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畫為體,以史為魂。歷史畫不僅珍藏于美術館里,而且成為人們歷史記憶的一個部分。
近期,央視一套開播的“美術經典中的黨史”節目,喚起了人們對我黨百年歷史中一些重大節點的重溫,也讓人們對那些儲存在記憶中的紅色美術經典心生感慨。從蕭傳玖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浮雕·南昌起義》、王式廓的《井岡會師》,到李宗津的《強奪瀘定橋》、艾中信的《紅軍過雪山》,再至蔡亮的《延安火炬》、石魯的《轉戰陜北》和董希文的《開國大典》等,人們對黨的奮斗征程的記憶與其說是寫進教科書的黨史故事,毋寧說是這些畫面在人們記憶中的形象儲存。
歷史畫把歷史的特定時空有效地轉換為了一個個平面瞬間的敘事。為了實現這一目標,畫家在如何選擇富有寓意的事件情節、如何制造畫面上富有戲劇性的人物關系、如何從歷史敘事到史詩重鑄等方面,已形成了一整套的歷史畫創作方法與藝術理論。
歷史畫是繪畫之中注重歷史敘事的一種繪畫。歷史畫的敘事總是力求尋找某個歷史瞬間,并通過造型藝術形象來暗示這個故事的原委與終結。被喻為決定我黨生死存亡的遵義會議,開了幾個通宵,會議決議是在激烈辯爭中艱難誕生的。而要把這么豐富的事件內容表現在一幅畫面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沈堯伊的《遵義會議》并沒有完全展示會議如何進行激辯的場景,而是通過人物群組的設計,表達了遵義會議決議形成的以毛澤東、周恩來、張聞天等人為新的中央領導核心,博古、李德等左傾路線的執行者從中心開始被邊緣化的歷史暗示。此作的敘事并不是用時間講述事件的過程,而是以平面視覺中心與視覺邊緣的有效設計來制造畫面的形象隱喻。
這一方面表明,繪畫并非不能敘事,而是要體現繪畫性敘事的獨特性;另一方面表明,即使遵義會議留存下了珍貴的影像,也只能是會議某個角度的瞬間記錄。那一定也不能替代這幅歷史畫所表達的豐富歷史意蘊。遺憾的是,有關遵義會議沒有留下任何記錄性的影像。從這個角度也能夠說明,歷史畫的當代價值具有一種超越性。
董希文的《開國大典》將廣場上游行隊伍和天安門城樓上觀禮的中央人民政府領導人設計在一個畫面上,這是現場任何角度都不能拍攝到的畫面。畫家在此不止巧妙地修改了畫面上的視平線,抽掉了一根廊柱,更重要的是通過對毛澤東等形象的塑造,將人們心目中的毛澤東等領袖形象融化于再現寫實之中。也即,這種看似寫實的造型,其實處處都充滿了藝術家自己對形象的理解、想象和完型。所謂寫實并非照相瞬間的某個角度的機械記錄,而是藝術再造的藝術真實。這正是所有那個現場的新聞圖片都不能機械地搬上畫面的緣由。
在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之際,那些已經成為經典的黨史畫作和人們正不懈創作的歷史畫面都將成為人們歷史記憶的有機構成,甚至這些經典歷史畫早已成為了人們最形象的歷史記憶。
(綜合CCTV-1、人民網、《文藝報》2021年3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