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林 李國知
摘要:直升機作為陸軍航空兵的核心裝備,在戰場上承擔多重使命任務,其體系、裝備、技術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陸軍航空兵的作戰能力。本文分析了美國陸軍作戰航空旅(CAB)的力量編成,剖析了美國陸軍現役軍用直升機裝備數量構成,并對美國陸軍未來主要航空作戰裝備進行了研判。通過研究,摸清了近十年來美國陸軍航空裝備體系建設的基本思路與未來發展方向,為我國陸軍航空裝備體系建設和裝備技術長遠發展提供了一定借鑒與參考。
關鍵詞:美國陸軍;作戰航空旅;航空裝備;體系;直升機
中圖分類號:V221文獻標識碼:ADOI:10.19452/j.issn1007-5453.2021.01.011
陸軍航空兵是以直升機為核心裝備,輔以固定翼飛機和無人機的陸軍前沿性兵種,具有強大火力和精確打擊能力、快速機動和突擊能力、超強戰斗勤務和戰場搜救能力等,是陸軍實施非線性、非接觸、縱深機動作戰及保障的骨干力量。美國陸軍航空兵的發展一直走在世界前列,且經受過多次戰爭的檢驗,一直是世界各國陸軍研究和學習的最重要對象。
直升機以其全域立體、反應迅速、作戰靈活等鮮明優勢,在作戰中擔負攻擊、指揮、運輸、偵察、電子戰、救護等多重使命,其體系、裝備、技術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陸軍航空兵的作戰能力,在這些方面美國陸軍也遠遠走在世界前列,且仍在大力加速發展。
本文以美國陸軍航空裝備體系為研究對象,從美國陸軍航空作戰力量編成、裝備數量及未來發展規劃等維度展開分析并進行研判,為我國陸軍航空裝備體系建設和裝備技術長遠發展提供一定借鑒與參考。
1美國陸軍航空作戰力量編成分析
截至2020年2月,美國陸軍總計100.645萬人,包括現役48.175萬、國民警衛隊33.38萬、預備隊19.09萬[1]。以直升機為主要航空裝備的美國陸軍航空兵力量編成主要是作戰航空旅(CAB),美國陸軍為每個作戰師配置了1~2個CAB,每個CAB包含不同的航空營或中隊;其次是直升機營,共有8個直升機營被派駐特定基地承擔特定任務。
1.1早期的CAB構型
早期,美國陸軍定義了重型、中型和輕型共三種主要的CAB構型,見表1。
根據表1可知,重型CAB主要承擔火力突擊任務,中型CAB兼顧火力突擊和戰場偵察任務,輕型CAB主要承擔戰場偵察任務。從美國陸軍重型、中型、輕型CAB的作戰力量編成配置來看,CAB主要由攻擊偵察營(或中隊)、突擊直升機營和通用支援航空營構成。直升機數量配備原則大致為“一個營編制三個連,每個連根據不同任務類型(攻擊、突擊、運輸、醫療救護等)分別配備8~12架直升機”;為了達到CAB的“重、中、輕”搭配使用效果,主要是通過調整和優化攻擊偵察營來實現:(1)中型CAB將一個攻擊偵察營調整為一個攻擊偵察中隊,取消24架AH-64攻擊直升機的編制,編入30架OH-58D攻擊偵察直升機,使得每架攻擊直升機能夠得到1.25架偵察直升機的支援;(2)輕型CAB全部將攻擊偵察營調整為攻擊偵察中隊,全部編入OH-58D,為作戰部隊提供戰場偵察能力。
1.2全譜系CAB構型
2010年以來,美國陸軍開始進一步優化調整CAB構型,組建全譜系CAB,以替代中型和輕型CAB,但保留重型CAB,最終目標是在現役部隊中建立9個全譜系CAB和4個重型CAB、在國民警衛隊中建立6個全譜系CAB和兩個重型CAB,一共21個CAB。目前,美國陸軍全譜系CAB共計裝備直升機110架、無人機20架,見表2。
與中型和輕型CAB相比,全譜系CAB在航空作戰力量編成上的主要變化是:(1)在通用支援航空營編制中,將4架UH-60通用直升機調整為4架EH-60電子戰直升機,同時,額外增加三架HH-60M醫療救護直升機;(2)在攻擊偵察中隊編制中,將OH-58D數量由30架削減為21架,并編入8架RQ-7B“影子”無人機。(3)額外增加一個無人機直屬連,編入12架MQ-1C“灰鷹”增程長航時無人機。
促成這種優化調整的原因至少可追溯至2018年美國陸軍發布的《陸軍戰略》中對陸軍面臨的戰場環境的定義:美國陸軍將在持續監視、擁堵和污染的戰場環境作戰,將遇到網絡、反太空、電子戰、機器人和人工智能等先進作戰能力和手段[4]。對此,美國陸軍為確保向每支作戰部隊提供最為及時和靈活的航空支援能力,以應對突發事件:一方面新增電子戰直升機編制、增加醫療救護直升機編制,以拓展CAB的通用支援能力;另一方面逐步退役OH-58D直升機[5],新增無人機編制,并考慮有人機和無人機的組隊使用。
圖1展示了直升機在全譜系CAB中的能力配置。可見,全譜系CAB主要為作戰部隊提供通用支援能力(電子戰、運輸、醫療救護等),其次是火力打擊能力、戰場偵察能力、機動運輸能力。
2美國陸軍航空裝備數量構成分析
美國陸軍航空裝備主要是直升機,此外,還裝備一定數量的固定翼飛機和無人機。
2.1直升機
