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和巴基斯坦工業品貿易競爭力研究
——基于中巴經濟走廊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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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830012)

引言

中國和巴基斯坦是全天候戰略合作伙伴,自1951 年正式建立外交關系以來,雙邊貿易往來和產能合作碩果累累。 2013 年,作為“一帶一路”倡議的樣板與旗艦,中巴經濟走廊正式開始建設。2015 年,雙方確立了以中巴經濟走廊建設為核心,以瓜達爾港開發、能源合作、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及產業合作為重點的“1+4”合作新布局。 隨后,中巴首個能源項目和瓜達爾港建設相繼啟動,中國企業參與建設的地鐵和公路也陸續通車。 在貿易協定方面,截至2019 年,中巴雙方已經簽署和修改了前后兩階段的自由貿易協定,隨著2020年中巴自貿協定第二階段議定書降稅安排的實施,兩國貿易也步入了新階段。

巴基斯坦是南亞面積第二大、人口第二多的國家,近年來經濟發展較快。 巴基斯坦2019 年國內生產總值為2 782.22 億美元,世界排名為第42位。 但巴基斯坦仍屬于較落后的發展中國家,與中國相比至少有20 年的發展差距[1]。 巴基斯坦歷屆政府重視工業發展,工業產值經歷了快速增長時期,但近年來增速明顯回落,在GDP 中的比重逐步下降,出現了所謂的“未強先衰”的狀況[2]。 與此同時,隨著中國經濟實力和科技水平的提高以及“中國制造2025”戰略的提出,中國的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競爭力日益增強,2019 年巴基斯坦從中國進口的工業品已占其工業品全球進口額的45.4%。 中巴經濟走廊建設作為中巴兩國戰略合作和“一帶一路”倡議的重點項目,其發起目的之一就是提升巴基斯坦的工業化水平。 因此,在此背景下深入研究中國和巴基斯坦工業品的貿易競爭力狀況,對于兩國產能合作具有較大的現實意義和清晰的指向作用。

一、 文獻綜述

貿易競爭力或國際競爭力,可以直觀地定義為一國產業或其產品在國際經濟中的競爭能力,是不同國家在同一個產業領域中所表現出來的競爭能力。 瑞士洛桑國際管理發展學院在《國際競爭力年鑒》(1997)中將“國際競爭力”一詞的內涵界定為一國或一公司在國際市場上生產出比其競爭對手更多財富的能力[3]。

最早進行貿易競爭力研究的學者可追溯至英國古典經濟學家亞當·斯密[4],他認為企業通過分工可以提高勞動生產率,通過生產本國具有競爭優勢的產品與他國具有競爭優勢的產品進行交換,進而提出絕對優勢理論。 李嘉圖[5]吸收亞當·斯密的分工理論和自由貿易思想發展了絕對優勢理論,并提出了比較優勢理論,認為即使某國并無絕對優勢,也可通過低成本戰略形成比較優勢以增強競爭力。 隨后,俄林[6]從生產要素方面尋找相對成本差異的起因,認為國際貿易中要利用密集使用其豐裕要素生產的產品換取密集使用其稀缺要素生產的產品。 波特[7]是競爭力理論的集大成者,其提出的“鉆石模型”通過要素的條件、本國的需求、相關支持產業、企業戰略和競爭狀態四個直接因素,與政府、機遇兩個輔助因素,可以分析出一國特定產業的成功原因。 以上學者從不同角度指出了貿易競爭力的存在及其形成原因,但也有極少數學者對貿易競爭力的提法持相反意見。 如克魯格曼[8]就曾旗幟鮮明地反對國家層面競爭力的提法和研究,稱之為“危險的偏激”,并認為討論貿易競爭力會導致各國的貿易保護戰。

那么,如何真實有效地測度產業的貿易競爭力? 貿易競爭力測評可以運用市場占有率、利潤率、全要素生產率、創新能力等綜合性指標,但通過貿易數據建立指標體系(主要包括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相對出口優勢指數、市場滲透率等)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測度方式。 金碚[9]認為,競爭力測評的主要指標可以分為競爭力的結果和原因,但市場占有率卻是反映產品貿易競爭力的最簡單指標。 運用此方法,金碚等研究者[10]通過對我國出口商品的分析,揭示了我國產業的貿易競爭力現狀及其演變趨勢。 隨后,其他學者也相繼沿用此方法進行貿易競爭力的測度。 趙東麒等研究者[11]選取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以來的數據,對“一帶一路”倡議下的國際產能合作進行研究,通過相對出口優勢指數、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等指標分析了我國各產業的國際競爭力。 劉佳[12]基于“一帶一路”倡議的背景,通過貿易競爭力指數(TC 指數)和貿易結合度指數(TCD 指數)對中巴兩國的貿易發展進行了深入研究。 楊習銘等研究者[13]基于中巴經濟走廊背景對中巴兩國的產業競爭力進行了綜合分析和系統評價。 宋周鶯等研究者[14]使用隨機前沿引力模型深入分析中巴貿易的影響因素并計算了貿易潛力。 以上學者的實證研究都取得了較為滿意的結果,有效測度了相關產業的競爭力。

