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華,何思春,李先莉,吳 波
四川省達州市中心醫院檢驗科,四川達州 635000
系統性紅斑狼瘡(SLE)是一種發病機制尚不明確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臨床多表現為免疫復合物沉淀、自身抗體產生及系統損傷等特征,目前尚無有效的根治手段,患者多預后較差[1-2]。血清人附睪蛋白4(HE4)是乳清酸性4-二硫化中心蛋白家族一員,相關研究指出,HE4是預測SLE患者卵巢癌發病風險的腫瘤標志物之一[3-4]。抗環瓜氨酸肽抗體(Anti-CCP)是一種自身抗體,對類風濕關節炎的診斷具有較高的靈敏度,常用于類風濕關節炎的早期診斷。而SLE與類風濕關節炎均為自身免疫性疾病,且均伴有關節損傷[5-6]。抗繆勒氏管激素(AMH)是轉化生長因子-β超家族一員,是在原始卵泡向促卵泡激素依賴的竇狀卵泡發育過程中,由顆粒細胞表達[7]。相關研究顯示,育齡期女性SLE發病率是絕經期女性的3倍[8]。這些研究提示HE4、Anti-CCP及AMH可能與SLE的發生有一定聯系。本研究擬觀察SLE患者血清HE4、Anti-CCP及AMH表達情況,旨在分析上述指標與SLE發生的關系。
1.1一般資料 回顧性收集2020年2-5月本院收治的SLE患者67例作為觀察組,其中男6例,女61例;年齡20~69歲,平均(37.68±12.25)歲;病程9 d至23年,平均(5.24±1.25)年。納入標準:(1)SLE患者的診斷均符合《系統性紅斑狼瘡診療指南》[9]中的相關診斷標準;(2)均為初診確診SLE后接受治療患者;(3)患者病歷資料的抽取及閱讀均獲得患者知情同意。排除標準:(1)合并風濕性關節炎、干燥綜合征、特發性炎性肌病等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2)合并高血壓、糖尿病及心血管疾病患者;(3)合并良惡性腫瘤及急性感染患者;(4)合并原發性腎功能及肝功能異常患者;(5)入組前6個月具有分娩史及服用過避孕藥物患者;(6)合并多囊卵巢綜合征及妊娠者。另選取同期本院健康體檢者67例作為對照組,其中男10例,女57例;年齡20~70歲,平均(38.02±12.34)歲。對照者均接受病史詢問、影像學檢查、實驗室相關指標等檢查。檢查結果顯示相關指標均在正常值范圍內,明確診斷為健康者。2組的年齡、性別構成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方法
1.2.1血清標本獲取 健康體檢者于當日,受試者于入院后次日清晨空腹抽靜脈血4 mL,以3 000 r/min離心5 min分離血清,取血清保存于-70 ℃冰箱中備用。
1.2.2血清指標檢測 采用羅氏公司Roche e601全自動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及配套試劑盒,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操作流程檢測血清標本,測定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標本于當日完成測定,所有項目室內質控在控。
1.2.3SLE疾病活動度判斷 根據SLE疾病活動度評分[10](SLEDAI)進行評估:(1)精神癥狀、癲癇發作、視覺障礙、器質性腦病、狼瘡性頭痛及脈管炎等為8分項;(2)肌炎、關節炎、管型尿、血尿(紅細胞計數>5個/高倍視野)、膿尿(白細胞計數>5個/高倍視野)、蛋白尿(>0.5 g/d)為4分項;(3)新出皮疹、脫發、胸膜炎、黏膜潰瘍為2分項;(4)發熱>38 ℃、白細胞計數<3.0×109/L、血小板計數<100×109/L為1分項。SLE疾病活動度判定標準:SLEDAI<10分為非活動期;≥10分為活動期,中度活動期為10~14分,重度活動期≥15分。

2.12組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比較 觀察組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2組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比較
2.2活動期與非活動期患者基本資料及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比較 根據SLEDAI及SLE疾病活動度判斷標準,將67例SLE患者分為活動期37例(55.22%),非活動期30例(44.78%)。活動期與非活動期患者性別構成、年齡、病程、腎炎及類風濕關節炎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活動期患者SLEDAI及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均高于非活動期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基本資料及實驗室指標在活動期與非活動期患者間的比較
2.3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與SLE疾病活動度的相關性分析 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與SLE疾病活動度的相關性,結果顯示,SLE患者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與SLE疾病活動度均呈正相關(r=0.319、0.594、0.482,P<0.05)。
2.4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對SLE發生的影響 將血清HE4、Anti-CCP及AMH作為協變量,SLE發生作為因變量(0=未發生SLE,1=發生SLE),經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升高可能是誘發SLE的因素(OR=1.087、1.125、2.982,P<0.05),見表3。

