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認識類被字句句段表述特點研究

顏力濤，黃寶慧，杜文靜

(遼寧大學 文學院，沈陽 110036)

范繼淹在介紹呂叔湘20世紀60年代所提出的漢語句段研究時指出：“漢語的句子由句段構成，句段由短語構成，短語由語素構成。由一個句段構成的句子稱為單段句，由兩個以上句段構成的句子稱為多段句。多段句的各個句段之間，有各種不同的聯結關系。”[1]52還指出：“正段包括主謂段和謂語段。主謂段由主謂短語構成，謂語段由謂詞短語或具有謂語功能的其他短語構成。主謂段和謂語段出現最多，應用最廣，語法功能也最完備，是構成句子的基本句段。小段包括體詞段、副詞段、介詞段和嘆詞段，分別由體詞短語、副詞短語、介詞短語、嘆詞短語構成。”[1]52本文在句段研究方面，把正段與小段結合起來研究：在正段研究中，區分單謂語單段句和多謂語單段句；在小段研究中，只討論副詞段和介詞段[2]74。受篇幅所限，本文僅關注漢語單段句的研究，對多段句的研究將另文處理。另外，本文出于論述簡潔的考慮，在有關具體句段的表述上，我們認為“具有一個謂詞性成分就構成一個句段”[2]75，并以此為基礎作深入的研究。

在句段和事件的對應上，我們認為：一個謂詞性成分基本對應一個事件，但表方式、工具或處所的狀語或補語，即表方式、工具或處所的副詞段或介詞段，方式和工具有時也歸入廣義的狀態，同所修飾的謂語中心一起構成一個事件；另外，數量補語、趨向補語、程度補語和可能補語，以及時間狀語(不含有動詞的)、數量狀語、程度狀語和語氣狀語，它們是對事件“量”的描寫[3]202-242，可歸并為漢語自足問題的研究，本文暫時不作討論。在這一思想指導下，傳統的狀語和補語，除去表方式或處所的，我們都處理成一個獨立的事件，我們的研究就是深入探討不同事件間的聯結關系，句法上包括正段和除去體詞段和嘆詞段的小段，即正段和以副詞段、介詞段為代表的小段。范繼淹對超句句段具體介紹如下：“超句句段可以統攝幾個句子甚至整段談話的句段。這類句段在語義上和語法上能超越句子的界限，成為若干句子的共有成分，但是語音上只跟第一句的其他句段聯結。典型的超句句段有：‘他說，……’‘你想，……’‘我看，……’‘大會認為，……’‘文章指出，……’‘由此可見，……’‘值得注意的是，……’，等等。”[1]55我們對超句句段暫不作研究。另外，限于篇幅，我們對帶保留賓語的被字句暫不作討論。

本文先是通過語料處理軟件，從91部文學作品(1)限于篇幅，91部文學作品不一一列舉。中檢索排查出漢語被字句語料總計17763條，然后，針對漢語以語義為主導、缺乏形態變換的特點，通過與多人合作的方式，進行手動逐一排查語料，梳理出漢語認識類被字句句段表達的各種情況。

一、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特點

根據顏力濤的研究，所謂“認識類被字句”，主要指“人們對世界的總體看法和認識，換句話說，就是人們對這個世界是怎么認識的”[3]140。顏力濤對認識類被字句的判斷主要依據謂語動詞，如表示劃類的“當作、認為、看(作)、吸收(為)”[3]141-143等，表示認識正誤的“驗證、證明、誤會、懷疑”[3]144-146等，表示認知發現的“看到、看見、聽到、發現”[3]146-149等，表示主觀識解的“尊重、看得起、看輕、看不起”[3]152-153等。

部分言說事件也是認識事件的轉喻表達，如表示稱呼的“喊、叫、稱”等，表示說解的“解釋、說”等，表示認同的“答應、承認、贊同、夸”等。

二、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單謂語單段句考察

本文所謂的“單謂語單段句”指“被字句只有一個謂語，且后面沒有謂詞性補語和得字補語，前面沒有謂詞性狀語”的情況，“單謂語單段句”對應一個“事件”[2]75。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單謂語單段句主要在謂語、定語、賓語和主語四類句法位置上出現，謂語和定語是經常出現的位置。

