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城市意向理論的城市設計探析

王長曦

城市意象是一座城市在人們心中的印象，涉及到城市尺度處理視覺形態的方法及城市設計的原則。本文以凱文·林奇（Kevin Lynch）的《城市意象》為出發點，分析了城市意向的五要素，研究了城市意向理論在我國城市設計中的延伸和應用，從而有助于更加清晰地理解城市、解讀城市、設計城市和營造城市，以提高城市建設的藝術性和歷史性。

一、《城市意象》簡介

《城市意象》由Kevin Lynch與Gyorgy Kepes于20世紀60年代共同編制出版，是麻省理工和哈佛大學聯合城市研究中心出版的系列叢書之一。該書首次提出了城市意象理論，從可讀性、營造意象、結構與個性、可意象性等四個方面分析了環境的意象，從波士頓、澤西城和洛杉磯等三座城市的角度分析了它們的特征并歸納了城市意象中的道路、邊界、區域、節點和標志物等五大要素與城市形態，分析了各要素的內涵和相互關系，總結了城市設計藝術與其他藝術的本質區別。

二、城市意象理論的解讀

在《城市意象》這本書中，凱文·林奇通過研究美國市民心中的城市意象，分析美國城市的視覺品質，來研究城市景觀表面的清晰性和可讀性。筆者讀完這本書后，認為本書也可以叫做“城市印象”，這樣或許更加通俗。改造一座城市的形態與元素歸根結底就是改造一座城市在人們心中的印象，它的視覺感覺，既包括宏觀的城市整體面貌建筑群，也包括某一處的局部形態。

人是視覺動物，環境的改造也在藝術的范疇之內，藝術的一個特性便是“通過清晰、協調的形式，滿足生動、可動的外形需要來創造意象”。這也并非是本身就存在的，原始人也是在感知和逐漸適應自然之后，被迫去改善生存環境，他們使用石頭當作自己領土的邊界，點燃烽火，在山洞里用石頭雕刻壁畫，在樹皮上進行標刻，這點點滴滴的進化造就了人類社會文明的形成，也使得現在我們所處的文明社會可以有意識地進行大范圍的城市建造，并規劃出理想的“大都會”。

城市是由非農業人口聚集而成的較大居民體，包括住宅區、工業區和商業區，并具有行政管轄功能。《城市規劃學》指出要建設好城市，必須有一個統一的、科學的城市規劃，并嚴格按照規劃來進行建設。城市規劃是一項政策性、科學性、區域性和綜合性很強的工作。中國古代城市規劃的知識組成的基礎是古代哲學，糅合了儒、道、法等各家思想，最鮮明的一點是講求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即人與自然要和諧相處，人與物質完美地結合，在建設城市的同時要遵循客觀規律。中國古代城市有一部分是按照規劃平地建起的，例如元大都，其功能分區明確，平面嚴整規則，道路多為方格形，這種街道便于交通，也有利于房屋的建設，更體現出了封建統治階級的等級秩序與威嚴。

三、城市意象的五要素

凱文·林奇通過調研、觀察、分析來描述波士頓、澤西城、洛杉磯這三座現代城市的特征，找出了這些城市的問題所在，由此得出影響城市意象的五種重要元素，即道路、邊界、區域、節點和標志物。這五大元素構成了城市意象的主體部分。

1.邊界

城市的縮影就是一棟建筑，也是一種空間結構，由許多部分組成，只是相比來說更加龐大，需要用更長的時間去感知與熟悉。當我們從某條高速公路開車進城的時候，高速收費站的設立會告訴我們，馬上就要進城了。在古代，這便是城墻，會給我們非常強的壓迫感，即將進入一座戒備森嚴的封建都城。現代都市中的古城墻遺址，例如荊州、襄陽等歷史名城，這些古遺跡幫助人們記住并且強調歷史，加強了人們的邊界意象。

2.道路

道路是一座城市的骨骼，它維持著整座城市的交通。中國古代城市中的道路多為方格形，現代社會的道路形狀發生了一定轉變。部分古城為了留下歷史記憶，沒有打破原本的道路形狀。現代城市彎曲道路的增多也象征著社會形態的變化。道路的寬窄、長度、高低都決定著這條道路的重要性。道路同時也具有劃分城市區域的功能，城市中的一切元素都是通過道路展開，在乘坐車輛從一點到另一點的時候，城市就分布在道路的兩側。

