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

◆周沛（湖南常德 ）

湖南省常德市漢壽縣坡頭鎮白楊村，位于長江流域洞庭湖支流旁，一個中國自然村落的縮影。一代一代的洞庭湖人沿湖而居，柴米油鹽和著日出日落有序運轉，在湖水的流淌聲中種植繁衍，他們就像是湖里的魚，作為自然的一部分融入到生養他們的土地中去。

攜手相伴67年的周文訓和史桂先夫婦是生活在這片土地的普通農民；他們的日常生活始終圍繞著這片土地，并在這片土地上延續著自己的生命；他們在耄耋之年依然精神矍鑠，忙碌不停；他們相濡以沫、吃苦耐勞。他們，是我的爺爺和奶奶。爺爺、奶奶一生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他們除了村里的家長里短之外，沒有經歷外界太多的事情。老人就知道老老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干活，希望一家人沒病沒災地過安穩日子，晚輩能有個體面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這樣他們在村里就活得既體面又踏實了。

他們是這片土地上再普通不過的農民，卻也是中國老一輩農民的縮影，他們，平凡且偉大。

奶奶19歲嫁給爺爺，67年來，老兩口相濡以沫，男主外女主內的日子平淡且有愛。

爺爺周文訓，今年86歲，爺爺和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讀過幾年私塾，算是有點文化。話少、憨厚、性格固執。

奶奶史桂先，今年85歲，操持了一輩子家務，養兒育女，她沒上過學，愛干凈、整潔，愛熱鬧。

下地回來的爺爺

奶奶愛干凈，每次菜上桌了，她讓爺爺先吃，她把灶臺上的活干完再吃。爺爺能有現在這么好的身子骨，全靠奶奶多年照顧，吃得豐富多樣，準時準點。

2019年9月，奶奶生日前夕，北京工作的表姐表妹接她到北京玩了8天。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去北京看天安門，看毛主席。從北京回來后，奶奶滿心歡喜地給爺爺分享她在北京各景點參觀的照片。

爸爸在外做事弄傷了手，奶奶摸著兒子手，心痛不已。

每次回老家，我都會給爺爺奶奶拍合影。次數多了，爺爺表現很自然，但奶奶總要推辭，“老都老了還拍什么照嘛”。我想為他們拍照，是因為每次按下快門時，那都是爺爺奶奶最年輕的瞬間。

爺爺這輩子喜歡干兩件事，一是下地干活，二是下水捕魚。今天他要下水給我們抓魚吃，但年歲大了，手腳不利索了，每次穿裝備都要奶奶搭把手。

有活一起干，有飯一起吃，有話一起聊聊，沉默也不尷尬。爺爺奶奶細水長流的日子里，沒有掛在嘴邊的甜言蜜語，唯有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