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露
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來。
岳蘭撳了撳紅色的按鈕。電視電話的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張驚慌的年輕人的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要邵總,快!”
“邵——伯——伯!”姑娘尖聲叫著。
總工程師邵子安從書房出來了,問:“怎么回事?”
“基地發(fā)現(xiàn)敵情!”
《飛向人馬座》就在這樣緊張的情節(jié)中開始了。它講的是什么故事呢?它虛構(gòu)了我國建立的一個“宇宙城”航天基地,因為突遭外星敵人的襲擊,邵繼恩、邵繼來、鐘亞兵三個正在參觀的少年隨飛船“東方號”被一股力量意外地從地球拋入宇宙空間,直奔人馬座。面對絕境,三人意志堅定,活學活用,敢于鉆研,勇于嘗試,在茫茫的宇宙中漂泊了八年,終于在祖國和親人的幫助下,重返宇宙城。
這部小說的想象很精彩,雖然發(fā)表于1978 年,可是現(xiàn)在看來一點也不過時,當時那些超前的幻想,如今仍舊能勾起讀者無盡的遐思。就如下面這段:
朔風怒吼、雪花飛舞的地球大氣層很快就落在后面了。宇宙飛船進入寧靜、寂寞的宇宙空間。“東方號”仍然在加速。但是對于匍匐在駕駛艙地毯上的三個乘客來說,他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這是三個意外地走上宇宙旅程的乘客,三個毫無準備便投身于宇宙旅程的乘客。
鐘亞兵第一個醒過來。他覺得像夢魘一樣,因為巨大的超重正緊緊地壓著他,使他這個魁偉有力的青年人甚至抬不起一只胳膊。他張開雙眼——哦,這是哪里啊?全景電視開著,四面八方是無窮無盡的夜。然而這是多么奇怪的夜晚!星星比任何時候都要多要大要亮,紅的、綠的、黃的、橙的、白的……就像一枚枚亮晶晶的彩色的銅釘,嵌在一個碩大無朋的黑黝黝的圓球內(nèi)部。它們既不眨眼,也不閃爍,是寧靜的,安詳?shù)模钕裼钪娴囊恢恢幻髁恋难劬Α?/p>
但是最最叫亞兵覺得奇異的,是他居然在這黑漆漆的夜里看到一輪光耀奪目的太陽,噴著火焰、鑲著玫瑰色的日暈的太陽。同時,他又看到離太陽不遠處一彎窄窄的娥眉月——實際上是地球。
這真是不可思議的瑰麗和神奇!
對于外太空的景色,電影《流浪地球》有過直觀的展現(xiàn),從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它受了《飛向人馬座》的影響。作為當下中國科幻小說的領(lǐng)軍人物,劉慈欣接觸過很多科幻作品,他指出《星際穿越》等電影中某些重要情節(jié)也跟《飛向人馬座》很像。沒錯,《飛向人馬座》就是這樣一部影響巨大的作品,被認為是中國科幻的史詩性作品,其作者為“中國科幻之父”鄭文光。
鄭文光是越南歸國華僑,曾在中國科學院北京天文臺從事天文學史研究。1954 年,他發(fā)表了新中國歷史上第一篇科幻小說《從地球到火星》,用精確的技術(shù)語言,惟妙惟肖地描述了 “小康”和“大同”的社會理想。
鄭文光的科幻作品與國外的科幻作品表現(xiàn)的內(nèi)容有所不同,他把注意力放在描繪共產(chǎn)主義社會的美好上,一字一詞無不體現(xiàn)了他拳拳的愛國之心和報國之志。他曾說:“我的作品主要反映中國人民在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歷程中的歡樂、痛苦、愛情、挫折、勝利、斗爭……”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在他的作品影響下,不少人選擇了航天事業(yè),一些人則繼續(xù)科幻文學創(chuàng)作——劉慈欣就是其中一員。確實如此,讀鄭文光的文字,我們不僅能領(lǐng)略幻想之妙,還能從中獲得成長的力量。在《飛向人馬座》中,邵繼恩為解決飛船回地球的能量問題,幾年中堅持刻苦研究,便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繼恩做夢也在想如何利用宇宙線的能量問題。“東方號”的外殼,不斷地受到這些高速粒子的打擊,只要打開一個自動計數(shù)器,就可以看到數(shù)字幾十、幾百地跳躍著上升,這就是報道宇宙線數(shù)量的訊號。繼恩每天都在紀錄這些數(shù)字。數(shù)量都很大,每天都在數(shù)萬以上,有時達到十幾萬乃至幾十萬!不過,遺憾的是,宇宙線是四面八方射來的,它們的能量互相抵消。如果能夠驅(qū)使宇宙線都向宇宙飛船的尾部射來啊,一股強大的推進力量將會出現(xiàn)……
這愿望,繼恩把它壓在心底。當亞兵沒日沒夜地用新安裝的望遠鏡觀測、拍照的時候,當繼來正在苦苦思索做解析幾何難題的時候,他拼命“啃”關(guān)于高能物理的書籍。
對祖國的摯愛,對事業(yè)的執(zhí)著,對友誼的忠誠,對信念的堅定,對戰(zhàn)勝困難的自信……本書主人公身上所具有的這些高尚品格和美好人性,永遠值得我們學習。
閱讀推薦
《飛向人馬座》,鄭文光著,長江文藝出版社2019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