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沉醉的夜（組詩）

黎明

能記住的是，天上鳥

光影里的夢，臉消逝

你的春天在眺望中

在冰涼的月色下

雨濕漉漉，順玻璃淌下

身影是一片霧，聲顫抖

字里行間充滿了危險

而風，吹拂意念

更高處，花火閃現

經年。聽不見理想，愛情

聽不見河邊的華爾茲

蒼老，死亡

花朵間迷途的蝴蝶

榨取星光和倒影里的哽咽

漣漪模糊。聽，往事

疼了一次，又一次

撫摸坍塌的夜

攙扶起將醒的黎明

春風沉醉的夜

多年后

某個春風沉醉的夜

拖著影子

在不同的街道經過

點燃了燈

敕勒川，陰山下

孩子誕生，少年奔跑

將他們分行播種，扔進夜色

樹苗已長成中年

小心翼翼前行

話浮動已失去光澤

眾多的雨匯集成鏡子

死亡靠近，向深淵鞠躬

鮮花，墓碑，夢淺綠

晨鐘暮鼓離去

晃動燭火終將熄滅

藍色荊棘沉默了

馬倒下前。請喝些清澈的水

剩下的，醞釀為烈酒

順著喉嚨，就會找到年輕的你

風聲

為適應夜色，閉上眼

你著火，燈沉默

墻壁上的春遲到了

不管怎么喊，花火消逝

不要欣賞，不要天空

無雪。用掌紋卜卦霧霾時代

八字生銹，播撒黑暗密語

夢與現實，繼續嘔吐病癥

診治云朵的蒼白

二月，還有人未凍僵

風一樣奔跑。在潮濕的城市

請原諒背負月光的空房子

你的羽翼，掠過你的版圖

眺望久了，陰山就開始朦朧

開始流淚。當晨霧消退

愛已經白發蒼蒼

透明的地方疼痛不已

你在想，你的羽翼

掠過你的版圖

能否長出新鮮的模樣

就算綠消耗殆盡

也會在春生根發芽

每個夜，有風，有雨

名字長出了花

鏡子里的月光，飛鳥

轉瞬即逝的閃電

經過你的窗

你的命，你的魂

無數次死去，無數次出生

通過傾聽，縫隙還剩多少

黎明還有多遙遠

燈火，風未到時就熄滅了

再看一眼

你，真的就被點燃了

馬端剛：內蒙古包頭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首屆簽約作家，出版過作品多部，現為某刊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