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是指應用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專門性用語或關鍵詞,它是準確識別和標記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的一種基礎性手段和工具。清晰而完備的術語系統既可以作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自覺化的顯性標志,也可以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更深入研究提供可資使用的術語工具。梳理和考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出場和發展,發現其出場有著特定的實踐前提、理論前提和研究者前提,而它的發展又經歷了三個階段,即前發生階段、初發生階段和自覺化階段。
關鍵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發生前提;發展階段
中圖分類號:D6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1)05-0118-06
基金項目: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第2號招標課題“新形勢下加強網絡宣傳思想工作研究”(15JZD002);上海市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系列課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工作模式研究”(2017XAI006)。
作者簡介:連曉龍(1989-),男,河南濮陽人,華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在網絡社會的一種延伸性體現,在網絡社會不斷發展過程中,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取得一些本質性變化,具備了某些不同于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的特征。體現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本質性變化的主要依據之一就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出場、發展及其所表現出來某些存在特征,“一門科學提出的每一種新見解都包含這門科學的術語的革命”[1]。某些術語正是隨著具有本質性意義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出現而得到出場空間和存在證明的,而其只有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視域內才可被理解,如果將其置于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框架里,這些術語的含義將變得模糊不明,甚至產生很大的偏差。這種術語理解的差異性本身已經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所具有的一種本質性意義提供了關鍵性證明。可以說,清晰而完備的術語系統不但可以成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自覺化的顯性標志,同時也將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更深入研究提供可資使用的術語工具。
但目前關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研究仍處于一種有待深入狀態。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指出,目前我國的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水平總體不高,學術原創能力還不強”[2],這一透徹性研判也指出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存在的關鍵性問題和發展方向,也即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體系建設問題,“每個學科都要構建成體系的學科理論和概念”[2],這也就直接點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的術語問題,標識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研究的重要意義。本文從發生學意義出發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出場前提和發展階段進行考察,以期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研究有所探索。
一、術語與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
1.術語。術語(terminology)作為一個學科核心概念最早由奧地利術語學家歐根·維斯特(Eugen Wuister)在20世紀30年代提出,他也被公認為普通術語學的創始者。維斯特之后,術語研究逐漸在國際范圍展開,術語學獲得一定程度的發展。但術語這一概念并沒有形成一種普遍性定義,術語學家格里尼奧夫將術語界定為“用于準確命名專業概念的專門語言的專門詞匯名稱單位(詞或詞組)”[3]31,阿赫瑪諾娃則將術語定義為“為準確表達專業概念和指稱專業對象而創造的專業語言中的詞或詞組”[4]26,還有學者認為所謂術語指的是索緒爾所定義的語言符號,是一種由能指和所指所構成的語言統一體[4]29,而《中國大百科全書·語言文字卷》則將術語定義為“各門學科的專門用語。術語可以是詞,也可以是詞組,用來正確標記生產技術、科學、藝術、社會生活等各個領域中的事物、現象、特性、關系和過程等”[4]26。比照以上關于術語的不同定義可以發現,格里尼奧夫主要關注可以作為術語的專門語言,阿赫瑪諾娃則側重于術語指稱的專門對象,而《中國大百科全書·語言文字卷》的術語定義則涵括以上定義的內容,既有對于術語的專門語言性的規定,也有對于術語所指稱對象的關注。相比較而言,本文更傾向于最后一種術語定義。
具體分析《中國大百科全書·語言文字卷》關于術語的定義,我們可以從其定義中術語所指稱對象和術語的語言規定性兩個方面進行理解。從術語所指稱對象來看,主要指向某個領域中的事物、現象、特性、關系和過程等,也即意味著術語被用來表示某個領域中的三種事實: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具體而言,實踐事實是指某個事物或某個領域本身處于具體的、歷史的實踐過程之中時所發生的實踐活動現象。屬性事實是指某個事物或某個領域本身所具有的某些特性,這些特性標識出某物之所以為某物、某領域之所以為某領域的本質特征所在。關系事實,也即是該事物或該領域以自身所特有的屬性事實參與特定的實踐事實時與其他事物或領域所發生的關系活動,這種關系活動既是一種外在的相互作用之中所發生的關系,也包括該事物或領域內部各構成要素之間所發生的關系。而從術語的語言規定性來看,所謂術語并不是特殊的詞或詞語,而是具有特殊功能的詞或詞語。作為術語出現的詞和詞組可能并不常見或并不被經常使用,但術語本質上并不是意指專門而生僻的詞和詞組,而是指承擔著特殊意義功能的詞和詞組,也即意味著某個詞或詞組之所以被視為某個專門學科或領域內的術語,并不是因為其被使用意義上的生僻性,而在于它在這一學科或領域內所承擔著的指稱特定事實的特殊功能。
2.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綜合上述關于術語定義的分析,我們可以從術語的對象指稱性和語言規定性兩個方面來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進行界定。所謂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即是指應用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專門性用語或關鍵詞,在形式上它可以既表現為詞語也可以表現為詞組,在內容上它主要被用來準確識別和標記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而這三類事實主要表現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具體發生和實踐過程中所產生的現象、特性、關系等等環節和因素。