法國巴黎的凱旋門周圍的道路規劃非常有趣，現代化都市的建設并沒有打破其原有的道路。現代巴黎的道路規劃，是由凱旋門為中心，向周圍放出十二條道路的同心圓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藝術中心。這個廣場也叫做“明星廣場”，周圍的建筑完全由道路而生，建筑群呈三角形，道路的聚焦為迷路的車流人群指引著正確的方向，為世界城市規劃之典范。

3.標志物

建筑群組成了城市，城市又是建筑的集合體，也是城市空間的一種組合。不同的標志性建筑有著不同的文化內涵，其價值也會不同，只有那些具有地域性特色并且是人們公認的具有文化內涵的建筑物，才能成為貨真價實的城市地標。巴黎的埃菲爾鐵塔代表著這座城市甚至是這個國家。武漢的黃鶴樓也是這座城市的符號，它的存在不僅僅是一座世界聞名的古建筑，更是象征著武漢的文化內涵，還有武漢的歸元寺、古德寺等，它們在形態上都具有鮮明的特征，具有較強的識別性，所以它們也是大武漢城市意象的主要要素。

4.區域

在筆者回家的路途中，會經過一片商業區，在現代社會中，商業區就是巨大的極富設計感的樓房與豎立在其中的寫字樓，紋理、空間、形式、細部、標志、建筑形式、使用、功能、居民、維護程度、地形等都是區分城市區域的組成部分。但是在龐大的城市中，樓房千遍一律，需要有建筑或者道路的特殊性或者組合起來才可以區分出來。以濱江苑為例，筆者在這里居住了10年，通常進入沿江大道需要穿過一個轉盤，這是非常關鍵的交通樞紐，它告訴我，我的家就在前方。但是進入主路之后還偶爾會開過頭，由于整條道路都是住宅區，建筑造型大同小異，顏色基本呈灰色調，只能通過路邊的超市來辨認，缺少非常明確的標志性建筑物或是特殊的路邊公共設施。

5.節點

在不同尺度的背景下，節點所代表區域的大小是不一樣的，它可能是一個十字路口、廣場，也可能是一個區域，甚至是一個城市。節點是交通線的中斷處，對觀察者而言很重要，因為他們要在此作出選擇。地鐵站、火車站是城市重要的節點。成功的節點不但在某些方面獨一無二，同時也是周圍環境特征的濃縮。在節點處的一棟普通建筑，人們可以記得很清楚；而沿著道路一晃而過的建筑即使出眾，也有可能模糊不清；如果整個建筑群的建筑都一樣，就更難分辨出來了。

五個部分在各個方向上都有緊密的聯系，所有的變化都發生在內部，擁有這樣的意象地圖，人們可以更加自由地移動。還可以隨意聯系新的點，在意象逐漸豐富、濃厚的過程中，便產生了整個區域的特征，其中的任何方向，任何距離的元素都可能存在相互的作用，凱文·林奇書中的城市元素劃分有助于人們更加清晰地理解城市。

四、我國城市設計的思考

城市也充當著一種社會角色。城市是成千上萬不同階層、不同性格的人們共同感知的事物的結合體，我們對城市的理解不是固定不變的，它與其他一些相關的事物混雜在一起，形成部分的、片段的印象。人人都熟悉的有名有姓的地域，成為每一個市民記憶的交匯處，人們也因此被聯合起來，并得以互相交流。

確立地標性建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城市意象產生更為艱難。“城市給人最精彩的感覺應該是起源于藝術，發展于需求”，中國當代具有藝術氣息的城市屈指可數。經常拆遷重建難以形成藝術，快速發展階段城市建設不僅是城市管理者的問題，更多的是為經濟建設保駕護航、為滿足需求添磚加瓦，因此許多可以作為標志物的老建筑都“阻礙”著現代化城市的建設，許多曾經具有歷史文脈的地方都被破壞，歷史的記憶也在一點點地流失。

五、結語

凱文·林奇通過城市意象的道路、邊界、區域、節點、標志物五大要素，從環境心理學的角度，詮釋了解讀城市，營造城市的方法，給我們指明了一條陽光之路。

一座城市在其進步的同時不可以忘記自己的根源，俗話說“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我們應該時刻銘記歷史的教訓，不可以在現代化城市的建設中失去城市的可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