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成長的必修課

文/吉夏

一

莫小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江強只是和過去一樣跟他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卻當了真，扯著嗓子和江強吵起來。江強愣住了，沒有想到，一向脾氣溫和的莫小貝突然像是吃了火藥，說出的每句話都夾雜著濃重的火藥味。

在江強愣神的片刻，莫小貝忿忿地轉身走出教室。望著校園里郁郁蔥蔥的榕樹，滿眼盎然的綠意并沒有撫平莫小貝煩躁的心情，他的臉上依舊掛著不耐煩的表情。雖然，出了教室他就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去主動言和。

江強在大家面前丟了臉，也暗暗決定，如果莫小貝不主動找自己和好，自己就不再搭理他。一直以來，莫小貝都對他言聽計從，現在卻突然讓他顏面掃地，這太傷自尊了。

二

兩個相處多年的好朋友就這樣分道揚鑣了。江強的人緣好，他依舊每日在教室里與同學嬉笑打鬧，玩得不亦樂乎。莫小貝以前和江強形影不離，倆人吵架分開后，就變成了孤單一人。看著孤單的莫小貝，江強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又放不下姿態。雖然，他整天和大家嬉笑，看似快樂，但心底深處也有難以言表的落寞。

莫小貝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幽暗的夜，心煩意亂，難以入眠。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江強以前也常逗他，但他從沒有像這次這樣火冒三丈，也從沒有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傷害。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他不再愿意當江強的“跟班”，充當被人“嘲弄”的對象。盡管他知道那不過是些玩笑話。

莫小貝希望這次江強能主動求和，以前每次兩人起爭執都是莫小貝主動道歉，這次他不想再主動了。“憑什么都是我道歉呢？”莫小貝忿忿地想。每當看見江強和別人玩得興高采烈時，莫小貝就會撇撇嘴，不屑地想：“有什么了不起？就你江強人見人愛，我莫小貝不稀罕。”莫小貝不再是別人的“跟班”，但他心里卻莫名酸酸的。

三

學校里，班上同學說莫小貝小心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計較；回到家，莫小貝和父母爭吵不斷，總嫌父母管得太多。莫小貝很迷茫，他感覺自己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獨處的時間里，莫小貝總是呆呆地望著窗外冥想。他想去流浪，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那里有無邊無際的草原和奔馳的駿馬；或是去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潔凈的一片白，或許在那里，他才可以忘卻所有煩惱，讓自己開懷大笑。

一次次的遐想中，莫小貝的心仿佛插上了翅膀，翱翔在藍天白云中。他偷偷觀察江強，在心里琢磨，這些美妙的想法，他是不是也有過？可是，當看見江強正和他的同桌聊得熱火朝天時，他又憤然不已：就算自己真出去流浪了，也不愿意和他搭伴。

莫小貝心緒如云，起起伏伏。他覺得在班級里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即使離開也不會有人想念。但是他的內心一直渴望老師的關注、同學的友誼、父母的尊重，他想讓大家知道自己是有獨立思想的人。然而，似乎沒有人能理解他。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莫小貝愈加沉默了。江強也讀不懂他，只是覺得他變得有些陌生了。

四

個頭長高了、聲音變粗了，還長了稀疏的胡子，臉上也冒起了星星點點的痘痘……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莫小貝也感覺陌生，但是他似乎又很欣喜自己“男子漢”的雛形。

隨著時間的推移，莫小貝患得患失的心情逐漸平復，那種急于表現自己的想法變得淡了，火爆的性子也收斂了，人也逐漸平和起來。莫小貝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步入青春期的正常現象，是成長的必然過程。這樣敏感多思的階段，每個人都會經歷，只是他的反應和表現較別人明顯些罷了。在這段孤獨行走的年少歲月中，莫小貝種種糾結的表現和過激的反應都源自于心底最真實的渴望——追求獨立的人格，希望得到尊重和重視。

人的一生會有很多的孤獨時刻，這是成長的必修課。經歷孤獨后，才會沉靜下來審視自己的內心、學會思考，成為一個真正擁有獨立人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