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蓬萊小面

梁偉

在風光旖旎的膠東半島最北端，鑲嵌著一座享譽中外的濱海小城，這就是煙臺市境內有著人間仙境美稱的蓬萊。蓬萊旅游資源不勝枚舉，但凡來到這里的人們，十之八九是追尋著心中那份夢棲心泊已久的美景而來。要是閑暇之余問及他們最鐘情于蓬萊的哪樣小吃，許多人都會不假思索地說到：你們這的蓬萊小面味道不錯，好吃。誠然，蓬萊的名吃花樣繁多，蓬萊小面作為當地一道最具特色的美味小吃，著實為這座風情小城增色不少。

我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蓬萊人，說起吃小面的“歷史”，也近40年了。記得上世紀80年代，我正上小學，最常吃的早飯就是蓬萊小面，那時無論春夏秋冬還是雨天雪地，母親總會隔三差五騎自行車帶著我，到位于縣城鐘樓西路南面的一家面館里吃面。因為當時那里的小面質優味兒美又經濟實惠，所以每次去人都特別多，高峰時隊伍排到門外，以至于店內連插腳的地兒都沒有了，這時母親總會先環視一下四周，用犀利的眼神給我找一個空位子坐下來，這用蓬萊話叫“占場兒”，然后她自己再一溜小跑地去排隊、買面、交錢、取面。而我在一旁經常是等得心急不耐煩，無奈之中只好環顧左右先看著人家吃。有道是人各不同，在吃飯上亦是千姿百態，你就看吧，人群中有站的，有坐的，有急三火四趕時間狼吞虎咽的，還有悠悠然佐以小菜細嚼慢品的，一時間吆喝聲，說話聲，喝湯聲，吃面聲，碗筷聲不絕于耳，此起彼伏。巧妙地和面館里大鍋中陣陣氤氳升起的蒸氣交織融合在一起，嘈雜卻不失熱鬧。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個大雪飄飄的早晨，我身旁坐了一位膀大腰粗的壯年，一眼望去五六碗小面，一字排開，再加上兩枚雞蛋，不大的桌子已然被他占據了大半，待他坐穩后，眨眼之間兩枚雞蛋已被他剝得溜光水滑嵌入碗中，接著便是秋風掃落葉般地埋頭苦干起來。看著他吃面時大汗淋漓的幸福表情，說實話真真把我看饞了，從那一刻起，我更堅定了蓬萊小面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美味。

母親把面買回來了，以我的飯量，通常是一個小面外加一個雞蛋。每次捧過面來，我都要先將鼻子湊上去，聞一聞那鮮味十足的面香，再喝上一小口熱熱暖暖的鹵汁兒，頓覺口齒留香，胃口大開。盡管當時的小面面鹵只有鮮魚一種，不像現如今的這么多，可那鮮香醇厚的味道和面條韌勁十足的口感，卻令我難以忘懷。

一次一位外地朋友這樣問我，你們蓬萊的小面看著并不復雜，但為何這么好吃呢？我笑著回答他，你錯了，可別小看了這名不見經傳的蓬萊小面，先從做法上說吧，它不是單單像蘭州拉面那樣抻出來的，也不是像山西刀削面那樣刻意削出來的，更不是像手搟面那樣專門搟出來的，而是師傅們辛辛苦苦在不借助任何鐵制器具的情況下，以摔為主，結合拽、拉、扯、抖等嫻熟的手工技法有條不紊地在面板上摔出來的。為此蓬萊小面還有一個別稱叫做“摔面”。這樣制成的面條吃在口中才能達到韌而不硬、軟而不爛、面香醇厚的效果。如果說面坯是成就一碗好面的基礎的話，那么對于蓬萊小面來說，其面鹵質量的好壞則是影響面條味道的靈魂所在。據我所知，蓬萊小面的面鹵用料考究，做法獨特，首先它是取蓬萊當地特有的新鮮海魚肉開湯，再配以香蔥、肉片、雞蛋、木耳、花椒、八角、香油等佐料精心烹制而成，然后再用本地自產的紅薯淀粉勾成濃度恰到好處的芡汁兒，當地話叫“鹵兒”。待吃的時候，先將煮熟的面條在冷水中過涼，然后再放到碗里澆上熱滾滾的面鹵兒，這樣一碗地道的蓬萊小面才算大功告成。當你接過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蓬萊小面時，稍用心就會發現透過琥珀色清亮鮮滑的鹵汁，下面絲絲縷縷粗細均勻的面條依稀可見，一股獨特的鮮香直入你的鼻息。我敢斷言，這時候縱然是定力再好的人，也難以經得住它的誘惑，定會迫不及待地坐下來，盡情一品這蓬萊小面的內涵和真諦。與此同時，你在吃面的同時再佐以當地的特色小菜，拌韭葉、腌香椿、脆蘿卜等，愛吃辣的再舀上一勺紅潤噴香的辣椒油，擼起袖子甩開膀子吃起來那更叫一個過癮，用蓬萊話講，這真是太得胃了。

如今隨著時代的進步和觀念的改變，蓬萊小面也在不斷地推陳出新，不僅用餐環境愈來愈好，口味選材上更是今非昔比，什么扇貝面、海腸面、海膽面、大骨面等應有盡有。想大快朵頤的還有三鮮面、五鮮面、八鮮面供你選擇。尤其是那八鮮面，偌大的碗中海參、鮑魚、對蝦、海膽、魷魚、蛤蜊等海珍品，林林總總一碗拿下，那口感怎一個鮮字了得？記得有句話說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確實如此。在我吃蓬萊小面的經歷中，除了本地和外地的游客朋友，還時常會遇到一些外國朋友前來品嘗我們的蓬萊小面，每當聽到他們發出由衷稱贊和驚奇的時候，我總會感到無比的興奮和自豪，因為蓬萊小面得到了世界各地人們的青睞，這難道不是它自身獨有的特色和魅力所在嗎？

Nowadays， with the progress of the era and the changes in perceptions， Penglai Small Noodles bring forth new varieties from the old with increasingly better eating environment and unprecedented tastes and materials. Such varieties as scallop noodles， penis fish noodles， urchin noodles and big bone noodles can meet all your desires. If you desire more， three-delicacy noodles， five-delicacy noodles and eight-delicacy noodles are also available for your choice. Especially the eight-delicacy noodles with sea cucumbers， abalones， prawns， urchins， squids and clams in a big bowl that can be eaten at one go， the word of “delicious” cannot fully describe it. As a saying goes， what is national is to the world. It is true. When I go to eat Penglai Small Noodles， apart from local and non-local tourists， I often meet some foreign friends who come to try our Penglai Small Noodles. Every time when they express their heartfelt acclamation and surprise， I will always feel extremely excited and proud because Penglai Small Noodles win the appreciation from people all over the world. Isnt it where its own unique feature and charm l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