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杯與口碑

●安武林

最近，去浙江寧波一星期，進校園給孩子們做講座。回來后，又去太原兩天，應山西省作家協會邀請，給40余名兒童文學作家研討班同人做了一場講座。兩次外出，丟了兩個口杯。

以我丟三落四和馬大哈的性格，每出差必丟東西不足為奇。不丟東西，反而顯得不正常了。但在太原弄丟了口杯，倒觸發了一絲對小小的往事的回憶，令我大笑不止，開心到笑出眼淚的地步。

多年以前，我應出版社的邀請，回太原做了一星期的校園講座。山西是我的故鄉，雖然我是山西夏縣人，但一踏上山西的土地，便是回到家鄉的感覺。漂泊在外的人，對家鄉的概念是以省而論的，在本省的人，對家鄉的概念基本是以縣而論的。

在第一所小學做講座的時候，校長是我的熟人，也是朋友，她知道我是山西夏縣人。所以，我在她的學校做講座的時候，她邀請了一大批省內的媒體記者，報道我這個家鄉人回故鄉做講座的消息。山西的各大媒體，幾乎全部做了報道。

臨別的時候，她送了我一件小小的禮物：口杯。那時候，口杯剛剛盛行，有點流行和時尚的感覺。我欣然接受，心里還小小感動了一下。禮物雖小，情意不輕呀。

當我在第二所小學做完講座的時候，我又收到了一份小小的禮物：還是一個口杯！到了第三所小學做完講座，我收到了第三只口杯，有點激動了，哎呀，收獲頗豐啊……當我的箱子里裝了一大堆口杯的時候，我就有點納悶和疑惑了，怎么，難道是商量好的嗎？這口杯，一輩子也用不完呀！

我忍不住向陪我的出版社的朋友抱怨：“怎么回事，我箱子里拉的全是口杯呀？我也用不了啊，但我又無法拒絕啊！”

朋友看到我無奈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樣子，她早就憋不住了。在我收到第三個口杯之后，每次遇到校長送我口杯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強忍笑容，咬著嘴唇。我這一抱怨，倒把她憋下去的笑意全部激發出來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她笑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斷斷續續地說：“有，有，有意義的。”

有意義？有什么意義？

她說：“這是夸你口碑好！”

口杯，口碑？哎喲，諧音字。的確，算是有象征意義的小禮物了。中國的漢字，真是太有趣啦。

開心過后，我倒有一絲小小的憂慮了。丟了一個口杯，不算啥，千萬千萬別丟了口碑啊！

（常朔摘自今晚網/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