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名方小承氣湯的物質基準量值傳遞研究

齊 琪，趙玥瑛，張 晴，胡文均，申若男，劉雪純，杜守穎，陸 洋，白 潔

北京中醫藥大學中藥學院，北京 102488

小承氣湯出自東漢時期張仲景所著的《傷寒論》，方由大黃、厚樸和枳實組成，主要用于治療外感陽明腑實輕證[1]。小承氣湯作為入選《古代經典名方目錄（第一批）》[2]的方劑之一，方中大黃苦寒以瀉下陽明燥熱之邪，枳實苦寒以泄痞氣，厚樸苦溫以消腹滿。枳實、厚樸2藥合用起到導滯下行之功，可推動大黃瀉下之效。全方走而不守，推蕩實熱，破滯除滿，則諸證自平。小承氣湯臨床應用廣泛，沿用至今其所治病癥與《傷寒論》中所記載的病癥相一致[3]，主要用于治療陽明熱證，癥見潮熱、譫語、大便不通，效果顯著，現代臨床應用主要集中在術后胃腸功能紊亂[4-7]、便秘[8-11]和術后早期炎性腸梗阻[12-13]，通過網絡藥理學推測，小承氣湯通過調節炎癥反應和胃腸功能實現治療作用[14]。

古代經方是歷代醫家知識的積累和臨床經驗的結晶，但研究開發古代經典名方不僅要尊古，更要充分利用現代科學技術，做到“尊古而不泥古”，為其后續復方制劑的開發奠定基礎。

本實驗參考《古代經典名方中藥復方制劑的申報資料要求（征求意見稿）》[15]中的相關指導，將小承氣湯水煎液轉化為“物質基準”，對其特征圖譜、指標性成分含量、出膏率進行測定，通過研究量值傳遞過程闡明方中各味藥飲片-物質基準的關鍵質量屬性，建立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質量標準，在后期的小承氣湯復方制劑藥學研究中，將每一環節與物質基準進行對比，保證顆粒劑工藝全過程的關鍵質量一致性[16]，為小承氣湯物制劑的開發提供科學依據。

1 儀器與試藥

1.1 儀器

WT3003電子天平，杭州萬特衡器有限公司；JM-B10002電子天平，余姚市紀銘稱重校驗設備有限公司；BSA 224S電子分析天平、BT 125D電子分析天平，賽多利斯科學儀器（北京）有限公司；KQ5200DA型數控超聲波清洗器，昆山市超聲儀器有限公司；HH-6型電熱恒溫水浴鍋，北京科偉永興儀器有限公司；DZF-6051型真空干燥器，北京利康達圣科技有限公司；H22-X3型九陽電陶爐，杭州九陽生活電器有限公司；MDN-JS08陶瓷鍋，2.0 L，景德鎮榮特陶瓷有限公司；BY-400C-1型醫用離心機、G20型醫用離心機，北京白洋醫療器械有限公司；PD-2型真空冷凍干燥機，北京博醫康實驗儀器有限公司；Thermo UItimate 3000高效液相色譜儀，DAD檢測器，CM7.2色譜工作站，賽默飛世爾科技（中國）有限公司。

1.2 試藥

酒洗大黃、姜厚樸和清炒枳實飲片信息見表1，均購自河北萬歲藥業有限公司，分別經過北京中醫藥大學劉春生教授鑒定為蓼科大黃屬植物藥用大黃Rheum officinaleBaill.的干燥根和根莖，木蘭科木蘭屬植物厚樸Magnolia officinalisRehd.et Wils.的干燥干皮、根皮及枝皮和蕓香科柑橘屬植物酸橙Citrus aurantiumL.的干燥幼果的炮制加工品。

表1 小承氣湯飲片信息Table 1 Information of Xiaochengqi Decoction pieces

對照品蘆薈大黃素（批號110795-201710，質量分數98.3%）、大黃酚（批號110796-201621，質量分數99.2%）、厚樸酚（批號110729-201714，質量分數100%）、辛弗林（批號110727-201809，質量分數99.5%），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