(一)謂語

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單謂語單段句經常會出現在謂語位置，例如：

(1)憑著兆鵬的紙條，他當即被編入一團一營一連一排，換上了一身青色軍裝。(《白鹿原》)

(2)周志明把目光從檔案材料上移向主人，他覺得小陸這話問得有點兒生硬，容易被對方誤解為指責，可那年輕人似乎一點兒沒有在意，反而爽朗地笑起來。(《便衣警察》)

例(1)中的“編入”是人們對這個世界分類的結果，本質上反映了人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可歸入認識類事件；例(2)中的“誤解”反映了人們對世界認識的偏差，本質上也屬于認識類事件。例(1)和例(2)都處于謂語位置。

(二)定語

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單謂語單段句經常會出現在定語位置，例如：

(3)她永遠退避，顯出那種被世俗認為是美德的、怯弱的態度來，似乎她的年齡是大于她的心靈。(《財主的兒女們》)

(4)漂亮是看得見的，就像世界上有了聰明人，被別人看成傻子的人就看不到前途一樣。(《塵埃落定》)

例(3)與例(4)中的“認為”和“看成”都反映了人們對世界的認識，屬于認識類事件。例(3)和例(4)中的“被世俗認為是美德”和“被別人看成傻子”都處于定語位置。

(三)賓語

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單謂語單段句經常會出現在賓語位置，例如：

(5)他在煙里跑了幾步，又叫了一聲，怕被別人發覺，逃了出去。(《財主的兒女們》)

(6)有言過其實或者沒正形的，卻叫他如坐針氈似的不安定，直到陸振羽拍著他的肩膀，說了那一段很有意思的話以后，他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徹底地誤會了。(《便衣警察》)

例(5)和例(6)中的“發覺”和“誤會”都反映了人們對世界的認識，屬于認識類事件。例(5)和例(6)中的“被別人發覺”和“自己是被人徹底誤會了”都處于賓語位置。

(四)主語

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單謂語單段句經常會出現在主語位置，例如：

(7)和男學生泡茶館，看話劇，玩到深更半夜回來！你還有一篇大道理，你認為被稱作什么花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嗎？(《幾度夕陽紅》)

(8)現在迷葉都藏在家里，被我知道了豈不是危險的事。(《貓城記》)

例(7)和例(8)中的“稱作”和“知道”都反映了人們對世界的認識，屬于認識類事件。例(7)和例(8)中的“被稱作什么花”和“被我知道了”都處于主語位置。

三、漢語認識類被字句的多謂語單段句考察

本文所謂的“多謂語單段句”指“被字句有兩個或兩個以上謂詞性成分出現”[2]76的情況。謂詞性成分除了作謂語以外，還包括謂詞性狀語和謂詞性補語(包含“得”字補語)，“多謂語單段句”多數對應兩個或兩個以上“事件”，少數表方式、工具或處所的謂詞性狀語或補語，即表方式、工具或處所的副詞段或介詞段，同所修飾的謂語中心一起構成一個事件[2]76。下面我們將首先區分單事件和多事件并對其進行討論，在多事件討論中詳述事件間的語義關系。

非結果補語和體詞性賓語往往與前面的謂語一起構成一個事件，即“單事件”。結果補語和謂詞性賓語都可視為一個獨立的事件，結果補語與前面的謂語構成因果關系，謂詞性賓語與前面的謂語多構成一種評說關系，它們構成的事件不止一個，即“多事件”。

另外，我們也把否定狀語、描摹狀語、目的狀語、時間狀語(含有動詞的)視為一個獨立的事件，否定狀語、描摹狀語與后面謂語都構成一種評說關系，目的狀語與后面謂語構成目的關系，時間狀語與后面謂語構成一種時間關系，具體包括先時、同時、后時。