表3 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對SLE發生影響的回歸分析
2.5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對SLE發生的診斷價值 將血清HE4、Anti-CCP及AMH作為檢驗變量,將SLE發生作為狀態變量(0=未發生SLE,1=發生SLE),評價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診斷SLE的診斷價值,結果顯示,當血清HE4、Anti-CCP、AMH診斷SLE的最佳臨界值分別為52.65 pmol/L、16.25 U/mL、2.83 ng/mL時,約登指數最大分別為0.763、0.717、0.684,AUC均>0.8,HE4、Anti-CCP、AMH對SLE均有一定的診斷價值,并可獲得最佳診斷價值,見表4。

表4 血清HE4、Anti-CCP及AMH水平對SLE的診斷價值
SLE是一種多因素參與并相互作用而引起的復發自身免疫性疾病,常導致機體多臟器及組織損傷,SLE具體發病機制尚不清楚,目前主要認為與遺傳、免疫、性激素等因素密切相關[11]。SLE發病呈女性優勢,男女發病率占比約為1∶9,針對這種女性優勢的原因尚未明確,推測均可能與性激素水平相關[12]。此外,SLE主要以活動期和非活動期交替及重型和輕型之間轉化為特征,故延緩SLE疾病進程,促使SLE長期穩定在疾病緩解狀態是目前治療SLE的主要目標[13]。
HE4是一種由124個氨基酸組成的N-糖基化蛋白質,屬于一種跨界蛋白酶抑制劑[14]。研究顯示,HE4基因對細胞增殖具有明顯抑制作用,可用過ERK通絡及蛋白類系統調節細胞增殖、凋亡及遷移等[15]。血清HE4水平可調節免疫細胞的活化及增殖,促進細胞因子的分泌及釋放,繼而調控機體免疫系統,促使免疫調節通路發生紊亂,誘發SLE[16]。Anti-CCP是環狀聚絲蛋白的多肽片段,是將19個氨基酸殘基組成瓜氨酸肽鏈中的2個絲氨酸替換成半胱氨酸人工方法合成而來,可能與含瓜氨酸分子的細胞骨架抗原存在不同抗原決定簇,導致SLE患者機體內Anti-CCP存在一定異質性[17]。AMH是轉化生長因子β超家族中的一員,在女性卵泡生長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女性出生時外周血中幾乎檢測不到AMH,但在性成熟后可達到最高水平,直至絕經消失,且AMH在整個月經周期均呈穩定表達,比卵泡刺激素及黃體生成素能更加客觀地反映卵巢儲備功能[18-19]。AMH主要由卵巢顆粒細胞產生,可通過位于顆粒細胞及膜細胞上的AMHⅡ型受體發揮作用,能間接或直接降低生長卵泡對卵泡刺激素的應答,繼而通過抑制卵泡刺激素依賴性的卵泡發育及優勢卵泡的選擇,間接抑制卵泡成熟[20]。本研究顯示,觀察組患者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均高于對照組,且活動期患者高于非活動期,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初步提示HE4、Anti-CCP、AMH可能參與了SLE的發生、發展。
為了分析HE4、Anti-CCP、AMH與SLE的關系,本研究進一步做了直線相關性、線性回歸、ROC曲線分析,結果發現,SLE患者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與SLE疾病活動程度均呈正相關(r=0.594、0.482,P<0.05),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升高可能是誘發SLE的因素,血清HE4、Anti-CCP、AMH對SLE的診斷均有一定價值,可用于SLE的早期風險評估及診治指導。但本研究作為回顧性分析,納入研究樣本量較少,且尚未對患者用藥情況分析,研究結果的準確性及可信度尚需進一步增加研究樣本量,進行前瞻性大樣本研究加以證實。
綜上所述,血清HE4、Anti-CCP、AMH水平升高可能參與了SLE的發生與發展,并與SLE患者的疾病活動度密切相關。臨床上可考慮通過檢測HE4、Anti-CCP、AMH水平以評估SLE的發生風險及病情發展情況,為SLE的早期防治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