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獅眼中的哀傷

張毅奇

去年“五一”小長假，我去動物園游覽。在眾多的動物中，一頭在表演區的獅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頭頸部掛滿長長鬃毛的雄獅，可我并沒有看到傳說中的威風凜凜，相反它卻瘦骨嶙峋，像一只病貓。搖曳的黃柏，掩住了它的身影，可當它探出頭來向這邊張望之際，我突然看到了一雙大大的眼睛。那雙眸子里毫無應有的兇猛，相反卻略顯無神和空洞。再看身軀，更呈凄涼狀。雄獅那本就瘦弱的身體上，竟遍布傷痕。有黑的咬傷，有紅的鞭傷，還有諸多滲著血水而說不出名字的傷。

此刻，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現在，請各位游客觀賞我們的招牌項目——雙獅肉搏！”隨后，只見一個手持皮鞭的男性管理員，牽著另一只同樣瘦弱并傷痕累累的母獅走了過來。我明白了，這所謂的招牌項目，居然是讓兩頭已經餓急了的獅子打斗！

眼見圍觀的游客越來越多，管理員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沖著兩只獅子大喊一聲：“斗。”隨后，松開了手中的韁繩。

兩頭獅子開始慢慢向對方移動，但他們并沒有發起攻擊。

管理員從隨身的袋子里掏出一大塊肉，高聲喊道：“斗！勝者為王擁有肉！”

兩頭獅子仍舊站在原地，四目靜靜地相視著。我看得清楚，它們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不但沒有兇猛和威脅，相反卻充滿疼愛和無奈。我一下子想到了“友誼”這個詞匯，是啊，他們之間，原本是充滿無限情誼的呀。

管理員見狀，向兩只獅子邁進一步，然后高高舉起皮鞭，嘴里不住地喊著：“斗！斗！”隨后，皮鞭像雨點一樣，一下下地落在獅子們的身上。有的游客也隨著管理員的節奏，跟著呼叫著：“斗啊，別讓我們白來一趟。”還有的游客將印有“雙獅肉搏”的宣傳單向獅子扔去。

兩只獅子一邊承受著鞭打，一邊對視著。此時，它們的眼神早已變得哀傷不已，甚至眼里蒙上了一層熱淚。

伴隨此景，我仿佛穿越到了一片大草原上。獅子們以群居的形態生活著，相依相攜，互相照應，那里才是它們的天下，才是它們的殿堂啊。再看眼下，原本唇齒相依的一家人，卻要互相廝殺，否則將無法活命，這將是多么殘酷的抉擇呀。

最終，它們也許難忍皮鞭，也許難耐饑餓，還也許兼而有之，總之，兩只獅子真的沖上前去撕咬起來。

當獲勝的雄獅在游客的吶喊聲中，吃到了被獎賞的那塊肉時，我居然發現，它的眼神并沒有欣喜，相反仍是充盈著濃濃的哀傷。

（指導教師：張? 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