(一)單事件

多謂語單段句表單事件時，主要指“被字句謂語動詞前有表方式或處所的狀語，或其后有表處所的補語”的情況[2]76。本文考察時只發現了帶有方式狀語或處所補語的情況。

1.方式狀語

方式狀語與所修飾的狀語中心語構成兩個句段，但對應一個事件，還是列為單事件[2]76。例如：

(9)還有幾天就要放寒假了，放假前就要公布去分校的學生名單，最近一段時間，無論是在教室、宿舍還是在操場、食堂，這件事都作為中心話題被人們用各種猜測、判斷和展望翻來覆去地咀嚼著。(《便衣警察》)

(10)被他這樣一下注解，叔惠倒笑起來了。(《十八春》)

例(9)中的“作為中心話題”、“用各種猜測、判斷和展望”和“翻來覆去”都處于狀語位置，表示“咀嚼”的方式，屬于方式狀語，他們同后面的謂語動詞一起構成一個單事件。“咀嚼”反映人們對世界的認識，是認知上轉喻的表達，屬于認識類事件。例(10)中的“這樣”處于狀語位置，表示“下注解”的方式，屬于方式狀語，它同后面的謂語動詞一起構成一個單事件。“下注解”反映人們對世界的認識，是認知上轉喻的表達，屬于認識類事件。這里的“一”連結前后兩個分句，表示“下注解”和“笑起來”兩個事件接連出現，間隔時間較短，我們認為屬于漢語“量”的表達，不在本文討論范圍內。

2.處所補語

處所補語與所修飾的補語中心語構成兩個句段，但對應一個事件，還是列為單事件[2]76。例如：

(11)也沒有，但對汽車構造原理方面的知識多少有點兒基礎，所以就被分到了汽車修理組。(《便衣警察》)

(12)他是沒有一點能力，懷著軟弱的感情，被暴露在這個各人都在爭取生存的殘酷的世界中。(《財主的兒女們》)

例(11)和例(12)中的“到了汽車修理組”和“在這個各人都在爭取生存的殘酷的世界中”都表處所，處于補語位置。他們與謂語動詞“分”和“暴露”構成一個單事件。“分”反映人們對世界的分類認識，“暴露”反映人們的認知發現，因此，所構成的事件屬于認識類事件。

(二)多事件

多謂語單段句經常表示兩個或兩個以上事件，下文我們將系統討論多事件漢語被字句的組構關系問題。句段與句段之間，主要呈現為時間關系、并列關系和因果關系，其他關系較少。

1.時間關系

表示時間關系的兩個動詞，如果全出現在“被”字結構內部，稱為“內套”；如果其中有一個動詞出現在“被”字結構外部，則稱為“外套”[2]75。句段與句段之間多數呈現同時關系。例如：

(13)這種神是活著時被視為叛逆的人變成的，就是書記官翁波意西那樣的人，死后，他們的魂靈無所皈依，就會變成預言的神靈。(《塵埃落定》)

(14)羅陽被蒙著眼睛推下車。(《刑警本色》)

多謂語單段句例(13)中的動詞“活著”和“變成”都隱含一種時間關系，“活著”位于“被”字結構外部，而“變成”位于“被”字結構內部，我們稱為“外套”。而“活著”和“變成”這兩個動作是同時發生，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時間關系中的同時關系。多謂語單段句例(14)中的動詞“蒙著”和“推”都位于“被”字結構內部，我們稱為“內套”。兩個動作是同時發生的，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時間關系中的同時關系。

少數呈現時間先后關系，基本都可用“先……，后……”變換。例如：

(15)說上次來就沒有游成漓江，回去還被領導冤枉了一頓，鼓動當地的同志替他鳴冤作證。(《永不瞑目》)

(16)黃蓉聽得郭靖呼叫，卻不答應，她悄悄跟在裘千仞身后，要瞧個究竟，只一出聲自然被他知覺。(《射雕英雄傳》)

