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江水逝，霸王不返

張睿

“彼可取而代也！”少年項羽面對浩浩蕩蕩的秦王儀仗隊，脫口而出。那時的他，壯志雄心，豪情萬丈。

多年以后，被困于垓下、四面楚歌的霸王，是否還會想起當初那個“浩氣展虹霓”的少年？那時的他，毅然與秦王朝兇狠對視，也從未料到，他的結局會是永遠凝視著滔滔的烏江水波，僅留遺憾穿過歷史的風煙。

丹心不言，濤聲落星斗;濁酒未傾，狂風倒大旗。摔杯為號，只是成為后人的效仿;楚河漢界，也只是棋戰的背景。滔滔江水還在竭力嘶吼著那首永不消散的悲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這是疑問，也是明了的答案;是追問，更是痛苦的悲嘆！“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币粔粜褋恚l覺只是“長溝流月去無聲”?；貞洸憠验?，向他涌來。

他記得這一切的開端——那時秦王朝已近支離破碎，歷史的車輪碾過了玉砌雕欄、朱簾舊夢，最終，硝煙四起的戰亂拉開了序幕。緊要關頭，他授意叔叔項梁殺太守殷通，然后引兵北渡，出征中原，破釜沉舟，一馬平川。那是何等熱血沸騰，意氣風發！

奈何造化弄人，半壁江山土崩瓦解，最后只剩下殘軍敗將，逃到這烏江之畔。風卷著波濤，埋葬了過往的輝煌。霸王驚而起，起而飲，飲而歌，歌而泣——一統天下不過是一場夢??！他想起鴻門宴上自己搖擺不定的心和亞父范增的斷言，想起劉邦“楚河漢界”的承諾。他慟哭，為自己哭，為虞姬哭，為烏騅馬哭，更為整個江東而哭！“吾為若德?！睙o論有多少意難平，最后只有這四個字伴著長劍劃過脖頸。

“暑去寒來春復秋，夕陽西下水東流，將軍戰馬今何在？野草閑花滿地愁?！卑酝醯碾x去，到底是天意還是人意？又有誰看得清明？

長風悲號，江水嗚咽，此生已息，子如逝水，東流不返。

【湖南益陽市箴言中學（1901）班，指導老師：柴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