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財經 星影

自2015年從百度獨立出來,以拍照搜題、搜答案起家后,作業幫在發展初期借助百度的流量優勢,快速積累了第一批用戶。筆者看到,在教育這個賽道里,作業幫的用戶積累速度是最快的。
在用戶規模方面,2020年4月,侯建彬(作業幫創始人)在企業內部信中表示,作業幫累計激活用戶已超8億,成為中國用戶規模最大的在線教育平臺。幾份第三方數據榜單,都將作業幫列為K12在線教育賽道用戶規模第一。根據易觀天下的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12月,騰訊系的猿輔導的月活躍用戶數為367.6萬,而作業幫的月活躍用戶數達到了1億。在付費用戶方面,作業幫的直播課2020年秋季總人次突破1 000萬;2020年秋季正價班學員人次超220萬,這個規模已經持續領跑行業,過去三年增長超24倍。
再對比一下業務邏輯,作業幫的策略基本屬于“深耕細作”。產品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直播課和口算兩大產品。主打一站式學習服務,構建用戶的學習閉環。在用戶群體上還沒有打破K12的范圍,從產品類別上來說,也沒有涉及素質教育等其他和基礎教育無關的領域。
而猿輔導則屬于多點開花。猿搜題、小猿口算、小猿搜題、猿編程以及斑馬AI等不同教學產品,覆蓋K12人群,不僅涉及基礎教育,部分產品還出圈到了素質教育領域。可以發現對比之下猿輔導的產品野心明顯大于作業幫。
最后來看一下估值,2021年初猿輔導再進行了一輪融資,估值達170億美元,成為全球在線教育行業估值最高的獨角獸公司。作業幫則在2020年年底宣布完成了E輪7.5億美元的融資,最新估值大約為110億美元。
從數據來看,作業幫明顯領先于猿輔導,兩家為什么在估值上會出現倒掛呢?這主要和猿輔導的融資頻率有關,猿輔導從2012年成立至今已經完成了10輪融資,而晚成立三年的作業幫融資次數少于猿輔導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此外,天眼查顯示,猿輔導對外投資數量為17家,作業幫對外投資公司僅有3家,可見作業幫和猿輔導的對外發展邏輯也不相同。所以這個估值顯然不能體現作業幫的實際資本價值。
把在線教育吹上風口的無疑是2020年突如其來的疫情。無論是被質疑轉化率低,還是初期純靠免費用戶引流,抑或花費了過多的營銷費用,作業幫和不少在線教育企業一樣,在去年那個特殊時期,基本還是依靠風投做著賠本賺吆喝的買賣,純從數據角度而言,作業幫積累用戶的工作基本還算成功。那產品本身做得怎么樣呢?
“清華大學、北大大學名師授課”,這句話幾乎是所有在線教育產品通用的廣告語,作業幫聯合創始人陳恭明也對媒體坦言,當前各家平臺基本上是同質化競爭,都在主打名師授課。
同質化的營銷趨勢,恐怕是目前在線教育最大的問題,作業幫自然不能免俗。問題是名師其實也禁不起推敲。2020年5月,相關媒體曝出作業幫教師“資格”存疑。其官網上部分教師僅注稱“教師資格證考試筆試已通過”;還有教師標注了“教師資格考試合格證明編號”。作業幫這里基本是混淆了教師合格證和教師資格證的概念。
那么作業幫的課程本身做得怎么樣呢?有學生家長這樣對媒體點評作業幫的課程:“教學還是偏應試教育為主,以提升成績為主,像口語這些實用性英語教的不多,且互動交流比較少,基本上都是老師跟著課件念講義,學生看著,開口的機會很少。”面對線上教學,有作業幫老師自己也坦言:“很多在線老師不太注意互動,就是自己在那里講。”
筆者看到,在線教育行業融資、“燒錢”、明星代言、綜藝冠名、投廣告,以透支的營銷換來更大的用戶規模、再沖擊更高的新一輪融資。有一種觀點認為,現在的在線教育幾乎走了5年前一些低價電商和二手車電商的老路。然而,資本狂歡后,一地雞毛。作業幫這樣一家在線教育是否跳出這個怪圈呢?
新東方的創始人俞敏洪說:教育不僅是一樁生意。在線教育的發展有利于縮小城鄉教育差距,有利于優質教育資源的公平、普惠,如何兼具商業價值與社會價值。這是作業幫需要思考的問題。作為一家互聯網公司,作業幫2020年下半年開始已經把突圍的方向選擇在了技術攻關之上。大數據、AI賦能或許是補足在線教育缺乏核心競爭力的最有效辦法。
對在線教育來說,大數據對重大意義是提升了對教學質量評估的維度。同一個知識點,用不同的授課方式,對學生的專注度曲線有何影響。傳統課堂教學中教學效果反饋曲線很長,可能要到考試時才能得到最終的反饋。但在在線直播課堂,幾萬、幾十萬的學生,可能就有了幾萬、幾十萬的數據。教師和學生之間可以直接通過數據來檢驗教學效果,對比課堂授課效率的提高不言而喻。
筆者認為,教學中的交互功能優化也是作業幫和大部分在線教育企業亟待解決的問題,作業幫2020年推出的“小組直播間”集體發言功能,提供了在老師提問時集體作答的功能,同一小組的6名組員之間還能互相聽到對方的發言,體驗感充分對標線下課堂。近一年里下大力氣攻關的在線語音發言的噪聲問題、AI語音交互、視覺互動等手段無疑都屬于“硬核”技術,加之5G技術的加入,削減了雙向視頻教學中的時延,回歸技術本質的作業幫變得更像一家教育技術公司,在研發領域搶占技術陣地。

研究一下近十年,中國教育企業赴美上市的心路歷程可以發現其中有已經估值上千億元人民幣,且運行穩定的新東方,也有被質疑數據作假,幾次被渾水盯上的好未來。不難發現,作為一個人口大國,美國資本市場面對中國的教育企業可以說是既謹慎又好奇。
即使以較低估價110億美元入市,作業幫的市值也可以在美國近十家教育類中概股中排到第三,僅次于新東方和好未來。但不容忽視的問題是,教育作為一項特殊的產業,評估其企業價值的時候必須特別關注政策方面的風險。今年3月10日,一份來自北京市朝陽區教育委員會的“繼續停止線下培訓和集體活動”的通知在網上流傳,當天,好未來和新東方等公司股價跌幅一度超過10%。
此外,有消息人士表示,民辦教育監管收緊將會是接下來的大趨勢。不少投資機構也表示,不確定接下來政策影響會多大,對于教育賽道的投資項目都處觀望狀態。
具體到作業幫的上市傳聞,可以預料的是作為目前國內在線教育的獨角獸,如果搶先上市,不僅會有利于品牌宣傳,也能夠在二級市場獲得更加直接的資金支持,在在線教育這個已經比較擁擠的賽道里,如果作業幫能多拿一點錢,相應的其他企業的資本就會減少,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有利的。
談到作業幫的未來發展,侯建彬此前接受每天采訪時說,接下來,作業幫的核心工作是以70%的精力專注在K12雙師大班課上,橫向是擴充班課細分品類,包括教材、硬件等更加細分的賽道;縱向則是拓展到低幼、大學階段,延長用戶生命周期。看得出作業幫今后的發展路徑,還是會走“K12+全年齡教育”的模式。這一模式不僅需要作業幫技術和數據的支撐,更多的還是需要資本的支持,所以無論是否上市,作業幫的未來還是免不了走跑量融資的老路。是繼續在資本壓力下做縱向擴展還是回歸教育技術本身,也許已經不是作業幫高層自己能左右地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