綜上所述,通過貿易數據可以準確計算一國產業的貿易競爭力水平,因而本文繼續沿用金碚等學者的方法體系對貿易數據通過出口增長率優勢等指數進行測度,并將其作為評價中巴工業品競爭力的有效方法。 以往的學術研究,大多對我國的產業整體競爭力進行了宏觀和微觀的研究,但是針對向某一個特定國家出口商品的貿易競爭力的研究較少,對于某一大類產品的研究尚顯不足;此外,目前基于競爭力比較優勢專門針對中國和巴基斯坦的工業品進行分析的文獻數量也較少。 因此,本文基于評價競爭力的常用指標,分析中國和巴基斯坦相互出口工業品的競爭力,希望能豐富兩國工業品貿易競爭力的相關研究,更主要的目的在于分析中國工業品在“一帶一路”沿線發展中國家的競爭優勢,為我國企業的“走出去”戰略提供更有針對性的策略。

二、 中國和巴基斯坦工業品貿易現狀

(一) 中國和巴基斯坦雙邊貿易狀況

2000 年至2019 年間,中巴雙邊貿易額從2000 年的11.62 億美元增長到2019 年的179.7億美元,增長了14 倍;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出口額從6.7 億美元增長至161.83 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為17.26%。 得益于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中國從2015 財年起連續六年成為巴基斯坦的最大貿易伙伴,是其最大的進口來源國和第二大出口國。2019—2020 財年,中巴雙邊貿易額達到106.7 億美元,占巴基斯坦貿易總額的16.7%;巴對中貿易逆差降為73.5 億美元,同比減少11.45%,近三年都保持了下降的趨勢,貿易不平衡問題得到了改善[15]。 在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全球競爭力報告2019》中,中國和巴基斯坦兩國市場規模分別位列第1 位和第29 位[16]。 兩國貿易合作空間廣闊,兩國之間的工業品貿易完全可以充分發揮各自的優勢,實現互利共贏。

(二) 中國出口巴基斯坦工業品總體分析

本文數據來源于UN Comtrade 數據庫中SITC/Rev.3 分類法中的貿易商品,它將國際貿易商品分為0—9 共10 個部門,第5—8 部門屬于工業品,第5 部門和第7 部門一般被認為是資本、技術密集型的高科技工業品,第6 部門和第8 部門一般被認為是勞動密集型的初級工業品。 現將第5—8 部門所對應的工業品目錄列示如下(見表1)。

表1 UN Comtrade SITC/Rev.3 第5—8 部門所對應的工業品目錄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制造業第一大國、貨物貿易第一大國,擁有最完整的現代工業體系。 中國的工業品在世界上的競爭力與日俱增,尤其是在加入WTO 后中國逐步成為世界工廠[17]。 根據2000—2019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工業品出口額的統計數據(見表2)可看出,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工業品出口額獲得了大幅增長,從2000 年的5.46 億美元增長到2019 年的155.87億美元,增長了27 倍。 第6 部門和第8 部門的勞動密集型工業品增長了42 倍,資本密集型工業品僅增長了21 倍,而工業品總計增長了27倍,高于所有出口商品23 倍的增幅,這說明我國工業品的競爭力在所有商品的競爭力中有所提高。 各年的出口額都保持著較為平穩的增長,尤其是在2000—2008 年保持著超高速的增長,但由于2008 年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導致2009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出口額下降了8.86%,其中,工業品出口額下降了7.08%。 不過隨后就扭轉了下降趨勢,在2010—2017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工業品出口額保持了較為平穩的增長。 中巴經濟走廊建設為兩國貿易發展擴展了空間,從2013 年起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工業品出口額就邁上了百億美元新臺階,年增長率連續3 年保持在20%以上。 但在2018—2019 年卻出現了較為明顯的下降趨勢,這主要是由于巴基斯坦從全球進口的商品減少所導致的,2018 年、2019 年巴基斯坦的商品進口額分別為323.78 億美元、262.36 億美元,分別較上一年度減少了1.81%、18.97%。