截至2019年12月,全世界現役軍用直升機20489架,美軍現役軍用直升機5471架,美國陸軍現役軍用直升機4170架[6],其數量構成如圖2所示。
根據圖2可知,美國陸軍現役軍用直升機裝備規模十分龐大。美軍現役軍用直升機約占全世界現役軍用直升機總數的1/4以上,而美國陸軍現役軍用直升機約占美軍現役軍用直升機總數的3/4以上。
美國陸軍現役軍用直升機根據功能主要分為攻擊、運輸、通用、多用途和教練直升機,其裝備結構比例構成如圖3所示。主要特點為:(1)通用直升機(UH-60系列,承擔運輸、突擊、特種作戰、醫療救護等任務)約占裝備總數的1/2;(2)攻擊直升機(AH-64系列,承擔對地攻擊和機隊護航等任務)約占裝備總數的1/5;(3)運輸直升機(CH-47系列,承擔運輸、特種作戰等任務)、多用途直升機(H145、MD500、UH-1H等,承擔偵察、運輸等任務)各約占裝備總數的1/10;(4)教練直升機(TH-67A、UH-72A等,承擔飛行人員培養任務)約占裝備總數的1/25。
綜合圖1、圖3可以發現,美國陸軍現役直升機裝備的這種結構比例構成,在很大程度上受全譜系CAB能力配置的影響。究其深層次原因,與美國陸軍研判的未來戰場環境息息相關。
2.2固定翼飛機
截至2019年12月,美國陸軍共計裝備268架固定翼飛機[5],以King Air系列機型為主,裝備結構比例如圖4所示。
可見,美國陸軍裝備固定翼飛機,主要用于承擔運輸任務,其次是低空偵察任務和教學訓練任務。整體上,美國陸軍固定翼飛機裝備數量僅是直升機數量的6.43%,規模較小,是對美國陸軍航空作戰力量的一種補充,如美國陸軍裝備的RC-12飛機用于為陸軍提供情報、監視、偵察(ISR)能力。
2.3無人機
無人機在美國陸軍中使用廣泛,按照作戰半徑由遠及近,分別配備了MQ-1C“灰鷹”、RQ-7B“影子”、MQ-5B“獵人”和RQ-11B“大烏鴉”。從2017年開始,美國陸軍在CAB中開始以RQ-7B無人機替代OH-58D攻擊偵察直升機。而早在2014年,美國陸軍在亞拉巴馬州的紅石兵工廠和加利福尼亞州的飛行測試中心就成功完成了AH-64E直升機同時控制MQ-1C無人機和RQ-7B無人機執行任務的測試。除了美國陸軍航空兵外,美國陸軍其他兵種也在使用無人機,但目前無人機在整個美國陸軍中的數量構成公開的統計數據很少,然而,基于CAB中的無人機配備情況,可預估,其數量至少是直升機數量的18.18%。
美國陸軍配備無人機,使得其基于直升機的有人/無人協同作戰得以迅速發展。可以預見,無人機在美國陸軍中將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有人/無人協同作戰將成為未來美國陸軍航空裝備體系的典型作戰樣式。
3美國陸軍未來主要航空作戰裝備
3.1項目規劃
目前,除AH-64E、CH-47F、UH-60M等先進直升機入役外,美國陸軍緊盯未來陸軍戰場形態變化和軍事需求,先后啟動未來垂直起降(FVL)項目[7]、未來攻擊偵察機(FARA)項目[8]、未來遠程攻擊機(FLRAA)項目[9]等,開展全新直升機裝備的研制,為未來提升美國陸軍航空力量作戰能力提供支撐。
3.1.1未來垂直起降(FVL)項目
未來垂直起降(FVL)項目的目的是通過研制一個旋翼機基礎型號,發展多個不同噸位、不同任務構型的旋翼機產品,以替換美軍現役所有直升機裝備。
驗證機研制項目“聯合多任務旋翼機”(JMR)于2004年啟動可行性和性能需求分析工作(軍方由此決定用于替換UH-60系列直升機),2011年開始技術驗證階段工作,2014年完成驗證機方案初始設計評審,并授出驗證機研制合同。西科斯基/波音聯合小組的SB>1復合推力旋翼機方案和貝爾公司V-280傾轉旋翼機方案贏得競標。表3為JMR各種型別性能需求匯總。

3.1.2未來攻擊偵察機(FARA)項目
未來攻擊偵察機(FARA)項目是美國陸軍FVL項目中安排發展的輕型攻擊偵察旋翼機,用于彌補OH-58D退役留下的能力缺口,于2018年正式啟動競標,將在2022年開展設計評審,計劃于2023年首飛。FARA項目目前未公開性能需求,預計將與FVL的輕型機需求近似(見表3)。
3.1.3未來遠程突擊機(FLRAA)項目
未來遠程突擊機(FLRAA)項目是美國陸軍FVL項目中安排發展的中型戰術通用高速旋翼機,主要用于替換現役的UH-60“黑鷹”直升機,于2019年發布信息征詢書,預計將在2030年列裝。表4為FLRAA主要性能需求與UH-60的對比。
3.2研判與分析
根據美國陸軍對直升機裝備的項目規劃,不難看出:
(1)JMR項目為美國陸軍直升機裝備建設與發展提供了綱領,指明了方向。該項目從啟動開始至今近16年時間,分別對未來輕型、中型、重型和超重型直升機指標要求進行了規劃。近兩年,美國陸軍發布的FARA項目、FLRAA項目皆為其中的一部分。
