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 燦,劉祖明,沈 豐,宋曉芳
(湖北醫藥學院附屬東風醫院, 湖北省十堰市442008)
在中國,年齡<60歲男性癌癥患者的肝細胞肝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發病率位居首位[1]。由于HCC發病癥狀不明顯,易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其5年生存率大約為53.3%[2-3]。臨床上HCC治療方案正在不斷完善,但HCC患者預后生存率并未得到較大改善,這可能與HCC早期診斷延誤,病情發展較快有關。大量數據顯示,早期診斷是提高HCC患者生存率的關鍵[4]。目前對于HCC患者預后判斷主要參考HCC分化程度、腫瘤轉移、TNM分期等病理因素,需要增加如分子標記物等更為準確的參數來對HCC患者預后進行預測。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是重要的細胞因子,屬于致癌基因ras的下游效應物,在免疫防御、細胞分化、細胞增殖中具有重要作用。microRNA-155(miR-155)是多功能基因,下游基因可介導分化免疫造血細胞等,屬于致癌或抑癌基因[5-6]。本研究主要探討血清miR-155聯合IL-6檢測對HCC患者預后的評估價值,為臨床HCC診斷及預后判斷提供理論依據,現報道如下。
選取本院2016年2月—2018年6月手術切除肝癌組織的HCC患者50例(HCC組),男42例,女8例,年齡(43.80±4.21)歲(37~74歲),體質量(44.17±3.12) kg (38~75 kg);病理分級:Ⅰ級16例,Ⅱ級14例,Ⅲ級19例,Ⅳ級1例;腫瘤直徑<5 cm 23例;≥5 cm 27例。另外選擇同期50例體檢健康者作為對照組,男28例,女22例,年齡(45.13±5.10)歲(32~75歲),體質量(45.34±3.54) kg(41~78 kg)。兩組性別、年齡、體質量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顯著性(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研究對象及家屬知情同意。
HCC組納入標準:①病理學確診為HCC;②均未接受過化療、放療等相關治療;③病程1年以上。
排除標準:①嚴重心、肝、腎等臟器功能障礙者;②肝外組織嚴重感染或惡性腫瘤者;③存在精神障礙和認知障礙者;④已發生遠處轉移;⑤患有HCC以外的惡性腫瘤;⑥資料不全者。
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檢測IL-6水平,熒光定量PCR法檢測miR-155水平。比較兩組miR-155、IL-6水平,ROC曲線分析IL-6聯合miR-155水平與HCC患者預后的關系,比較其靈敏度、特異度及準確度,同時對HCC患者預后進行多元回歸分析。
HCC組IL-6、miR-155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表1)。

表1 兩組血清IL-6、miR-155水平的比較
IL-6=9.7 μg/L和miR-155=2.5為截斷點,IL-6聯合miR-155測定對HCC患者預后的靈敏度、特異度及準確度均高于IL-6或miR-155單獨測定(P<0.05;圖1,表2)。

圖1 IL-6、miR-155水平對HCC預后預測的ROC曲線

表2 IL-6、miR-155水平與HCC患者預后的相關性分析
TNM分期、腫瘤直徑、病理分級、淋巴轉移、門靜脈侵犯、高水平miR-155、高水平IL-6是患者預后的危險因素(P<0.05;表3)。

表3 臨床病理變量與血清IL-6、miR-155水平的關系
腫瘤大小、淋巴轉移、門靜脈侵犯、高水平miR-155及高水平IL-6是影響HCC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表4)。

表4 影響HCC患者預后的多因素分析
HCC屬于侵襲性很高的惡性腫瘤,目前,臨床上對HCC的治療主要以肝移植及手術切除為主,而術后療效和患者遠期生存情況與術后肝癌復發具有較大聯系[7]。因此,如何有效改善患者術后遠期生存情況,預防肝癌復發是治療的關鍵。本研究通過多因素Cox回歸分析發現,腫瘤大小、淋巴轉移、門靜脈侵犯、高水平miR-155及高水平IL-6是影響HCC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
miR-155是一種潛在的抑癌或致癌基因,屬于典型的多功能基因,可通過異常表達抑制細胞周期,促進腫瘤蛋白表達減少,通過降低Caspase-3活性而達到抑制腫瘤細胞凋亡的目的,同時還可參與介導炎癥相關的基因調節過程[8-10]。miR-155下游基因可介導心血管疾病、炎癥、免疫造血細胞分化等較多病理生理過程[11]。有研究結果顯示,正常乳腺組織與乳腺癌患者的miR-155水平具有較大差異[12],這說明腫瘤的生物學及病理特征與miR-155水平具有一定聯系。也有研究證實,在胰腺癌細胞株、胰腺癌組織中miR-155常表現為高水平,可作為診斷胰腺癌的重要標志物[13-14]。同時,在甲狀腺癌組織、腎透明細胞癌組織中miR-155水平均高于正常組織[15]。這說明,miR-155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腫瘤的發展。但目前臨床缺乏關于HCC患者組織及預后與miR-155關系的相關研究。在本研究結果中,HCC組miR-155水平高于對照組,這說明肝癌組織miR-155水平高于正常肝組織,這可能與miR-155水平升高引發非小細胞肺腺癌H157細胞、肺腺癌A549細胞增殖加快有關。
IL-6是一種白細胞趨化因子,具有生物活性多肽物質中的多種功能,主要由內皮細胞、上皮細胞、成纖維細胞、T淋巴細胞、血管內皮細胞、多種腫瘤細胞及單核-巨噬細胞所分泌。IL-6可通過旁分泌及自分泌來抑制或刺激腫瘤細胞增殖[16-17]。關于IL-6抑制或刺激腫瘤細胞增殖的具體機制目前并不清楚,但有相關研究表明,IL-6與腫瘤的轉移、增殖、細胞癌基因表達失控具有緊密聯系,如骨髓瘤、腎癌等多種腫瘤細胞增殖均取決于IL-6的分泌能力[18]。在本研究中,HCC組IL-6水平高于對照組,這說明肝癌組織IL-6水平高于正常肝組織。導致肝癌組織IL-6水平升高的原因主要與癌組織浸潤巨噬細胞,促使IL-6水平升高,腫瘤組織可自行分泌IL-6,細胞T細胞增殖反應與IL-6的級聯影響等有關[19]。
本研究利用ROC曲線發現,IL-6水平在9.7 μg/L,miR-155水平在2.5時,預測價值對HCC患者來說最高,且IL-6水平低于9.7 μg/L,miR-155水平低于2.5時患者生存率明顯高于IL-6水平大于9.7 μg/L,miR-155水平大于2.5的患者。通過多因素Cox回歸分析得出,高水平miR-155及高水平IL-6是影響HCC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同時,在本研究發現腫瘤大小、淋巴轉移、門靜脈侵犯均是影響HCC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這些因素也很有可能與IL-6及miR-155具有一定聯系,有待進一步研究。
綜上,IL-6與miR-155的高表達可作為HCC診斷的指標之一,同時也可作為評估HCC患者預后的獨立預測因子。但由于本研究存在樣本量較少及觀察時間較短的局限性,有待加大樣本量,延長觀察時間,進一步深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