礎的文獻計量分析方法，利用知識圖譜分析軟件Citespace和辦公軟件Excel組合分析，對村落景觀相關研究論文的作者、發文時間、所屬地區、基金資助來源以及發文單位等特征進行統計分析。因為在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的文獻索引僅注明第一作者和通訊作者的相關詳細信息，所以在研究結果統計中的有關作者的所屬地區、基金資助來源以及發文單位，都是對第一作者或通訊作者的信息進行列舉。

（三）分析方法

對檢索出的文獻統一展開統計分析，利用Citespace知識圖譜軟件分析得出了與村落景觀研究領域相關的且排名靠前的期刊雜志、最高被引文章、發文量前10的研究學者，并以2000-2020年近20年間發表的研究論文數據為基礎，以1年為時間單位區間，利用Web of Science數據庫的“創建引文報告”工具，對高被引文章進行統計分析，從而能夠明確當下國際學者在村落景觀領域的研究熱點和前沿（圖1）。

二、結果與分析

（一）村落景觀研究文獻分布特征

1.作者分布

從作者的發文量檢索結果來看：2000-2020年間，全球范圍內共有18730位作者公開參與發表了4688篇有關于村落景觀的研究文獻資料，每位作者的平均發文量為0.25篇。韓國又石大學的RHO JAE-HYUN教授、韓國成均館大學的YEOB KIM DONG教授，以及中國衡陽師范學院的劉沛林教授三位學者發表的文章數量分別為22、18和14篇，占全部檢索文獻的0.469%、0.384%和0.299%。發文數量排名前十的作者和發文量如圖2，其余作者發表論文篇數的變化范圍在1～9之間，其中發表1篇的作者有16364人，占總人數的87.368%;發表10篇以上的有15位作者，共發表188篇，占總篇數的4.01%。

2.發文時間

根據論文發表的時間統計結果可知（圖3），在2000-2005年五年內，村落景觀的研究論文相對較少，基本都維持在100篇之內。2006-2013年，發文量呈現逐漸增多的趨勢，每年200～300篇，2013年發表的文獻最多，為299篇。從2014年開始，發文量穩步上升，在2016年已經高達400篇，直到2019年達到歷年發文量的最高值，當年發文量多達480篇，與2000年的30篇相比較，足足增長16倍，占全部檢索文章數量的10.239%。更值得值得關注的是，2011-2020年近十年的發表文章總量為3503篇，占全部檢索文章數量的74.723%，充分顯示了近些年來從事村落景觀領域的相關學者對村落景觀發展過程中所凸顯的問題展開的多角度、多領域的研討。

3.地區分布

全球共有156個國家和地區的作者發表了村落景觀相關文獻。發表文獻數量最多的前10位國家排名及其各自所占份額詳見圖4。其中，中國是發文量最多的國家，發文數量為1087篇，占總體檢索文獻的23.123%，數量遠多于其他各國;排名第二的為美國，發文數量為594篇;排名第三為英國，發文數量為317篇;其余6個國家的發文總量為892篇，占總篇數19.027%。我國發文量遙遙領先，也是亞洲地區唯一發文數量進入前10位的國家。

4.發文機構

從發文機構來看，4688篇村落景觀研究論文分別來源于5510個高校或科研機構。表1列舉了發文量排名前10的發文機構單位，發表論文最多的前三名分別是中國科學院81篇、中國ACAD SCI 57篇和牛津大學50篇，共計論文188篇，占檢索文獻總數的4.01%。發表10篇論文以上的154個機構，占總發文機構的2.78%;其余有5356個機構發文量都在1～9篇之間，占總發文機構的97.205%。其中，僅發篇的機構有3778個，占總體發文機構的68.566%，這也說明參與村落景觀研究的機構數量眾多，并且是以歐美大學為主。

