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念經的老虎

周凱

總覺得雷聲似乎離我很近

那種低沉而悶滾滾的轟隆

在這樣的時刻

我常常都要探出頭看看

窗外有沒有開始下雨

天色陰沉的日子

我喜歡上了等一場暴雨

然后看著老虎開始念經

老虎是正兒八經的老虎

經是正兒八經的經

不知何時起

學會了在寒冰中

打磨自己的傲骨

梅花開了又謝 謝了又開

金身塑成 足以抵擋刀刃

剛從石頭蹦出來的時候

我也學著做過壞人

那個時候他們都很怕我

所以我過得很好卻孤獨

后來我想他們愛我

就成了一只念經的老虎

——原載《湖北文學》2019年第1期

推薦語

初見這首詩的題目《一只念經的老虎》，即刻就被其蘊藏的氣勢所震驚，預感會不會有什么大的深意。一口氣讀下去，被詩人的詭譎、奇異、氣魄驚艷到。詩人行文大膽，極富想像力。詩的前三小節連用：“雷聲”“轟隆”“暴雨”“寒冰”等詞語，既是實寫周邊天氣的自然環境變化，亦是虛擬出詩人內心世界與實際環境的虛實結合。這種亦虛亦實、亦真亦幻、亦夢亦醒的氛圍營造既充滿虛浮感，又在這首詩中顯得相當自然。結尾的好與壞、愛我與孤獨、怕與念經的老虎，首尾呼應互為襯托和點化，可以說是匠心獨妙、神來之筆。（推薦人：李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