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忠良,盧開林,韓 偉
近一個世紀以來,世界各地的人們越來越容易受到各種各樣的危害和災難影響,災難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發生,并且沒有任何預警[1]。2006~2015年,五大洲共發生6 270起災害,造成8 197 666人死亡、70597人傷亡和近2 000億美元經濟損失[2]。公共衛生災難近期頻繁爆發,2019-12下旬開始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已演變成全球范圍的大流行病,全世界COVID-19確診病例和死亡人數還在持續上升[3]。沒有一個國家能幸免于難。面對隨時可能發生的災難,必須有相當程度的衛生保健系統備災,以便提供有效和及時的應對措施來保護生命。雖然這些災難事件導致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經濟等方面的損失,但可以通過緩解或降低災難風險和合理的災難救援來降低這種損失[4,5]。當一個城市發生災難時,醫院除了繼續進行常規醫療外,還應向災難中大量傷者提供醫療救援。急診科(Emergency Department,ED)往往是醫院內最先受到災難影響的區域,會有大量不同病癥的患者涌入,對衛生資源的需求增加,可能會超過急診科的應對能力。然而這些患者必須安全有效地進行分類、評估、治療,急診科醫療人員的災難救援能力就顯得尤為重要[6,7]。盡管大部分醫院都根據各種指南制定了災難救援計劃,進行了大規模的災難事件的救援演練,并且5G通信等新的技術使得災難救援的能力得到提升[8]。同時醫療工作者作為災難救援的主體,應該具備扎實的災害救援理論知識和救護技能。但事實是大部分醫療人員的災害應對能力遠遠不夠[9,10]。因此,本研究就醫院急診科醫療人員對災難救援的知識掌握情況就行評估和分析,以期提升災難救援的培訓的效果和急診科醫療人員災難救援的能力。
1.1 一般資料 本研究選取2020-10至2020-11期間,來自深圳市三家醫院急診科的290名醫療人員參與此項研究。納入標準:參與者為研究期間在崗醫院急診科醫療員工并完成災難準備評估工具(Disaster Preparedness Evaluation Tool,DPET)表。排除標準:未完成DEPT表。
1.2 方法 本研究是一項描述性橫斷面研究,通過“問卷星”網絡調查的方式對三家醫院急診科的醫療人員利用DPET進行災難處置能力的評估。醫療人員自愿決定是否參與調查并承諾如實填寫相關信息。災難準備評估工具DPET是由3個子量表(災害準備、救援和響應、災后恢復)組成,3個子量表下包括7個子項(災難知識、災難技能、個人準備、響應知識、患者管理、恢復知識和恢復管理),總共有67個子項,每個子項的評分為1~6分,由測試者根據自身情況進行自我打分。根據既往文獻[11,12],將DPET項目所有子項平均值介于1.00和2.99之間定義為低分(災難處置評估不合格),3.00和4.99之間定義為中等分數(災難處置評估合格),5.00和6.00之間定義為高分(災難處置評估優秀)。整個調查表必須10 min內由本人單獨完成。根據是否參加過災難培訓或演練將研究對象分為兩組,通過兩組在DPET平均評分及3個子量表(災害準備、救援和響應、災后恢復)的評分進行比較來確定災難培訓或演練對急診科醫療人員災難處置能力的影響。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 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頻數和構成比表示,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Mean±SD)表示計量資料采用t檢驗及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 ,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一般資料 向急診科醫療人員發送問卷290份,收到完整的回復問卷154(回復率:53.1%);在154名調查對象中,男58 名(37.7%),女96 名(62.3%);其中年齡≥30歲的66名(42.9%),年齡<30歲的88名(57.1%);其中博士5名(3.2%),碩士32名(20.8%),本科及其他117(76.0%);醫生52 名(32.8%),護士102 名(66.2%);參加過災難培訓或演練者32名(20.8%),未參加過任何災難培訓或演練者122(79.2%)。一般情況詳見表1。
2.2 DPET評分 所有研究對象的DPET子項的平均分值為2.38±1.4,其中三個子量表的評分:災難準備(2.38±1.5),救援和響應(3.79±1.4)災后恢復(2.10±1.4)。每個子項的評分分別為災難知識(2.07±1.6),災難技能(2.89±1.3),個人準備 (4.15±1.4),災難響應(2.79±1.4),病人處置(4.04±1.3),災后恢復知識(2.19±1.2),災后恢復處置(2.08±1.5)。詳見表2。
2.3 災難培訓演練對DEPT評分的影響 災難培訓演練與否兩組DPET所有子項的平均評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0);兩組間災難準備平均評分比較差異有統計意義(P=0.026);兩組間災難準備評分比較差異有統計意義(P=0.000);兩組間災難準備評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32)。見表3。
2007 年 Tichy開發了災害準備評估工具以評估護士從業人員對災難救援的準備情況[13],后被翻譯并推廣到世界各地。盡管現在還未曾用到DPET來評估急診科醫療人員的災難處置能力,但早已廣泛推廣到軍事人員等災難救援能力的評估中[12]。臺灣也有文獻報道利用DPET對醫院災難準備的評估[14]。目前災難準備評估工具DPET已經廣泛使用,并且已經被證明是一種有效和可靠的災難研究工具,報告的Cronbach’s alpha項目間相關系數在0.91到0.93之間[11]。最近一項來自約旦的研究表明,DPET用于評估醫療工作者的災難理論知識、準備和救治能力時顯示出良好的測量特性。

