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品市場的又一個春天即將到來

田培杰 田崴嵬

進入新時代，藝術品市場又一個春天即將到來。

為什么說是又一個春天呢？因為第一個春天出現在1995—1996年，第二個春天出現在“非典”過后的2004年—2005年，業界亦稱為第一高峰期和第二高峰期。從2007年開始，藝術品投資沖向第三個高峰，但始終沒有到來。

高峰的主要風向標是中國嘉德、香港佳士德和北京保利三家年成交額的大小。

什么是藝術品

國際上對“藝術品”的確切定義是：“首先是人類按照美的規律創造世界，同時也是按照美的規律創造自身的實踐活動。”

國內業界對“藝術品”的定義是“藝術品是指藝術家用自己的智慧將自身感性世界融入一個固定載體創作的造型藝術作品。”

藝術品一般包括純藝術品和古董兩類。純藝術品是指繪畫、雕塑、陶瓷、裝置以及影像，但必須是由藝術家自主創作的。古董包括古代遺留下來的藝術品、祭器、禮器和生活用品，這些物品具有文物價值、歷史價值，或具有藝術價值，以上兩者均有經濟價值。

藝術品不但能讓個人感到精神愉悅和感官享受，放在廳堂還能提升家庭的文化氛圍與主人的藝術品位和境界，也可以彰顯主人的藝術見解及身份地位，還是財富的外在表象。

藝術品市場高峰都是一次發展和進步

每個藝術品市場高峰都有著當時的時代痕跡和社會背景。第二個高峰使“當代藝術品”登上了拍賣市場的大平臺，而且成了主角。拿陶瓷藝術品來講，當代陶瓷藝術大師的作品拍賣價位不低于文物古董品。20世紀五六十年代，這些大師都是當時國營瓷廠或者大集體瓷廠里的技術骨干，所有作品都是集體智慧的結晶，但每個人都有一技之長或是擁有至少一項絕活。

改革開放以后，他們下了崗，自立窯爐，自我經營，充分發揮自己的技藝。所以，這些從業者創意創作的作品反映了他們所生活的時代特征和鮮明的個人風格，受到新一代收藏者的青睞。拍賣會上，這些著名大師的作品拍賣價格步步高升，讓一些老收藏家目瞪口呆：

景德鎮陶瓷藝術大師戴榮華的粉彩《四美圖瓷板屏風》（圖1），在景德鎮國際藝術陶瓷拍賣會上成交價為1232萬元；

景德鎮陶瓷藝術大師王大凡的粉彩《禹王治水圖瓷板畫》（圖2），在中國嘉德2011年春拍賣會上成交價為920萬元；

陶瓷藝術大師劉雨岑的粉彩《春夏秋冬瓷板畫》（圖3），在成都拍賣會上成交價是806.4萬元；

陶瓷藝術大師王銀良的粉彩《黃山四千仞瓷板畫》，在2009年景德鎮國際藝術陶瓷拍賣會上成交價為7820萬元；

陶瓷藝術大師李進的粉彩《赤壁懷古圖瓷板插屏》（圖4），在2012年北京保利春拍會上成交價為506萬元。

共和國培養的當代陶瓷大師的陶瓷作品價格拍到上千萬元是不可想象的，比同期拍賣的康、雍、乾老三代的官瓷的成交價還高出數倍。這就是社會現實，也是發展與變革，是歷史發展的必然。

出現上述現象依賴于兩大因素：一是大師的作品確實出類拔萃。二是人為炒作或有人操作掌控拍賣市場。有時，趨勢來了是誰也擋不住的，價格只會上升，不會倒退。就拿陶瓷藝術泰斗、工藝美術大師張松茂來說。張松茂1934年出生，是老一輩陶瓷藝術家，享譽全國，他的作品代表了他生活的時代特征。他的成長過程代表了那一代人作品價值的發展里程。任何事物都是由低向高發展的。張松茂的作品開始僅是幾萬元，幾十萬元。2005年第二次藝術品高峰來臨時，他是第一個被推到浪頂的。張松茂“三顧茅廬”系列瓷片畫前兩幅《初訪隆中》《風雪訪賢》分別在2005年、2010年拍得 150萬元和1300萬元的天價。第三幅《風雪訪賢》，張松茂因種種原因一直未參與拍賣。但陸續推出有以“三顧茅廬”為題材的瓷板畫和陶瓷瓶的陶瓷作品（圖5、圖 6）。

這些大師創作的陶瓷作品的價位極具典型性。地域性太強，都是景德鎮的；品種太單一，都是瓷板畫，工藝都是粉彩。這些大師作品的成功發跡例子不具有普遍性適用性，我的一位朋友直接參與了上述一些粉彩作品的宣傳和炒作，這是以后拍賣市場應避免出現的現象。

當代藝術品交易一直處于增長趨勢，國際藝術品交易市場從2000年交易量的10%，到2017年上升到36%，當代藝術品15年增長了幾十倍。2000年以后，中國藝術品市場開始崛起，才會出現以上6位大師的上千萬元成交價。