表2 2000—2019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工業品出口額統計表(單位:億美元)

(三) 巴基斯坦出口中國工業品總體分析

巴基斯坦受制于經濟規模較小、工業基礎薄弱及貿易便利化程度不高[18]等因素,對華工業品出口長期處于貿易逆差之中。 巴基斯坦最大的工業部門是紡織工業,除此之外,造紙和制糖等工業部門也較為發達。 在對中國出口工業品中,大多為勞動密集型的初級工業品,貿易競爭力較低。巴基斯坦整體工業化水平較低,對中國的外貿依存度大于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外貿依存度。 隨著中巴經濟走廊建設的推進,兩國貿易相互依賴的關系得到了進一步增強。

根據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出口額的統計數據(見表3)可看出,巴基斯坦出口中國的商品主要為第6 部門的勞動密集型商品,其中以紡織品為主,僅2018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出口的紡織品就多達8.96 億美元[19],占第6部門商品的82.5%,占總出口商品的比重高達49.28%。 這說明,巴基斯坦向中國出口的最主要商品種類是紡織品。 由于巴基斯坦出口中國的商品較少,因而其出口額在各年中也呈現出較大的波動。 在中巴經濟走廊建設的當年(2013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的出口額達到了歷史最高值21.05 億美元,雖然隨后增幅有所回落,但每年仍能保持在10 億美元以上。

在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的出口結構中,勞動密集型工業品占大多數,但其出口額從2000 年到2019 年僅增長了6 倍,資本密集型工業品的出口額在同期僅增長了2 倍,二者均低于其他所有商品出口額同期增長7 倍的幅度。 這說明,巴基斯坦工業品在中國的市場份額增長較小,競爭力不足。 隨著中巴經濟走廊建設的發展,雖然中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競爭力得到了提升,但對巴基斯坦的貿易條件改善較小。

表3 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出口額統計表(單位:億美元)

三、 中國和巴基斯坦工業品貿易競爭力比較優勢分析

為進一步研究中巴兩國的工業品貿易競爭力,下面將分別以兩國相互間的貿易數據為基礎,通過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相對出口優勢指數和市場滲透率等指標深入分析中巴兩國工業品貿易競爭力的比較優勢。

(一) 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

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Dt),指某國某類商品的出口增長率與全部商品的出口增長率之差,展現該商品出口優勢增長的變化情況。 其數值越大,說明該產品的出口增速越快,反之亦然。 計算公式為:

Dt=(gi-g總)*100

式中,gi表示某國第i類產業商品對他國的出口增長率,g總表示某國所有商品對他國的出口增長率。

根據2000—2019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工業品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的統計數據(見表4),從20年的平均值可以看出,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工業品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除第5 部門及第5 部門、第7 部門的合計外均為正值,這表明,資本密集型工業品出口額的平均增長速度要低于勞動密集型工業品出口額的平均增長速度。 第6 部門和第8 部門的平均值最高,這也反映了中國勞動密集型工業品在對巴基斯坦出口中比較優勢逐漸增強的趨勢。 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對中國的該項指標影響不顯著,這主要是因為中國出口巴基斯坦的工業品金額絕對值較高、相對增速較低而導致的。

表4 2000—2019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工業品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統計表

根據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的統計數據(見表5),從均值可以看出,巴基斯坦對中國的工業品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明顯高于中國對巴基斯坦的工業品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 主要原因在于中國是巴基斯坦的第一大貿易國,巴基斯坦對中國出口額占其總出口額的比例較大。 同時,巴基斯坦對中國出口的工業品貿易額年差異也呈無規則波動的趨勢。 各部門工業品的差異也十分顯著,第5 部門和第7 部門工業品的貿易競爭力較強。 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對巴基斯坦的該項指標影響不顯著,主要是因為巴基斯坦對中國出口額總體較小且不穩定而導致的。

表5 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出口增長率優勢指數統計表

(二) 相對出口優勢指數

相對出口優勢指數(RCA)又稱為“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一般用來衡量出口商品貿易競爭力。 通過計算某類商品在該國出口中所占的比重與世界貿易中該類商品占世界貿易總額的比重之比來表示其競爭力強弱。 計算公式為:

RCA=(Xi/X國總)/(X世i/X世總)

式中,Xi表示某國第i類商品出口額;X國總表示某國商品總出口額;X世i為世界第i類商品出口總額;X世總為世界商品出口總額。 其數值的大小反映該類商品貿易競爭力的強弱。 如果RCA＞2.5,則說明該類商品的貿易競爭力極強;如果1.25＜RCA≤2.5,則說明該類商品的貿易競爭力較強;如果0.8≤RCA≤1.25,則說明該類商品的貿易競爭力一般;如果RCA＜0.8,則說明該類商品的貿易競爭力較弱。