表1 參與者的基本資料

表2 DEPT評分

表3 災難培訓演練對DEPT評分的影響
世界范圍內自然災害和人為災害近年來有所增加,而我國工業信息化和城鎮化加速發展,城鎮群體事件、大型活動事件、危險化學品泄露、核與輻射事故造成的環境污染形勢更嚴峻,引發重特大突發環境事件的隱患增多。恐怖事件發生的可能性依然存在[15]。深圳處于粵港澳大灣區,國家對粵港澳大灣區醫療衛生建設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急診科作為醫院處置災難前沿區域,急診科醫療人員的災難救援的能力就顯得尤為重要[16]。災難處置包括防災、減災、備災和救災、災后恢復幾個部分組成[17]。本研究通過國內外常用的災難準備評估工具DPET表對急診科醫療人員進行評估,發現急診科醫療人員的DPET為2.26~2.52,定義為低分(災難處置評估不合格),說明我國城市急診科醫療人員的救援能力水平較低。這與國內目前的文獻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18],研究顯示,急診科醫療人員在災難準備和災后恢復方面分數明顯偏低,而災難相應和救援方面的分數相對中等。說明急診科醫療人員對災難救援和處置的系統掌握不夠,對災難救援的理解和認知存在不足。在災難救援中使用到的一些醫療技能可能與平時急診科臨床工作中的技能一致,急診科醫療人員的熟悉程度高,所以救援技能評分普遍偏高,這一點,與國外的研究結果也是一致的。
隨著災難醫學救援的發展和現實需要,規范和普及災難救援能力顯得越來越重要。災難救援培訓、演練本身是災難醫學救援組織體系的一環[18]。災難救援的課程和培訓也有越來越多的研究人員進行探索,明顯提升了各方面的災難救援能力[19,20]。災難現場是復雜、變化多端的,極易讓救援人員不知所措,特別是對未經過專業救援培訓的人員。模擬災難救援培訓和救援演練可以有效提升救援人員應對災難現場的能力,虛擬現實技術(Virtual Reality,VR)、高仿真模擬人等一系列高科技設備也被糅合在培訓和演練中,對災難救援能力的提升也是非常顯著[21]。本研究發現參加過災難救援培訓或演練的醫療人員在DPET評分以及災難準備、災難響應和救援、災后恢復方面的DPET分數普遍偏高,與未參加過救援培訓或演練的醫療人員比較有統計學差異。在DPET的三個子量評分參加過災難救援培或演練的醫療人員同樣優于未參加者。所以通過災難救援培訓和演練,學習和掌握災難救援技能和知識,可以提高急診科醫療救援的能力。
大部分醫院進行災難救援的演練次數偏少,造成一線醫療人員的災難理論的記憶不能持續強化,災難相關的理論和技能不能得到持續的改進。盡管本研究發現參與過災難培訓的急診科醫療人員在災難準備、災難響應和救援、災后恢復等各子項的評分優于未參加過災難救援培訓或救援組,但其整體的分值也時明顯偏低,表明即使參加過災難救援培訓的醫療人員,也尚未達到滿足災難救援的理論和技能知識。同時也說明災難理論和和技能遺忘明顯,需要增加對災難救援培訓和演練的頻次,同時進一步研究和發掘一些特色的培訓和演練方式,充分利用5G等新技術,在培訓和演練中設計遞進的理論和知識增長梯度。像災害現場模擬訓練、具有反饋能力的災難醫學救援培訓等可以提高醫護人員災害救援能力的快速提升和長期保持[19,22]。
本研究問卷的回復率僅為53.1%,反應急診科的醫護人員普遍對災難救援的熱情不高,這可能與救援培訓演練課程偏少、醫院的重視程度不夠、災難救援人員的培養與認證體系等因素有關。此次評估采用的是網上調查問卷的方式,這一方式不能完全客觀反映急診科醫療人員對于災難救援的認知水平和掌握情況,后續仍需進一步探索和完善。
急診科醫療人員災難處置知識普遍比較局限,可以通過災難救援培訓、救援演練方式來擴展了急診科醫療人員對災難的認識以及改善災難處置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