5.期刊來源

從期刊統計角度來看，4688篇村落景觀研究論文分別出版在2325種期刊雜志上，世界主流雜志比如《可持續發展》（SUSTAINABILITY）、《中國生態學學報》（ACTA ECOLOGICA SINICA）以及《景觀及城市規劃》（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都發表了相關的研究文章。刊載文獻最多的前10種期刊以及所刊載的數量詳見表2，排名前10的期刊共刊載文章477篇，占論文總數的10.175%。其中，《韓國傳統園林學會學報》（JOURNAL OF KOREAN INSTITUTE OF TRADITIONAL LANDSCAPE ARCHITECTURE）、《韓國鄉村規劃學會雜志》（JOURNAL OF KOREAN SOCIETY OF RURAL PLANNING）和《可持續發展》（SUSTAINABILITY）載文量分別為87、68和58篇，為村落景觀研究主流的期刊，得到世界各國研究者的認可。發表10篇論文以下的有2247種期刊，占總數的96.655%，發表1篇論文的有1557種期刊，占總數的66.968%。

（二）村落景觀研究趨勢與熱點

1.高頻共詞分析

根據檢索的期刊統計結果，遴選出排名前5的期刊， 即《韓國傳統園林學會學報》（JOURNAL OF KOREAN INSTITUTE OF TRADITIONAL LANDSCAPE ARCHITECTURE）、《韓國鄉村規劃學會雜志》（JOURNAL OF KOREAN SOCIETY OF RURAL PLANNING）、《可持續發展》（SUSTAINABILITY）、《中國生態學學報》（ACTA ECOLOGICA SINICA）和《韓國鄉村建筑研究所學報》（JOURNAL OF THE KOREAN INSTITUTE OF RURAL ARCHITECTURE）。再次進行檢索分析村落景觀研究領域中的高被引論文文獻，如表3所示為2000-2020年間村落景觀領域的研究方向和前沿，分別為環境科學生態學、農業、生物多樣性保護、地理、商業經濟學5個領域。

針對高被引文獻的標題中的關鍵學科術語進行聚類分析，探究歸納出村落景觀研究領域國際學者近期的研究熱點和趨勢。運用Citespace軟件，通過“加權詞頻法” （Weighted term Frequency）的算法，可以生成點狀聚類圖譜（圖5）。從圖中可知，共有聚類簇11個，網絡節點528個，與連線4394條組合而成，圖譜中的每個節點代表一個標題詞，每一個聚類簇都有一個核心高頻共詞顯示。某個標題詞出現的頻次越高，就表明該詞為這個區間的研究熱，反之，則為低頻共詞，且知識貢獻率較低。經過后期對數據的整理和歸納，提取了排名前5的高頻共詞（表4）。

2.高被引文獻分析

利用 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自帶的“創建引文報告”工具，針對高被引文章再次進行深度分析，列舉出了2000-2020年這20年間被引用次數排名前5的核心引文（表5），這5篇核心高被引文章均出自JCR影響因子分區為Q1的期刊，顯示了文章的學術權威性。

三、結論與討論

首先，文獻的量化特性是文獻計量學的基礎，同時也是統計分析學、技術現象學兩個學科發展的脈絡與分支。在我國在該領域的科研水平不斷提高的過程中，科學、系統地利用文獻計量學方法進行分析，對跨學科的研究、分析、總結和預測等方面都有重要的借鑒和指導意義[6]。其次，通過可視化的數據分析，將抽象數據直觀地表現出來，是信息可視化技術的優勢所在，有利于大數據時代對數字、數據的分析，也是文獻計量學中一種重要研究工具和載體。透過可視化的知識圖譜描繪，能為學科的發展找明規律和方向，還能為決策的制定者提供基礎的信息保障[7]。

通過分析村落景觀領域文獻的作者分布情況、文獻發表時間、地區分布情況、發文機構以及期刊來源等5個類別的統計分析，得出如下結論：

通過對作者分布進行分析，可知村落景觀領域研究人員數量多，而大部分作者的發文量較少，僅為1篇。除了發文量排名靠前的少數研究者以外，其余的科研人員的發文量還有很大提升空間。同時，一些發文量較高的作者對村落景觀的理論研究與實踐發展做出了較大的貢獻，其理念和學術觀點引領著該地區本專業以及相關行業的未來發展方向和趨勢。