乙腈、甲醇，色譜級，Fisher公司；甲酸，色譜級，天津市大茂化學試劑廠；純凈水，杭州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去離子水。

2 方法與結果

2.1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制備

根據隨機數表法對3味飲片進行隨機組合及排序，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對應飲片批次如表2所示。通過對古今文獻的分析，對小承氣湯的經方來源、處方劑量及制法進行考證[3]，確定全方的煎煮方法為稱取酒洗大黃55.2 g、姜厚樸27.6 g、清炒枳實39.0 g置陶瓷鍋中，加800 mL去離子水，武火（1600 W）煮沸轉文火，文火（600 W）煎煮約47 min至240 mL，用1層300目尼龍篩網濾過，調整濾液體積至240 mL，得水煎液。分別取5 mL水煎液于25 mL西林瓶中，放入?20 ℃冰箱中預冷凍12 h后，置于?80 ℃預冷2 h的冷凍干燥機，凍干溫度為?80 ℃，真空度為（5±1）Pa，干燥72 h，即得小承氣湯物質基準。

表2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對應飲片批次Table 2 Fifteen batches of decoction pieces corresponding to material benchmark of Xiaochengqi Decoction

2.2 小承氣湯物質基準出膏率的研究

移取“2.1”項下濾液200 mL轉移至250 mL蒸發皿中濃縮至稠膏，60 ℃真空干燥72 h，按比例換算后即得小承氣湯物質基準干膏質量，計算全方物質基準的實際出膏率。

分別稱取酒洗大黃18.4 g或姜厚樸18.4 g或清炒枳實26.0 g于圓底燒瓶中，加160 mL去離子水，回流提取1 h，晾涼后補足減失的質量，濾液全部于水浴鍋上濃縮至稠膏，60 ℃真空干燥72 h，測定單味飲片出膏率。

按公式（理論出膏率＝∑單味藥出膏率×單味藥生藥量/全方總生藥量）計算小承氣湯理論出膏率，以實際出膏率與理論出膏率的比值作為飲片-物質基準的出膏傳遞率。15批物質基準的物質基準出膏率及飲片-物質基準的出膏率傳遞結果如表3所示。由表3結果可知，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出膏率平均值為10.26%，±30%范圍為7.18%～13.34%，均在其均值的±30%范圍內；實際出膏率整體低于理論出膏率，出膏率的傳遞率在70%左右波動。

表3 小承氣湯單味藥、物質基準的出膏率及傳遞結果Table 3 Results of paste-forming rate and transfer rate of material benchmark of Xiaochengqi Decoction and each decoction pieces

2.3 小承氣湯物質基準指標性成分含量的研究

2.3.1 對照品溶液的制備 精密稱取蘆薈大黃素對照品1.48 mg、大黃酚對照品2.22 mg、厚樸酚對照品4.83 mg，用甲醇充分溶解后轉移至50 mL量瓶中；精密稱取辛弗林對照品4.11 mg，用甲醇充分溶解后轉移至25 mL量瓶中；分別加甲醇溶解定容至刻度，配成質量濃度分別為29.10、40.04、96.60、163.58 μg/mL的對照品母液，用甲醇將母液分別稀釋成所需質量濃度。

2.3.2 供試品溶液的制備 稱取0.160 g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于西林瓶中，精密加入70%甲醇溶液10 mL，密封后超聲（250 W、40 kHz）30 min，全部轉移至15 mL離心管內，5000 r/min離心10 min，取上清液過0.45 μm微孔濾膜，得供試品溶液1。

精密移取上述離心后的上清液5 mL，通過聚酰胺柱（60～90目，2.5 g，內徑1.5 cm，干法裝柱），用水20 mL洗脫，收集洗脫液于25 mL量瓶內，加水定容搖勻，過0.45 μm微孔濾膜，得供試品溶液2。