從發生學意義上看,一個既存事物必然有發生和發展的過程,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亦是如此。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出場和發展,可以說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發展的一種必然性結果,通過對其術語的研究,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進行清晰透視和觀察。第一,通過其術語可以展現和確證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發生和發展歷程。術語是一個專門學科或領域最具識別性特征的標識物,通過對其術語的識別可以清晰觀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發生和發展的歷程,準確定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目前的發展階段,清晰認知當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發展的具體圖景,從而更好地預判或是規劃、指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未來發展。第二,通過其術語可以保存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發展至今的經驗事實。通過術語賦予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發展過程中的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以明確而清晰化的稱謂定義,從而“使這個客體在我們的頭腦中,作為一個單獨的研究對象,占據一個可被感知的位置”[3]1。換言之,通過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進行術語化命名,可以使它們分別作為單獨的研究對象和整體性研究對象而被納入關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視野之中,并在其中占據一個可被認識和感知的位置。第三,通過其術語可以鋪設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后續研究的基礎和道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不僅可以將已經發生的經驗事實納入我們的研究視野,同時也可以通過術語聯結,構成一個整體性、有機性、充滿活力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集群或是術語系統,這些術語將成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更深入研究的術語工具,并在這些已有的術語基礎上派生出更深層次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內容。就具體研究而言,我們可以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生前提、發展過程對其展開研究。對其發生前提的研究,要在表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得以出場的實踐和理論條件前提下,為其出場和在場提供理論和實踐上的合法性說明;對其發展過程的研究,要指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出場后的在場條件,也即對其本身得以繼續發展的條件進行說明,并展示和分析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展階段,從而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生命活力提供發展性根據。
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生前提
1.實踐前提:作為“理論引子”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自我國上世紀90年代接入國際互聯網以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便伴隨著網絡社會的發展而不斷更新和完善著自身。縱觀這20余年的發展歷程,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大致經歷了發生期、探索期和學科化建設期等三個階段。從具體時間節點來劃分,大致第一個時期是從1994年至1999年,第二個時期是從2000年到2004年,第三個時期是2005年以來[5]。外在社會條件的變化,尤其網絡社會的不斷深入發展開始賦予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某些本質性意義。具體而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客體、內容、方法、形式等逐漸具備了一些歸屬于網絡社會屬性的特征,如果只是簡單從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理論來看,這些特征很難得到準確理解,需要以專門的術語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所獨有的實踐現象進行定義、描述和歸類。以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術語為例,發生于網絡虛擬空間的思想、道德和價值問題本身伴有碎片化、虛擬化、技術化、自媒體化等網絡社會的獨特屬性,從而解決這些問題所需要的方法必然帶有一定的物理技術性要求、信息共有性要求、載體虛擬化要求等[6],這些都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獨特性所在。對這些獨特性方法的指稱、研究和總結,也必然要求一種不同于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名稱的特有術語。如果只是從原有的術語去解讀這些新變化,就會拘泥于傳統思想政治教育術語所表達的觀念范圍,而不能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現象作出符合它的內在性質的準確性描述和深刻性認知,這種新的要求和實踐傾向也就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專門術語的出現準備了實踐前提。