根據2000—2019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工業品相對出口優勢指數的統計數據(見表6)可看出,中國第5—8 部門即工業品部門的產品的相對出口優勢指數基本上都大于0.8,這表明中國對巴基斯坦出口的工業品大都保持了一般及以上的貿易競爭力。尤其是第6 部門的工業品在2009 年之后的相對出口優勢指數保持在2.5 以上,表現出極強的貿易競爭力。 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使總工業品的該項指標在2013 年出現了最高值(1.46),在隨后的年份也保持在較高水平(均高于1.25)。

表6 2000—2019 年中國對巴基斯坦工業品相對出口優勢指數統計表

根據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相對出口優勢指數的統計數據(見表7)可看出,巴基斯坦的工業品整體相對出口優勢指數較低,貿易競爭力較弱。 其工業品的相對出口優勢指數基本都在0.8 以下,少數接近1.25,超過1.25 的商品和年份較少。 具體到細分商品種類,第6 部門商品的相對出口優勢指數較大,這主要由其優勢產業——紡織業的競爭優勢所帶動。 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同樣使巴基斯坦的總工業品指數在2013 年出現了最高值(0.39),在隨后的年份也保持在高位運行。 但巴基斯坦與中國相比,工業品的相對出口優勢指數差距很大,這也可看出其工業品競爭力和工業基礎均較弱。

表7 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相對出口優勢指數統計表

(三) 市場滲透率

市場滲透率(MPR)是指某國的某類產品在某一市場總進口額中所占的比重,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這個國家的產品的貿易競爭力水平。其計算公式為:

市場滲透率=M中i/M巴i

式中,M中i表示巴基斯坦第i類產業商品從中國的進口額,M巴i表示巴基斯坦第i類產業商品的進口總額,反之亦然(1)考慮到中巴兩國各自出口和進口統計口徑不一致,本文對市場滲透率的計算以各自的進口數據為準。。

市場滲透率可以很明顯地測度一國工業品在進口國的市場份額并進而分析其貿易競爭力。 在中國對巴基斯坦近20 年的出口工業品中,測定中國工業品在各年間對巴基斯坦的市場滲透率情況,有助于評判中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貿易競爭力。 根據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從中國進口工業品占同類總進口比的統計數據(見表8)可看出,中國的出口工業品(無論是資本、技術密集型工業品,還是勞動密集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進口比例中都呈逐年上升的趨勢。 尤其是第6、7、8 部門,到2019 年其市場滲透率均已超過50%,這說明中國對巴基斯坦出口的這幾類工業品均有極強的貿易競爭力。 2019 年中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市場滲透率(45.4%)遠高于所有商品的總體市場滲透率(28.49%)。 從表8 中還可看出,2000 年中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市場滲透率為8.73%,隨著中國加入WTO 和工業化水平的提高,中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競爭力逐漸增強。 尤其是隨著中巴經濟走廊建設的推進,中國在巴基斯坦的市場滲透率得到快速增長,從2013年的30.26%增長至2019 年的45.4%。 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巴基斯坦對中國工業品存在著較大的依賴性。

表8 2000—2019 年巴基斯坦從中國進口工業品占同類總進口比(市場滲透率)統計表(單位:%)

根據2000—2019 年中國從巴基斯坦進口工業品占同類總進口比的統計數據(見表9)可看出,巴基斯坦的工業品在中國市場的滲透率極低,因而其工業品的貿易競爭力很小。 具體來看,其占比最高的是第6 部門的勞動密集型工業品(主要是紡織品),在2019 年的占比也僅為0.70%,其整體工業品在中國的市場競爭力極弱。 2013 年所有商品的市場滲透率出現了最高值(1.65%),可以看出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對巴基斯坦商品貿易競爭力的提升作用十分明顯。

表9 2000—2019 年中國從巴基斯坦進口工業品占同類總進口比(市場滲透率)統計表(單位:%)(2)由于中國工業品門類齊全,有的部門工業品未向巴基斯坦進口或進口額極小,因此在表中均顯示為0。

