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年前,鐘南山教授領軍抗擊非典;17年后的這個冬季,84歲的他再次臨危受命,出任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組長。在這場與病毒博弈的戰爭中,他身姿挺拔、目光堅毅。
他建議公眾“沒什么特殊情況,不要去武漢”,自己卻做了“逆行者”,義無反顧趕往武漢防疫第一線,滿滿的行程安排,風塵仆仆。
這位當年敢講真話、敢涉險灘、敢啃硬骨的老人,再次成為絕對的超級明星、全民偶像。
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爆發以來,鐘南山的一次次行程和發言是最強效強心劑。
2020年1月18日上午11時多,鐘南山接到了國家衛健委電話,讓他作為高級別專家組組長當天趕到武漢,對武漢的疫情進行調研。“國家需要我,我責無旁貸。”出發時,鐘南山隱約覺得武漢的疫情并沒有報道上表述的那么樂觀。
當時,鐘南山已經聽到了一個消息,有一家六口人,其中5人去了武漢,回到深圳就得病了,這一家的親家母沒有去過武漢,也得病了,“這是聚集性感染非常危險的信號,是說明有沒有可能人傳人的信號”。在武漢,鐘南山要求當地提供真實數據,“多少人感染,是否有死亡,是否有醫生感染,這三個問題是非常重要的信號和標記”。
19日晚上,整個專家組和國家衛健委的同志連夜研究,專家組全體同意應該實施“不出武漢,不進武漢”的措施。鐘南山向中央匯報了專家組的意見,即新冠肺炎存在人傳人的現象,而且情況非常緊急,甚至有醫務人員被感染,有患者死亡。之后,中央迅速作出了對疫情高發地區進行交通管控、對其他地區進行有效群防群控的決策。
1月23日,武漢正式“封城”。
鐘南山說,自疫情開始至今,黨中央一直非常尊重專家的意見,一切決策都以廣泛收集專家意見為基礎支撐。他想起,2003年非典有媒體報道“非典型肺炎”是衣原體肺炎,證據是尸體解剖中存在衣原體小顆粒,提出按照進行規范化、足量的治療,但一線醫生已用非常正規的抗衣原體治療,卻沒多大效果,因此,鐘南山提出了一個觀點:發現顆粒是致死的原因,不是致病的原因。“我們還是要尊重科學,按照我們看到的有效的方法來治療。最后,廣東達到96.2%的治愈率,這個成績是世界上最好的。“
科技是戰勝困難的有力武器。鐘南山說,非典的勝利,更多的是經驗,但要講出道理、機制、規律的并不多。但今年,由于武漢是世界上疫情暴發最早的地區,中國在國際上率先發表了有指導性的診治技術和手段。“所以,我得出一個看法:在我們國家,是科學支撐政策、決策,而不像有的國家,用政治指揮科學。”
鐘南山獲得共和國勛章和全國優秀共產黨員稱號。對此,鐘南山說,自己是一個普通的醫療工作者,能夠得到共和國勛章,想得更多的還是“責任”二字。于是,他再次請戰,希望參加國家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防控的平臺建設,做好應對突發性公共衛生災害的各方面準備。
鐘南山說,經過這次疫情,我有一個很深的體會,全世界的老百姓看他的政府、政黨到底好不好,衡量標準很簡單,就三條:第一,政府能否給老百姓改善生活;第二,我能否生活在和平安全的環境中;第三,在重大考驗面前,政府是否能領導全國人民盡量減少得病和死亡。
鐘南山說,經過這段時間的抗疫洗禮,很多年輕人懂得人生的追求是為老百姓、為國家作出貢獻,要報效祖國。今年高考,廣東省報考醫學的學生大幅增加,同比增加了3787人,錄取分數線有很大程度的提高,分數線比去年高了二十幾分。“這些人學醫,是為了賺錢嗎?當醫生能賺到很多錢嗎?他這是感知到當醫生的價值。”
鐘南山分享了一個故事。 在惠州,一個不到6歲的幼兒園小女孩,跟她媽媽說,“我長大了要像鐘爺爺那樣,做科學家”,她媽媽問:“科學家是什么?”她想了半天,說:“科學家就是博士。”鐘南山說,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長大要干什么,這幾個月對孩子的教育不可估量。通過這次抗疫,廣大醫護人員的表現,體現了做人應該怎么做!
如今疫情仍未結束。“單純在中國,我們很安全,但世界形勢如此,我們不可能安全”。鐘南山說,目前已經跟歐洲、中東、印度等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進行了交流,與世界共享。“新冠肺炎是共同的敵人,只有在全世界范圍共同控制疫情的發展,中國才有可能有穩定的機會發展生產。中國在世界上不能孤立存在,一定要共同協助。”
(編輯/高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