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借“特征”斷句有法

徐慧歡顧志榮

韓愈在《師說》中言，“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這里的“句讀”指標點、讀通文章，分析句讀的過程就是斷句。斷句題是高考考查文言文閱讀能力的傳統題型，解答文言斷句題，關鍵是要理解句意。此外，要既準確又快速地做好該題，還可以借助詞語的“特征”來巧妙斷句。有哪些“特征”可找？筆者認為可從以下五個方面入手。

一、察動詞，定句讀

與現代漢語一樣，在古漢語中，承擔一個句子的謂語成分的，一般是動詞、形容詞（或活用為動詞、形容詞的其他詞性的詞語）。斷句時可以先找到其中的動詞，確定謂語，提綱挈領，然后根據謂語前后的成分決定停頓。此外，還可借助一類特殊的動詞進行斷句，如抓住“曰”“云”“言”“謂”“問”等表對話的詞，根據語境在其后停頓，同時要注意對話中的問者、答者省略的情況。

例如2019年全國Ⅱ卷的斷句題：

商君者，衛之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孫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座。公叔座知其賢，未及進。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公叔曰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愿王舉國而聽之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

A.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公叔曰/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愿王舉國而聽之/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

B.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公叔曰/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愿王舉國而聽之/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

C.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公叔曰/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愿王舉國而聽之/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

D.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公叔曰/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愿王舉國/而聽之/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

根據上下文大致斷出后，可以發現選項的區別點在“少”“有”“聽”和“聽用”這幾個動詞上，“少”指年少，形容詞做謂語，其后斷開；“有”接賓語“奇才”，應在“有”前面斷開；“聽”的主語是“王”，賓語是“之”，該句應為“王舉國而聽之”；“聽用”指任用、起用，接賓語“鞅”，所以在“鞅”后面斷。綜合來看，本題應選B項。要求斷句的這個片段，其標點為：

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公叔曰：“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愿王舉國而聽之。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

二、找名、代，定句讀

在文言文中，名詞和代詞一般做句子的主語或賓語。斷句時找出文中出現的名詞（人名、地名、官名、朝代名等）和代詞（人稱代詞和指示代詞），亦可以此為突破口進行斷句。這些詞語如果做主語，它的前面可能停頓；如果做賓語，它的后面可能停頓。人名第一次出現時往往用全稱，之后出現就只提名而一般不再重復說姓了。例如《韓愈傳》中“韓愈，字退之”，先用全稱，以下“愈生三歲而孤”“愈性弘通”就都是只稱名而不再提姓了。

再看下面這個例子。《后漢書·宋弘傳》中有“時帝姊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句中“帝姊、湖陽公主、帝、朝臣、主、宋公、群臣、之”等或是名詞或是代詞，都做一個句子的主語或賓語，位于句首或句尾。其中，“帝姊”與“湖陽公主”是同位成分，在句中做主語，表明湖陽公主的身份是皇帝的姐姐；而“朝臣”為“論”的賓語。因此，此句應斷為“時帝姊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這個片段的標點為：

時帝姊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其）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

三、借虛詞，定句讀

文言文中經常出現虛詞，如句首時間詞（頃之、未幾、既而等）、句首發語詞（夫、若夫、凡等）、句中關聯詞（而、則、是故、雖然等）、句末語氣詞（也、耳、矣、歟等），借助這些虛詞，我們往往可以迅速判斷出句子的停頓處。

魯人或曰：“夫魯小國，而有戰勝之名，則諸侯圖魯矣。且魯、衛，兄弟之國也，而君用起，則是棄衛。”魯君疑之，謝吳起。

四、辨句式，定句讀

文言句式（判斷句、省略句、被動句、倒裝句、固定句式）也可作為文言文斷句的切入點。如判斷句“……者，……也”，被動句“為……所……”“見……于……”，固定句式“何……之有”“如……何”“其（庸）……乎”“孰與……”（均表疑問或反問），這些句式是文言斷句的重要標志。文言文中也經常出現省略的情況，應根據語境將省略部分補充完整，再進行句子結構分析。

例如《史記·管晏列傳》中“晏平仲嬰者萊之夷維人也事齊靈公莊公景公以節儉力行重于齊既相齊食不重肉妾不衣帛”一節，進行斷句即可借助文言句式。開頭的“……者，……也”是判斷句，“事”為侍奉之意，其前省略主語“晏平仲嬰”，“以……重于齊”中“于”表被動。由此，該句斷為：晏平仲嬰者/萊之夷維人也/事齊靈公/莊公/景公/以節儉力行重于齊/既相齊/食不重肉/妾不衣帛。這一小節的標點為：

晏平仲嬰者，萊之夷維人也。（晏嬰）事齊靈公、莊公、景公，以節儉力行重于齊。既相齊，食不重肉，妾不衣帛。

五、據對稱，定句讀

古人寫文章常常講究句式的整齊對稱。如《阿房宮賦》開篇“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是四個主謂結構的三字句；再如《勸學》中“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是一組兩兩對應的對稱句。由此我們可以根據對仗、排比的句式特點進行斷句。

又如2018年全國Ⅱ卷，文言選文為取自《后漢書》的《王渙傳》。其開頭數句為“王渙字稚子廣漢郪人也父順安定太守渙少好俠尚氣力數通剽輕少年晚而改節敦儒學習《尚書》讀律令略舉大義”，解答這道題時可在通讀句子的基礎上，綜合運用前面說及的四種方法，并找出其中的整句（排比或對稱結構）。首句“……，……也”是判斷句；“好俠”為動賓結構；“敦儒學”“習《尚書》”“讀律令”則句式結構相同，都是動賓結構的三字句。綜觀全文，這一小段應斷句為“王渙/字稚子/廣漢郪人也/父順/安定太守/渙少好俠/尚氣力/數通剽輕少年/晚而改節/敦儒學/習《尚書》/讀律令/略舉大義”。全段標點為：

王渙，字稚子，廣漢郪人也。父順，安定太守。渙少好俠，尚氣力，數通剽輕少年。晚而改節，敦儒學，習《尚書》，讀律令，略舉大義。

由此亦可見，上面講述的五種“特征”斷句方法不是孤立的，解題時，應將幾種方法綜合起來運用。

（作者單位：江西省樟樹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