四、 研究結論和對策建議

(一) 研究結論

近20 年來,中國和巴基斯坦經濟交融和產能合作不斷深化。 通過中巴經濟走廊的建設,兩國工業品的貿易競爭力自2013 年起均獲得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由于兩國發展階段和經濟體量差異巨大,兩國工業品的競爭力也呈現出顯著的差異。 中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有著較強的競爭力,而巴基斯坦工業品在中國的競爭力較弱。 在中國出口巴基斯坦的所有商品中,工業品占90%以上;然而在巴基斯坦出口中國的所有商品中,工業品僅占66%。 通過梳理中巴兩國20 年來的貿易數據發現,中國對巴基斯坦出口的工業品無論是在種類還是在金額上都遠高于巴基斯坦對中國的出口額,且保持著平穩的增長趨勢。 就貿易規模而言,中國出口巴基斯坦的各類工業品僅占中國出口全球份額的1%左右,而巴基斯坦對中國出口的工業品占其全球出口份額較大,其第6 部門的工業品對中國的出口額甚至在2019 年一度達到20%以上。 中國出口巴基斯坦的工業品總體競爭力較強,但資本、技術密集型工業品的競爭力要弱于勞動密集型工業品。 巴基斯坦的工業品整體競爭力偏弱,和中國的工業品相比有著巨大的差距。 在巴基斯坦的出口工業品中,其第6 部門的工業品(主要是紡織產品)的貿易競爭力最強。 中巴兩國工業品存在著廣闊的互補空間,加強產能合作可以發揮各自優勢工業品的競爭力,提高雙方的工業化水平,這對于推進中巴經濟走廊建設具有重大意義。

(二) 對策建議

第一,加快推進中巴經濟走廊建設。 中巴經濟走廊建設對于兩國具有重要的經濟意義和戰略意義。 通過對中巴近20 年的貿易數據分析也可以清晰地看出,繼續擴大對外貿易、深入實施“走出去”戰略,對我國工業品的產業升級和技術創新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我國應繼續將鋼鐵與汽車等具有競爭優勢的產業轉移到巴基斯坦,這不僅有助于提高巴基斯坦的工業化水平,也可提高我國工業品的貿易競爭力。

第二,加大科技投入和支持力度,進一步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和技術密集型工業品的競爭力。通過分析中國對巴基斯坦出口工業品的競爭力可以看出,代表著高端工業品的第7 部門的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市場滲透率常年維持在50%左右,2019年更是達到51.23%。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一方面是因為我國高端工業品的科技含量在不斷提高;另一方面是由于巴基斯坦的工業基礎較弱,一些高端工業品的制造能力和供給明顯不足,而中國的高端工業品因為具有較高的性價比優勢迅速占據了巴基斯坦的大部分市場。 因此,出口企業作為創新的主體,應加大研發投入。 我國政府應繼續給予高新技術企業更多的稅收優惠,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為它們提供更大更廣闊的發展舞臺。

第三,進一步推進中巴自貿區建設,促進雙邊貿易的便利化。 中巴兩國已簽署了前后兩階段的自貿區協定,這為中國工業品更大程度和更廣領域進入巴基斯坦提供了政策支持,也是中國工業品能在巴基斯坦獲得極大競爭力的主要原因之一。 中巴兩國間的自貿區協定為巴基斯坦紡織業和輕工業等傳統特色產業提供了廣闊的舞臺和巨大的機遇,激勵著巴基斯坦的中小企業做大做強,極大地促進了巴基斯坦的制造業水平和工業品貿易競爭力水平的提高。 隨著2020 年中巴自貿協定第二階段議定書降稅安排的實施,巴基斯坦的國內市場也將進一步向中國開放,這為中國企業提供了更加便利的渠道。 同時,我國也應將中巴自貿區協定作為一個有利抓手,發揮協同效應以便繼續保持和不斷提高我國工業品在巴基斯坦的競爭力。

第四,增加紡織產品的進口,擴大新疆棉花出口,強化產能合作。 中巴貿易一直存在著較大的貿易赤字,而紡織業是巴基斯坦的優勢產業,因而擴大我國紡織品的進口可以進一步扶持和壯大巴基斯坦優勢產業,提高其貿易競爭力,實現互惠互利。 中國新疆和巴基斯坦毗鄰,也是中巴經濟走廊的前沿地帶,加強貿易往來具有地理上的便利性。 新疆以“一港”“兩區”“五大中心”“口岸經濟帶”[20]為標志的“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正在形成,依托喀什、瓜達爾港等口岸優勢,可以提升其貿易競爭力,實現新疆區域經濟的快速發展。新疆是中國棉花的主產區,2021 年初受國際市場的不利影響,對外出口受到一定阻力,而近年來巴基斯坦國內棉花供應不足[19]。 中巴兩國應加強貿易合作,特別是要促進棉花產能的合作,以實現優勢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