多謂語單段句例(15)中動詞“回去”和“冤枉”，表示“先回去，后受到冤枉”，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時間上的先后關系。多謂語單段句例(16)中的“出聲”和“知覺”，表示“先出聲后才被知覺”，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時間的先后關系。

但有時不能用“先……，后……”改寫，而是變換為“因……而……”結構改寫更為合適，此時則應該歸為因果關系，而非時間關系。例如：

(17)墨云也常常聽見他罵來罵去，只是家中沒有保姆凡事都要她自己動手，也沒時間去聽他亂吼，只是把他推上床鎖上房門，怕被外邊聽見露了馬腳，自己在廳里衛生間廚房里忙得不能抬頭。(《海棠花》)

多謂語單段句例(17)中的“被外邊聽見”和“露了馬腳”，如果改寫為“先被外邊聽見，后露了馬腳”，則感覺比較奇怪；如果改寫為“因怕被外邊聽見露了馬腳”則比較符合原句的意思。此時，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因果關系，而不是時間關系。

2.并列關系

表示并列關系的兩個動詞，如果全出現在“被”字結構內部，稱為“內套”；如果其中有一個動詞出現在“被”字結構外部，則稱為“外套”[2]75。句段與句段之間所呈現的并列關系，多數以“內套”的形式出現。例如：

(18)他怔住，心中突然涌上一陣被欺騙和捉弄的感覺，與這感覺同時而來的，是強烈的憤怒和受侮的情緒。(《幾度夕陽紅》)

(19)原野上呈現出令人驚喜的景象，無邊無際密不透風的包谷、谷子、黑豆的枝枝稈稈蔓蔓葉葉覆蓋了田地，大路和小道被青蔥蔥的田禾遮蓋淹沒了，這種景象在人們的記憶里是空前僅有的。(《白鹿原》)

多謂語單段句例(18)中的“欺騙”和“捉弄”都位于“被”字結構內部，屬于“內套”現象，這兩個動詞可互換位置而不改變原意，所以，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并列關系。“欺騙”表面屬于言說事件，實際是認識類事件的轉喻表達，屬于誤識類。下文同。多謂語單段句例(19)中的“遮蓋”和“淹沒”也可互換位置而保持原意不變，所以，兩個動作反映的兩個事件間也具有并列關系。我們發現，并列關系在“被”字結構中多數以“內套”的形式出現。“遮蓋”“淹沒”都會影響人們對世界的認識，所以，都歸為認識類事件。下文同。

3.因果關系

表示因果關系的兩個動詞，如果全出現在“被”字結構內部，稱為“內套”；如果其中有一個動詞出現在“被”字結構外部，則稱為“外套”[2]75。“內套”的是少數。例如：

(20)可是這里老百姓一概不要現錢，非實物交換不可，因為他們被前三年來的兩個奸商騙怕了。(《林海雪原》)

(21)他再回頭走過來，仍沒有一點聲音，只聽到遠處的林子里有斧子劈柴的聲音，連篝火也被果樹遮斷了，看不見什么。(《太陽照在桑干河上》)

多謂語單段句例(20)中的兩個動詞“騙”和“怕”都位于“被”字結構內部，所以我們稱為“內套”。兩個動作反映的兩個事件間具有前因后果的關系，所以，具有因果關系。多謂語單段句例(21)中的“遮”和“斷”都位于“被”字結構內部，所以我們認為是“內套”結構，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因果關系。

“外套”的現象是多數，例如：

(22)特別是她最近被批準參加了地下黨，無窮的力量和熾熱的激情，更使她渴望為黨貢獻自己，她以二哥成崗作為心目中學習的榜樣，日夜工作，總覺得為黨工作得太少。(《紅巖》)

(23)這種罕見的豁達被當作慈心善舉在村民中受到贊頌。(《白鹿原》)