一種創新方式出現，一些低價位藝術品從線下向線上轉移，中國藝術品市場前景看好。另一種是購買藝術品的群體開始轉向25—45歲年齡段的人，老一輩收藏家將出局。

第三個藝術品市場高峰能否到來

有人說三年之內，也有人說出不了五年，藝術品市場就能迎來高峰。因為股市低迷，房地產泡沫，這是不爭的事實。有專家提出這樣一個概念：地產崩盤，文產接盤，這是規律。文化產業已經沒有懸念地將成為地產之后國民經濟支柱產業的繼任者。為什么會選文產接任呢？這是內需和外需原因。

內需。中國是有五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國，發展進程從未中斷，有著深厚的文化積淀和豐富而龐大的文化藝術遺存。中國人勤勞并培育了當代藝術家文化藝術的智慧和創造力，積攢了至為可觀的產業力量。五千年積累的文化藝術資產需要盤活，服務新時代。這些藝術軟實力需要轉化為生產力，釋放出積淀的能量，變成金錢為新時代服務。

外需。在國際上，中國需要與經濟總量相匹配的文化形象與聲音。文化藝術是有力的國家形象。習近平主席的歐洲之行，眾多發言都透露出高層領導對中國的文化輸出抱有殷切的期望和迫切的期待。文化藝術產業是未來中國在全球復雜環境中的國家戰略。

藝術品與金融結緣

藝術品市場想在國家經濟大潮中占據主要方向和地位，必須有金融做堅實的后盾，沒有金融的支持，藝術品市場不可能有持續發展，中央高瞻遠矚，早已制定了關于這方面的方針政策，對地產業制定了約束限制的措施。2010年中共中央宣傳部、中國人民銀行、財政部、文化部、廣電總局聯合發布了《關于金融支持文化產業振興和發展繁榮的指導意見》，國家文產辦2014年對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文化廳（局）、財政廳（局）、中國人民銀行、省級支行及各股份制銀行，印發了《關于深入推進文化金融合作的意見》。2009年后，藝術金融產業以發展的態勢活躍起來，藝術品市場初露崢嶸。

藝術金融相結合，是將藝術品轉化為金融工具，以金融資產納入個人物品機構的理財方式，其中包括“藝術品產權交易”“藝術基金”“藝術銀行與信托”“藝術品按揭與抵押”“藝術品租賃”。當前社會上主要是藝術品產權交易和私募藝術基金。手中握有文物、藝術品的藏家，可以放心守著你的珍藏，等待時機。有了金融的支持，藝術品是最安全最保值的投資工具。故而，每次在股市、房產不景氣之時，大量的資金和有錢人會涌進藝術品市場。

藝術品市場高峰帶來的疑惑和啟示

前兩次高峰，把景德鎮和景德鎮的大師推上了巔峰？他們壟斷了資本市場，其他地區和瓷種無緣問津，連宋代五大名窯“汝、官、哥、定、鈞”也不沾邊。疑惑的是，景德鎮大師作品都是瓷板畫，鑒評的重點是畫工，畫師只是把原來紙版換成瓷胎。當然，在瓷胎上作畫有其獨特的工藝和技巧。現在的技術，已能把瓷胎做得很薄，但終歸是畫。其他瓷種望塵莫及，能不產生困惑嗎？從嚴格的意義上說，瓷畫和瓷器是兩個概念，瓷畫和瓷器不能畫等號。

其他地域和瓷種陶瓷藝術大師、工藝美術大師的困惑。

困惑一：全國公認的陶瓷藝術大師、工藝美術大師共有200多位。主要指汝瓷、鈞瓷、官瓷、哥瓷、龍泉瓷、禮陵瓷。而這些大師的作品，在拍賣會上多數作品連10萬元的關卡都沒有突破。例如：周華的龍泉青瓷撇口瓶（圖7）成交價 8.6萬元。李震的龍泉青瓷圓筆洗成交價 8.2 萬元。王武的哥瓷鬲式三足爐（圖8）成交價 2.5 萬元。金逸瑞的哥瓷鬲式三足爐成交價4.3萬元。

汝瓷、鈞瓷、官瓷，根本上不了這個大的平臺，不能不使人困惑。

困惑二：當前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一些條件還不夠成熟，造成人們對春天到來的疑惑。中國藝術品市場春天的到來有很多制約條件。就當前來說，國家還沒有設立評估藝術品的專門機構，設立機構的人才缺乏。中國五千年連續不斷的歷史，文化藝術品存量大，品種多，內涵博大精深。從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的陶器、玉器，商周時期的青銅器，秦漢時期的漆器，唐宋時期的瓷器，元代的青花瓷，到明到清彩釉瓷畫，琳瑯滿目，目不暇接。想弄通、弄懂，要花畢生精力，也不一定能成為專業人才。不像汽車、房屋，國家有計量標準。在中國，藝術品要與金融結緣，還有一個漫長的過程，想用文物、藝術品按揭貸款，只能是一種期望。

