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丑獲贊

趙盛基

石曼卿，北宋文學家、書法家，才華橫溢，風趣幽默，人稱“石學士”。

有一次，他游覽完開封府的報慈寺之后，準備打道回府。馬夫早就牽著馬在門外等候，隨從扶他上馬。誰知，他還沒坐穩，馬驚了，揚起前蹄“咴兒咴兒”嘶叫。事發突然，馬夫沒能控制住，隨從也措手不及，結果，石曼卿被重重地摔落馬下，四仰八叉，隨從和馬夫都大驚失色。

愣神之際，四周游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都湊過來看熱鬧。人們紛紛猜測，竊竊私語：“讓朝廷官員如此狼狽，這下馬夫可倒霉了，石學士不會輕饒了他。”一邊嘁嘁喳喳地嘀咕，一邊等著石曼卿大發雷霆。

馬夫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馬，然后戰戰兢兢地站在那里，等著挨罰。

在隨從的攙扶下，石曼卿一骨碌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對隨從說：“來！扶我上馬。”隨從趕緊把他重新扶上了馬。坐穩后，他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隨后向馬夫要來了馬鞭。馬夫心想，這頓抽是脫不了了，就直愣愣地站著一動不動，做好了挨抽的準備。

誰知，石曼卿并沒抽打馬夫，而是將馬鞭輕輕地在旁邊揮了一下，然后對馬夫說：“幸好我是石學士，如果是個瓦學士，豈不把我摔碎了？”輕描淡寫，只用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尷尬。說完，他自己先笑了。馬夫如釋重負，也笑了起來，緊張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緊跟著，隨從和所有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并紛紛給石曼卿點贊。

出丑還能獲贊，足見其扭轉乾坤的能力。當然，人們稱贊的不是他出了洋相，而是他的睿智、幽默，更多的是他的大度、容人。

（從容摘自《上街時訊》2021年1月16日/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