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燈
我家門前有棵棗樹。它黝黑的枝干堅硬帶刺,總是傻呆般地靜立,不像柳樹那般活潑,風兒好像都不怎么找它玩。
以前我不太喜歡棗樹,尤其在春天,它總是慢吞吞地發芽長葉,等得我心急。直到柳樹成蔭,桃花灼灼,它才打了個哈欠,從睡夢中醒來。只有到了秋天,樹上密密麻麻的棗果搖曳著孩子們的歡樂,我才有點喜歡它。
有一次回到家里,滿院飄香。一抬頭,才發現棗花正在盛開。那淡黃的、細小的,如爆開的谷粒般的棗花,竟然那么香醇。真所謂“香花不艷,艷花不香”啊!
在家鄉,每到臘八節的時候,有棗樹的人家便在自家的棗樹身上抹上米粥,嘴里還要念叨著:“過臘八,吃米飯,棗樹結的疙瘩連。”這其實是人們對生活的一種美好的期盼啊!我小時候就經常往棗樹身上抹米粥,至今記憶猶新。
仔細想來,棗樹是很有個性的樹。它很低調,發芽晚、落葉早;它很樸素,沒有華麗的外表,花淡而小,毫不起眼;它還非常憨厚實在,有諺語說,“桃三杏四梨五年,棗樹當年就還錢”,就是說它被栽種下的當年就開始結果了。
我越來越喜歡棗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