困惑三：瓷器和瓷畫，社會大眾還弄不清。嚴格地說，瓷器是藝術家、大師創造了造型、色彩交給了窯爐的火的氣氛，釉呈現什么顏色完全是自然天成，沒有任何人工涂染的痕跡。世界陶瓷藝術大師的作品都是造型藝術，每件作品都存在差異，但都是同樣精彩，彼此無法代替。因為每位藝術家的每件作品都向觀眾闡述了人類內心的傷感與震懾，是一種文化，是一種精神，它跨越了作者與觀眾、個人文化與民族文化、一種文化與另一種文化、歷史文化與現代文化之間的距離。藝術品是人與人之間一種最為深邃的交流方式，也是人們加深理解的一種方式。藝術家以作品的方式來面對這個世界。中國知名大師若創意一個新的造型，很快就有人模仿，大量仿品充斥市場，就是申請了專利也避免不了。別人稍微加個耳飾、加一道弦紋或是把口、頸、肩改動一下，就使你的專利成了“共利”。

紅色鈞官窯瓷的精品將登上國際拍賣大平臺

紅色鈞官窯系指鈞都神垕20世紀50年代至80年代的國營瓷廠中鈞瓷一廠、鈞瓷二廠、東風瓷廠的作品。主要造型有大號小號虎頭瓶、龍耳尊、鳳耳活環瓶、花盆、鏤空花盆、盆托、鼓釘洗、象鼻尊、出戟尊、雙龍尊、益壽瓶、鵝頸瓶、象鼻六方瓶、飛虎扁瓶、各種高足盤、斂口碗、斗笠碗、撇口碗、三足爐、酒具傳統器皿觀音瓶、玉壺春瓶、梅瓶、膽瓶、天球瓶、荷口玉壺春瓶、花觚、鳳華尊、葫蘆瓶、加板爐異形器五子登科、雞頭尊、龍耳四方尊、雙耳三足尊、活環三足加板爐、鳳尾瓶等（圖9、圖10、圖11、圖12、圖13）。

為什么推崇當代鈞官窯呢？

一是鈞瓷屬宋代五大名瓷之一。

二是神后鈞瓷從清朝末年開始燒制，從未間斷。

三是從1956年《人民日報》發表鈞瓷恢復生產報道后，關于鈞瓷的宣傳力度大，大小報紙發文數千篇，知名度高。

四是2018 年鄭州兩位鈞瓷癡迷者收集“新工藝鈞瓷”上萬件，赴北京、深圳展出，轟動一時。因為他們推廣的新工藝產品一誕生就受到社會質疑，日本業界不認可為“鈞瓷”。

五是紅色鈞官窯是指上文列舉的神垕4個廠家生產的傳統工藝燒制的產品。所謂傳統工藝是指手拉坯成型，素燒和釉燒兩次，入窯用匣缽裝著，高溫還原火燒成。用天然礦物氧化銅，或天然礦物氧化鐵為釉料。鈞瓷分紅與藍兩個色系。

六是天藍釉源于柴瓷，所以荊子久在所著《鈞瓷考證》一書中說道：“予自年代及地址上，認定宋初鈞窯為柴窯舊人所改組。發現鈞窯仿柴，即柴鈞相同之處甚多。然區區民窯之鈞瓷，脫無柴窯之淵源者，焉能制成千古之絕品，震驚世界之耳目者。”所以鈞窯之珍品，是鈞窯繼承了柴窯的皇家基因，所以更加珍貴。

七是全國十多個著名瓷種和瓷區，只有神垕鈞官窯作品有收藏者，在鄭州、北京、天津有很多收藏紅色鈞官窯的收藏群體，他們把紅色“鈞官窯瓷”稱為“新古董”，藏品多的有上千件。一些孤品、絕品不亞于宋鈞價格，如自然窯變成圖畫“海市蜃樓”的虎頭瓶、山水畫三足爐、碗內壁圖畫“黃雀撲蟬”、表現工藝高超的熏爐“朝天吼”、高足巨型葵口盤等。葵口盤是1958年國營瓷廠為人民大會堂燒制的，歷時半年，僅成一個。開始用泥胎，燒制未果，后來換成了缸胎。燒制用風箱小爐，一爐燒一個，燒了100多窯。因為盤面是平行的，直徑45厘米，胎內無骨架，所以燒制難度極大。歷時半年終成一個，出窯，打開匣缽，在場的人都為之震撼。鈞紅釉凝重、靜穆，紅里透藍，藍里透紫，陽光下色彩斑斕，景象萬千，被估價為180萬元。虎頭瓶肩上圖畫“海市蜃樓”惟妙惟肖，1989年一家報社拍廣告被意外打碎，索賠50萬元。1994年，“共和國鈞官窯”瓷器一老板，將熏爐“朝天吼”以60萬元賣給上海大收藏家。由此看來，當代紅色鈞官窯瓷精珍應登國際拍賣市場，期望有一天成為第三高峰的最高價。

（圖片源自網絡，由作者提供）

（責任編輯：薛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