通過對時間分布進行分析，在檢索的20年期間，后10年發文量遠高于前10年，這與全球各國更加重視環境生態治理與地域文化價值傳承有關。基于村落景觀的在地屬性和長期的現場調查專業所需，由于2018年受到全球經濟危機以及2020年全球疫情兩個重要客觀因素的影響，間接地導致了相關學者的科研工作相對受阻，相比其他年份，這兩年的文獻發表數量的增長趨于滯后狀態。

通過對地區分布進行分析，縱觀全球期刊來源國家，中國地區的發文數量遙遙領先。一方面是由于我國地域廣闊，傳統村落眾多，遍布全國各個地區;另一方面，在《威尼斯憲章》的前言里也闡明了關于文物建筑和歷史地段，每個國家有義務根據自己的文化傳統原則來進行保護和轉化。然而中國的建筑尤其是中國古代的村落在建筑結構和裝飾材料上，結構方法大是裝飾性的，是非永久性的。以至于相關研究對時效性的要求更高。因此，基于上述兩點，在近10年短時間內，相比其他國家而言，我國涌現了大量的學者和研究文獻。

文獻的標題是一篇文章主旨的高度概括和提煉，需要用最簡明扼要的字數最大程度地反映出該篇文章的核心內容。因此，標題的共詞詞匯分析常被用來確定研究領域的核心和熱點問題[8]。從圖4和表4中可以清晰地看出，“生態環境科學”、“生物多樣性”為近五年來出現頻數最高的標題共詞，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展開了多維度的研究。關于這些問題的思考，是我們今后需要進一步研究的方向。其他高頻共詞還包括“適應能力”“保護管理”“土地利用”等，這些共詞所反映出的是目前村落景觀學科領域的熱點研究方向和急需解決的難點和問題，為后來的學者對該領域的研究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引用文獻是科研論文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引文的分析解讀，有利于梳理清晰該領域學科的研究基礎和發展脈絡。引用頻次的高低能直接反映出該文獻對學科的貢獻價值和受關注程度。通過對這些核心引文進行分析，可以迅速發現村落景觀在全球各地區城市化進程中出現的各類問題，包括學者、專家對這些問題解決方法的探究，以及對后續發展趨勢的展望和預測。

四、結語

綜上所述，本研究通過文獻計量學統計方法，導入知識圖譜Citespace分析工具，系統客觀地解析了國際區域內發表村落景觀領域研究論文的作者、所屬地區、發表時間以及發文機構等分布特征，找到了國際領域中研究村落景觀的5個高頻標題共詞和高被引頻次的5篇核心引文，為準確把握該領域的研究現狀和學術發展趨勢提供了重要且直觀的參照數據。目前，我國在村落景觀的研究態勢和發文總量遠高于亞洲其他國家以及歐美地區，但并不代我國在該領域的研究成果達到國際領先水準。因此，建議國內相關科研機構和職能部門能夠加大對該領域的政策扶持，促進環境規劃設計與其他學科之間的交叉研究，從而解決村落景觀與地方發展規劃在實施過程中的各項矛盾與難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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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龐杰.知識流動理論框架下的科學前沿與技術前沿研究[D].大連：大連理工大學，2011.

作者簡介：

羅陳誠，博士，北京理工大學珠海學院設計與藝術學院教師。研究方向：環境藝術設計、視覺傳達設計。

王曉梅，邯鄲學院藝術學院副教授，韓國又石大學風景園林建筑工程專業在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環境藝術設計、視覺傳達設計。

王之潤，河北美術學院影視藝術學院講師，韓國又石大學風景園林建筑工程專業在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環境藝術設計、影視藝術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