多謂語單段句例(22)和例(23)都屬于“外套”現象，“參加了地下黨”和“在村民中受到贊頌”都不能用“被參加了地下黨”和“被在村民中受到贊頌”這樣的表達，說明它們是“外套”于“被”字結構的。“批準”和“參加了地下黨”，“當作慈心善舉”和“在村民中受到贊頌”，可以分別改寫為：“因為批準，所以才能參加地下黨”；“因為當作慈心善舉，所以才在村民中受到贊頌”。兩個動作反映的兩個事件間構成一種因果關系。

有的甚至出現了關聯標記詞，例如：

(24)由于同情而產生愛，也由于被同情而產生愛，更多的是互相同情互相感恩而產生更深沉的愛。(《苦菜花》)

(25)事情很糟糕，本來她是他最忠實可靠的工具，也是他空虛的靈魂中的一絲火花，可是，醉酒——因為醉酒被她看穿了。(《青春之歌》)

多謂語單段句例(24)中的“同情”和“產生愛”使用了關聯標記“由于……而……”，表明具有因果聯系，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因果關系。多謂語單段句例(25)中的“醉酒”和“看穿”使用了關聯標記“因為……”，表明具有因果聯系，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因果關系。

4.其他關系

其他類關系較少，例如：

(26)狄云一面給他剃須，一面將如何來荊州拜壽、如何打退大盜呂通、如何與萬門八弟子比劍打架、如何師父刺傷師伯而逃走、如何有人向萬震山的妾侍非禮、自己出手相救反被陷害等情一一說了，只是那老丐夜中教劍一節，卻略去了不說。(《連城訣》)

(27)為什么現在即使被人看見也不要緊，他沒有說明白，翠芝也沒有一定要他說出來。(《十八春》)

多謂語單段句例(26)“出手相救”和“被陷害”構成了轉折關系，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轉折關系。多謂語單段句例(27)“被人看見”和“不要緊”構成了讓步關系，兩個動作反映了兩個事件間具有讓步關系。但這些關系和前面三種關系相比較少，因此不過多敘述。

四、漢語認識類被字句句段表述特點

漢語句段表達與謂語中心語對應，語義表現上以“事件”為主要表現形式。漢語認識類被字句出現的句法位置則較為單一，多數在謂語和定語位置上出現，賓語和主語位置出現的情況則較少。事件關系主要呈現為時間關系、并列關系、因果關系，其他關系較為少見。可見，作為人類認識世界手段的被字句，多數在時間表達、并聯列舉、因果聯系方面有很好的表現。在多謂語單段句中，同認識類事件搭配的多數是位移類事件，整體表達的意思多為以下三種情況：

情況一：通過“認識”和“位移”間的時間關系表達，表示人處于某種認識過程中的位移狀態；時間關系上，無論是“同時”的表達還是時間“先后”的表達，都強調“認識”和“位移”的某種狀態。

情況二：基于某種認識而發生位移的改變，強調認識對行動的影響。

情況三：基于某種位移的改變，導致了人認識上的變化，強調行為對認識的反作用。

當然，根據語料的統計，我們發現，也有少數事件之間的關系呈現的是并列關系，多是兩個“認識”事件的并聯出現，表達出了對某種認識的強化，是作者有意強調某種認識。

在多謂語單段句中，認識類動詞后也經常會接介賓結構，但都不表示處所。由于介賓結構屬于謂詞性的，所以，介賓結構可以獨立構成一個句段，此時，認識類動詞與介賓結構就構成了兩個句段。基于語料考察，我們發現，認識類動詞與介賓結構是整體表達一類認識事件，由介賓結構所帶來的位移表述只是為認識事件表達的整體服務的，所以，認識類被字句在句段與事件的對應上有一個句段對應一個事件或兩個句段對應一個事件的情況。

漢語句段連結方面，受句段所屬事件類型的影響較大，我們通過橫向對比也發現，漢語認識類被字句在句段表述特點上較為單一，受“認識類”事件的影響，在句法、語義等表達方面，很少能達到“位移類事件”的復雜程度，因此，句法位置出現也較為單一，句段間連接關系的種類也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