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興澤
游云是無著的思念。退潮的沙灘,海浪的吻痕層疊蜿蜒。
水珠滑落她纖細的指尖,似穿越萬水千山的夢奔赴大海的浩瀚。
“你看,那只翩躚的水鳥,我認為它是我養的朱鹮。”離別那年,他笑指海面翻飛的紅點。她會意笑說:“我看到水都認為是我夢中的老牛灣。”
老牛灣是他倆的家鄉,她用以對他的昵喚。朱鹮是她的名,他暗喻她是他的絕世稀罕。
歲月的河流漫過崖邊險畔。甜蜜的憂傷化作枝頭的花葉,飄成蝶的夢幻。他投身工作,消失若煙。她的《老牛灣》國畫中,他的倒影若隱若現。
循環畫展,久別重逢,思念的云化作淚雨潸然。
“為何讓我傻等經年?”“國防科研保密,連父母都不能坦言。”
思念的風穿梭在老年灣起伏的荷葉間。一幅深情的《盼》,馳名畫壇。
傻 等
一望無際的海洋洶涌在她深深的幽瞳,嘴角的笑容似飛升的美夢驟然蘇醒。
“笑啥呢?”他燦笑打聽。“不告訴你。”她臉頰緋紅,飛奔離去的嬌小玲瓏拉長他的孤苦伶仃。
他撿石猛擲,浪花飛濺漣漪千重。他和她同桌,多次把甜蜜的紙條夾進她的書縫。
云卷云舒,柔情迷蒙。大學畢業,他去當兵,鼓足勇氣堵路,再次向她海誓山盟:“我會一直傻等。”“咱倆真不可能。”她奪路而逃,留給他憂傷的愣怔。
等雨等風等來水月如夢,得知她嫁給傻子,他狂跑入海跌進冰冷,嘶喊,痛不欲生。
杜鵑啼染他一生的心疼。聽說她老伴去世又身患重病,他變賣公司將她治愈,不顧流言蜚語玷污名聲。
“你真好。”偷聽的月兒鉆進云層。
她是被收養的棄嬰,嫁給憨哥,是為了履行養母臨終的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