2.3.3 色譜條件

（1）供試品溶液1：Thermo Hypersil Gold C18（250 mm×4.6 mm，5 μm）色譜柱；流動相為乙腈-0.1%甲酸水溶液，梯度洗脫：0～10 min，15%乙腈；10～30 min，15%～20%乙腈；30～95 min，20%～30%乙腈；95～135 min，30%～60%乙腈；135～140 min，60%～95%乙腈；體積流量1 mL/min；檢測波長260 nm；柱溫30 ℃；進樣體積20 μL。

（2）供試品溶液2：色譜柱為Thermo Umisil C18柱（250 mm×4.6 mm，5 μm）；流動相為甲醇-磷酸二氫鉀溶液（取磷酸二氫鉀0.6 g，十二烷基磺酸鈉1.0 g，冰醋酸1 mL，加水溶解并稀釋至1000 mL），等度洗脫：0～20 min，51%甲醇；體積流量為1 mL/min；檢測波長275 nm；柱溫30 ℃；進樣體積30 μL。

2.3.4 方法學考察

（1）專屬性考察：分別取小承氣湯物質基準、各指標性成分對照品溶液、各單味飲片及其陰性樣品溶液，采用“2.3.3”項下色譜條件進樣，結果顯示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厚樸酚和辛弗林在陰性下無干擾，表明方法的專屬性良好。色譜圖見圖1。

圖1 供試品溶液1 (A)、2 (B) 中指標性成分定量測定的專屬性考察Fig.1 Expertise investigation of determination of index components in test samples 1 (A) and 2 (B)

（2）線性關系考察：取不同質量濃度的指標性成分對照品溶液，采用“2.3.3”項下色譜條件進樣，以質量濃度為橫坐標（X），峰面積為縱坐標（Y），繪制標準曲線并計算回歸方程，結果如表4所示，結果表明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厚樸酚和辛弗林在各自的線性范圍內線性關系良好。

（3）精密度考察：取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供試品溶液1份，采用“2.3.3”項下色譜條件，連續進樣6次，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厚樸酚和辛弗林峰面積的RSD值分別為0.33%、0.80%、0.52%、1.18%，表明儀器精密度良好。

（4）重復性考察：取同一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供試品溶液6份，采用“2.3.3”項下色譜條件分別進樣，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厚樸酚和辛弗林峰面積的RSD值分別為1.70%、0.74%、0.37%、1.05%，表明該方法重復性良好。

（5）穩定性考察：取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供試品溶液1份，采用“2.3.3”項下色譜條件，分別于制樣后0、3、6、9、12、24 h進樣，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厚樸酚和辛弗林峰面積的RSD分別為0.35%、0.77%、0.52%、2.90%，表明樣品穩定性良好。

（6）加樣回收率考察：取含0.22 mg/g蘆薈大黃素、0.22 mg/g大黃酚、0.67 mg/g厚樸酚和2.25 mg/g辛弗林的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約0.08 g，精密稱定，置西林瓶中，精密移取含1.75 μg/mL蘆薈大黃素、1.75 μg/mL大黃酚、5.37 μg/mL厚樸酚和18.1 μg/mL辛弗林的對照品溶液10 mL，采用“2.3.2”項下方法制備供試品溶液（平行6份），測定樣品中的各指標成分含量，計算加樣回收率，結果如表4所示，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厚樸酚和辛弗林的加樣回收率均在95%～105%，RSD均小于3%，表明方法的加樣回收率合格。

表4 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中指標成分線性關系和加樣回收率考察結果Table 4 Methodological study on linearity and reproducibility of indicator components in material benchmark of Xiaochengqi Decoction

2.3.5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中指標成分含量測定結果 以隨行對照品溶液作為對照，測定15批物質基準中4個指標成分的含量，結果如表5所示。由結果可知，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中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量的平均值為1.22 mg/g，±30%范圍為0.85～1.58 mg/g，其中WZJZ2和WZJZ4 2批超出此范圍；厚樸酚含量的平均值為0.58 mg/g，±30%范圍為0.41～0.76 mg/g，15批物質基準均在此范圍內；辛弗林含量的平均值為2.25 mg/g，±30%范圍為1.57～2.92 mg/g，15批物質基準均在此范圍內。