(2)FARA項目將是美國陸軍未來輕型攻擊偵察機的主流機型,FLRAA項目將成為美國陸軍未來中型戰術通用直升機的主流機型,兩者典型的共性特征是高速化、大作戰半徑,這將是美國陸軍未來發展新型直升機裝備的重要指標要求,同時,也是美國陸軍研判未來戰場環境做出的應對策略。按照美國陸軍FVL計劃安排,2030年左右將發展出一型高速化、大作戰半徑的高速直升機,并逐步形成系列化產品。可以預見,這類新構型高速直升機將在2040年前后有望成為美國陸軍航空兵的核心作戰裝備。
(3)美國陸軍將來可能還會就JMR項目中涉及到的重型和超重型直升機規劃新的直升機項目。從目前來看,未來美國陸軍對直升機的需求將集中體現在為作戰部隊提供更好的戰場偵察與通用支援能力。
4結束語
通過研究與分析美國陸軍航空作戰力量編成、美國陸軍航空裝備數量構成以及美國陸軍未來航空裝備,得到以下結論:
(1)CAB是美國陸軍航空作戰力量的主要編成,早期,美國陸軍通過調整優化CAB中的攻擊偵察營編制達到“重、中、輕”搭配使用效果,近十年來,其建設思想是以全譜系CAB為主,重型CAB為輔,無人機為補充。
(2)美國陸軍航空裝備數量位居世界首位,裝備構成比例大致為:通用直升機占比約1/2,攻擊直升機占比近1/5,運輸直升機和多用途直升機各占比約1/10,教練直升機占比約1/25,主要為作戰部隊提供及時的通用支援能力,其次是火力打擊能力、戰場偵察能力和機動運輸能力。
(3)未來美國陸軍航空裝備的明顯特征是高速化、大作戰半徑以及有人/無人協同作戰,這是美國陸軍通過研判未來戰場環境和軍事需求提出的重要指標要求。基于新構型高速直升機和無人機的有人/無人協同作戰將成為未來美國陸軍航空裝備的典型作戰樣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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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昕)
作者簡介
張廣林(1963-)男,博士,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直升機總體論證。
Tel:010-57827730E-mail:zhanggl@sina.com
李國知(1984-)男,博士,高級工程師。主要研究方向:直升機總體論證。
Tel:010-57827751E-mail:liguozhi_adr@163.com
Research on U.S. Army Aviation Equipment System of Systems
Zhang Guanglin*,Li Guozhi
Aviation Industry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of China,Beijing 100029,China
Abstract: As the core equipment of army aviation, helicopter undertakes multiple missions on the battlefield. The development of its system of systems, equipment, and technology determines the operational capability of army aviation to a large exten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U.S. Army Combat Aviation Brigade (CAB) and the quantity of the U.S. Army helicopters. Then the future main aviation combat equipment of U.S. Army is predicted. Through the research, the basic idea and futur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the US army aviation equipment system of systems construction in recent 10 years are explored. It can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aviation equipment system of systems and the long-term development of aviation equipment technology of China.
Key Words: U.S. Army; combat aviation brigade; aviation equipment; system of systems; helico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