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玩具

桂芝

一個多月沒有見到我的曾孫了，好想他。

這天，我來到曾孫家，一開門，曾孫立馬撲了過來。我91歲，曾孫錦梁快5歲了，小臉蛋，黑眼睛，水靈靈的。親我抱我之后，他就伸出小手拉我來到書房。我一瞧，呦，這么多玩具，占了大半個房間呢！看得我眼花繚亂，“寶寶還這么小就接觸了這么多東西，不簡單啦！”

“老老（吾鄉對曾爺爺的稱呼），你細時候（小時候）也有這么多玩具嗎？”

“沒有，我好羨慕你呢！”

“你為什么不多買點呢？”

面對曾孫的疑惑，我笑著說道：“你們是什么時代，老老生的又是什么時代呀。”小寶寶嘟著嘴說，“老老細時候太可憐了！那你們可以玩什么呢？”

我示意曾孫坐下，開始跟他講我小時候那些“玩具”的故事，“在我們村里，小孩兒們玩得最多的‘玩具就是泥巴。大家三五成群地跑到田邊挖泥巴，然后拿來捏成小桌子、碗碟、泥雞、泥鴨、泥娃娃……有時還挖個土窯，想用柴火去燒陶器，但最后總沒燒成。”

“哇！真新鮮！我從來沒聽過！”

“還有一種經常玩的叫‘打子”。四人一組，每人找十粒鵪鶉蛋大小的石子合在一起，一邊念口訣，一邊又拋又抓。具體玩法兒，一兩句話也說不清。反正最后奪得石子最多的人就贏了，輸了的要受罰。我總輸，常常被其他人用石子敲腳背。”

“太野蠻了，誰還要玩這種游戲呀？”

“有輸有贏也有趣哩！我呀，還喜歡自己動手做點東西玩。老家門前是祁水，河邊有水轉筒車，一年四季旋轉不停，提水灌田。高粱成熟的時候，我就照著它的樣子，用高粱稈皮和芯子制作出一架小筒車，然后架到田壩口子上，讓流水推著小筒車旋轉，很好玩。只可惜不經玩，沒多久就散架了。對了，我還會做弓箭，拿一根篾片做弓，用母親打鞋底的粗線做弦，再用高粱稈做箭桿就成了，可以射30多米遠。后來我嫌箭桿太輕，射出去沒力量，于是又裝上箭鏃，射出去可以釘在木門板上。有一次，有人來家里來換零錢，我不小心一箭把他額頭射傷了，氣得媽媽不準我吃飯，還用竹枝抽我屁股。”

“老老，原來你小時候比我還淘氣呢！”曾孫咯咯地笑了。

“可不是嘛，就這樣我還不罷休，還學做弩箭，可以射六七十米遠呢。但是，最讓我癡迷的還是‘猴子跳圈。找一段手指粗的小木棍，上頭刻成猴頭的形狀，再畫好眼睛和嘴巴，然后用竹木削出前后肢，安在‘身體上，使它能活動，最后裝到一張彈弓里。彈弓的張弛會讓猴子跳動起來，那樣子，比體操運動員還靈活。我玩得可高興了，有人看到還為我鼓掌。”

“老老真能干！竟然做了那么多玩具！”

“跟你玩的這些不能比呀。我的粗糙，你的精致。我的生活化，你的高科技！老老生在舊社會，國家落后，人民貧困，哪有這么豐富多彩的玩具？你們這些娃娃享受了新時代的好生活，以后要努力學習，好好為社會做點貢獻才是呢。”

“我明白啦！”曾孫拍著小手說道，“老老，下次你也教我做‘猴子跳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