表5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中指標成分含量Table 5 Contents of index components in 15 batches of material benchmark of Xiaochengqi Decoction

2.3.6 指標成分含量的量值傳遞關系研究 飲片中指標性成分的含量按《中國藥典》2020年版測定[17]，飲片-物質基準中指標成分的轉移率按公式計算，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飲片-物質基準中指標成分的轉移率和質量分數Table 6 Transfer rate and content of index components of decoction pieces-material benchmark

飲片-物質基準過程中成分的轉移率＝物質基準中指標行成分含量/對應批次飲片中指標成分含量

2.4 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研究

2.4.1 供試品溶液的制備 同“2.3.2”項下供試品1的制備方法。

2.4.2 色譜條件 同“2.3.3”項下供試品1的色譜條件。

2.4.3 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特征圖譜方法學的建立

（1）精密度考察：取供試品溶液，采用“2.4.2”項下色譜條件，連續進樣6次進行測定，特征圖譜相似度均大于0.9，11個特征峰相對保留時間RSD值均小于0.10%，相對峰面積RSD值均小于3.20%，說明儀器精密度符合實驗要求。

（2）穩定性考察：取供試品溶液，采用“2.4.2”項下色譜條件，分別在制樣后0、2、4、6、8、10、12、24 h進行測定，特征圖譜相似度均大于0.9，11個特征峰相對保留時間RSD值均小于0.09%，相對峰面積RSD值均小于4.38%，說明樣品穩定性符合實驗要求。

（3）重復性考察：取供試品溶液6份，采用“2.4.2”項下色譜條件進行測定，特征圖譜相似度均大于0.9，11個特征峰相對保留時間RSD值均小于0.22%，相對峰面積RSD值均小于7.57%，說明該方法重復性符合實驗要求。

2.4.4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測定結果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疊加圖譜如圖2所示，剪切不作為探討對象的前10 min極性過大的峰數據，以WZJZ1為參照圖譜，時間窗寬度為0.1，采用中位數法生成對照圖譜（R），進行全譜峰匹配，計算相似度，結果WZJZ1～WZJZ15與R的相似度分別為0.982、0.951、0.967、0.958、0.941、0.953、0.972、0.948、0.961、0.988、0.971、0.970、0.980、0.968、0.976，相似度均大于0.9。

圖2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疊加圖譜Fig.2 Overlay chromatogram of 15 batches of Xiaochengqi Decoction material benchmarks

在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特征圖譜中歸屬11個特征峰，如圖3所示，其中4、5號峰歸屬于清炒枳實飲片，8、10號峰歸屬于姜厚樸飲片，其余7個峰歸屬于酒洗大黃飲片。

圖3 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特征圖譜中11個特征峰及其歸屬Fig.3 Eleven specific peaks and its assignment in characteristic spectrum of Xiaochengqi Decoction material benchmarks

2.5 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量值傳遞關系研究

分別稱取酒洗大黃18.4 g、姜厚樸18.4 g、清炒枳實26.0 g于圓底燒瓶中，加160 mL去離子水，回流提取1 h，晾涼后補補減失的質量，濾過，移取濾液3 mL，加入7 mL甲醇搖勻后，5000 r/min離心10 min，取上清液，采用“2.3.3”項下色譜條件測得單味飲片的特征圖譜。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傳遞從特征峰個數的傳遞、特征峰保留時間的傳遞以及特征峰相對峰面積的傳遞3方面進行分析。

2.5.1 特征峰個數的傳遞 分別將15批酒洗大黃飲片、姜厚樸飲片、清炒枳實飲片和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特征圖譜擬合出一張對照圖譜，通過將單味藥飲片的對照圖譜與物質基準的對照圖譜進行比對，發現單味藥的特征峰均可傳遞到全方物質基準的對照譜圖中，如圖4～6所示，酒洗大黃傳遞了48個特征峰，姜厚樸傳遞了7個特征峰，清炒枳實傳遞了15個特征峰，表明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傳遞在特征峰個數方面是穩定的。

圖4 酒洗大黃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峰個數的傳遞Fig.4 Characteristic peaks between Shaoxing wine washed Rhei Radix et Rhizoma pieces and Xiaochengqi Decoction material benchmarks

圖5 姜厚樸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峰個數的傳遞Fig.5 Characteristic peaks between Magnoliae Officinalis Cortex pieces processed with ginger and Xiaochengqi Decoction material benchmarks

圖6 清炒枳實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峰個數的傳遞Fig.6 Characteristic peaks between roasted Aurantii Immaturus Fructus pieces and Xiaochengqi Decoction material benchmarks

2.5.2 特征峰保留時間的傳遞：利用1～11號特征峰在物質基準特征圖譜中的保留時間（tA）與在單味飲片特征圖譜中的保留時間（tB），按公式計算特征峰在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傳遞中保留時間的相對偏移量，結果如表7所示。由結果可知，保留時間靠前的特征峰，其相對偏移量較大，最大偏移量為0.006 3，隨著保留時間的增大，特征峰的保留時間相對偏移量越來越小，15批次11個特征峰的保留時間相對偏移量均值為0.001 4，表明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傳遞在特征峰的保留時間方面是穩定的。

保留時間的相對偏移量＝?tA－tB?/tB

2.5.3 特征峰相對峰面積的傳遞 按公式計算1～11號特征峰的相對峰面積，進一步以物質基準相對峰面積與單味藥相對峰面積的比值作為特征峰在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傳遞中相對峰面積的傳遞率，結果如表8所示。由結果可知15個批次11個特征峰相對峰面積的傳遞率絕大部分都在均值的±30%范圍內波動，表明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傳遞在特征峰的相對峰面積方面是穩定的。

表8 特征峰在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傳遞中相對峰面積的傳遞率Table 8 Transfer rate of relative peak area of characteristic methodology between decoction pieces and material benchmarks

特征峰的相對峰面積＝特征峰的峰面積/∑歸屬于此單味藥所有特征峰的峰面積

3 討論

小承氣湯主要用于治療陽明邪熱與腸中糟粕互結但燥結不甚之證，方中與此主治病癥相關的藥效成分為蘆薈大黃素、大黃素、大黃酚、厚樸酚和辛弗林[18]，其中預實驗表明大黃素在物質基準中的含量低于萬分之二，不宜作為定量成分[19]，且《中國藥典》測定的是大黃中5種游離蒽醌的總含量而非每種成分的含量，故以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厚樸酚含量、辛弗林含量為指標進行小承氣湯物質基準含量的研究。

由于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中所含成分較多，且小極性的指標性成分含量較低，故決定采用以70%甲醇溶液作為制備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供試品的溶劑，同時3 mL小承氣湯水煎液經凍干后獲得的凍干粉質量為0.16～0.17 g，為保證10 mL 70%甲醇溶液對物質基準中的指標性成分提取完全，將用于制備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供試品中所稱取的量定為0.160 g，并以此為基礎建立了指標性成分含量測定的方法學和特征圖譜的方法學。

實驗室前期研究表明，水回流法對單味飲片的提取與傳統煎煮方法相比無顯著性差異，且回流提取的方法簡便易行，因此將水回流提取的方式作為小承氣湯單味藥質量評價的制備方法。本實驗根據《古代經典名方中藥復方制劑的申報資料要求（征求意見稿）》中的指導建議，從出膏率、指標性成分含量和特征圖譜3方面，以均值的±30%為波動范圍對小承氣湯物質基準進行考察。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出膏率均值為8.55%，均在均值的±30%范圍內波動，較為穩定，實際出膏率整體低于理論出膏率，分析導致全方實際出膏率較低的原因為：在進行單味藥的質量研究時，雖然3味藥的加水量是根據全方加水量折算的，但全方的藥味多，吸水量大，導致全方的水量實際小于單味藥的水量，因此實際出膏率偏低。

小承氣湯物質基準中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和厚樸酚的傳遞率較低，為10%左右，而辛弗林的傳遞率可達49%，分析原因在于蘆薈大黃素、大黃酚和厚樸酚的極性較小，在水中的溶解度差，因此水煎煮的方法對這3種成分的提取能力較低，而辛弗林為水溶性生物堿類物質，故傳遞率較高。厚樸酚和辛弗林的含量傳遞率波動較小，而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的傳遞率波動較大，由表5、6的結果可知，飲片中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較低的批次，其轉移率較高，飲片中含量較高的批次，其轉移率較低，但WZJZ2和WZJZ4 2批次并不符合這一規律，分析原因在于酒洗大黃飲片的性狀不同，如圖7所示，用于制備WZJZ2和WZJZ4的兩批次酒洗大黃為同一產地（重慶奉節縣），其飲片明顯偏薄、偏小，質地較為疏松，使指標性成分更易溶出，而用于制備WZJZ3和WZJZ7的2批次酒洗大黃為同一產地（四川旺蒼縣），雖然飲片中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也較高，但由于飲片較厚較大，質地更為緊實，使傳遞率較低，物質基準中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仍處于均值的±30%范圍內。因此，在符合藥典標準的基礎上，酒洗大黃飲片的外觀性狀是影響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傳遞率的關鍵性因素。15批物質基準中厚樸酚和辛弗林含量均在其均值±30%范圍內，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個別批次在此范圍外，當剔除飲片中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較高且飲片較薄較小的WZJZ2和WZJZ4兩批次物質基準的數據后，其余13批物質基準中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的平均值為1.08 mg/g，±30%范圍為0.76～1.41 mg/g，未出現離散數據。

圖7 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較高的酒洗大黃飲片外觀性狀Fig.7 Appearance characteristics of Shaoxing wine washed Rhei Radix et Rhizoma pieces with higher total contents of aloe emodin and chrysophanol

15批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特征圖譜在特征峰個數上一致且相似度均大于0.9，表明不同批次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特征圖譜較為穩定，且特征峰的峰個數、保留時間及峰面積在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中均得到良好的傳遞，表明小承氣湯飲片-物質基準特征圖譜的傳遞是穩定的。

4 結論

對經典名方進行開發，既響應國家發展中醫藥事業的號召，也為人民群眾健康用藥提供安全保障，但經方的臨床療效易受藥材基原、藥用部位、炮制方法等因素影響。因此，需要對經典名方的物質基準進行系統的質量控制研究，以保證后續復方制劑開發的質量穩定可控[20]。

本實驗制備了15批次小承氣湯的凍干粉作為物質基準，建立了小承氣湯物質基準指標性成分含量測定的方法學，從出膏率、指標性成分含量和特征圖譜3方面對小承氣湯物質基準進行質量屬性及量質傳遞研究。結果表明，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出膏率、指標性成分含量和特征圖譜可在飲片-物質基準中穩定傳遞，其中酒洗大黃飲片的性狀是影響物質基準中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含量高低和飲片能否穩定向物質基準傳遞的關鍵因素。為保證小承氣湯物質基準及其后續開發的顆粒劑質量穩定可控，建議不采用重慶奉節縣較薄較小、質地疏松的酒洗大黃飲片，初步建立的小承氣湯物質基準的各項質控標準如下：①出膏率范圍：8%～12%；②蘆薈大黃素和大黃酚總含量范圍：0.7～1.5 mg/g，厚樸酚含量范圍：0.4～0.8 mg/g，辛弗林含量范圍：1.5～3.0 mg/g；③物質基準特征圖譜與對照圖譜相似度達0.9以上。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