2.理論前提:作為“理論樹干”的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出現不僅有著自己的實踐前提,而且也必然有著自己的理論前提,它不可能憑空出現,而這種理論前提主要指向了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在我國接入國際互聯網之初,黨和政府便意識到網絡將對民眾日常生活領域產生巨大的雙重性影響,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加強互聯網上的信息分析,有針對性地加大網上宣傳力度,提高宣傳質量”[7],并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進網絡”的要求,從而拉開了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理論進入網絡和研究網絡問題的帷幕。在之后20余年的研究歷程中,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對網絡的研究定位經歷了一個遞進式的演變過程:由最初發生時期的工具性定位,到探索時期的環境性定位,再到自覺時期的本質性定位。這種研究定位的演變本身體現了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系統分支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萌發和走向自覺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開始作為一個獨立的分支學科出現和存在,獲得了自身存在的本質性意義。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獨立性是建立在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理論樹干”上的獨立性,也即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預設了其理論研究的方向,并供給了可用于其研究的理論資源,這種理論預設和理論供給自然也就成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理論前提。具體而言,也就是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界定范圍、指稱對象和指稱功能等作出了方向性要求,它們是“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的結果,是對思想政治教育客觀規律性的主觀反映和認識成果”[8]13,并規定了這些術語可以被應用于具體研究的理論界限,它們“構成了一個對思想政治教育本質及規律的認識之網,是區別于其他學科的根據”[8]8。一旦超出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界限,或是偏離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方向,這些術語將失去其作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屬性色彩,同樣也就不能歸屬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研究范圍。
3.研究者前提:作為“理論橋梁”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前述兩個前提,一為實踐前提,一為理論前提,但不管從實踐向理論的轉換,還是理論對實踐的指導,這兩個過程的完成都必然要求有專門的研究者在其中作為二者的嫁接性“橋梁”。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出場要求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群體必須具備特定的理論能力和自覺性研究意識,這種能力和意識主要表現為三個方面:一是具有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的理論功底,這種理論功底是“思政教育主體由應然主體轉化為實然主體的內在依據”[9]。具體而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既要具有作為馬克思主義學者的理論素養,有著較為深厚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積淀,能夠充分運用所掌握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對相關論題進行多維度、深層次分析;還要對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內容和理論方法有著較為深刻的認知和內化,能夠對歸屬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范圍的問題提出深刻的見解和說明。二是具有對其研究對象的濃厚興趣。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所界定和指稱的實踐現象主要發生于網絡虛擬空間,因此必然帶有某些網絡社會屬性,這需要研究者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發生實踐有興趣并且持續關注。三是具有作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的自覺意識。具備自覺意識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能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特有的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進行有意識的覺察和把握,并對這些事實進行基于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范圍內的理論分析和說明,進而由此凝練、抽取和提升出具體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名稱以稱謂這些事實現象,賦予這些事實現象以稱謂定義,從而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經驗事實作出合理切實的描述和界定。
三、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展階段
如前所述,縱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20余年發展歷程,其經歷了發生期、探索期和學科化建設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展也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即前發生階段、初發生階段和自覺化發展階段。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發展階段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發展階段這兩種階段劃分既有相互重疊之處,也有相互區別之處。前一階段劃分更著眼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整體性發展,大致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工具性定位→環境性定位→本質性定位的研究演變相契合。而后一階段劃分則更為微觀,主要是基于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考察而作出的一種劃分,這種考察側重以下幾個方面:第一,考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術語來源,看其是否僅屬于來自其他學科領域的借入語,或僅是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術語的簡單化網絡“移民”;第二,考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術語功能,這是基于其語言規定性的一種考察,看其能否適應和承擔指稱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經驗事實的特殊功能;第三,考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術語意義,看其能否精確表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經驗事實所具有的獨特內涵。綜合以上考慮,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展階段雖然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階段有著部分重疊,但還是有著獨特的發展階段特性。
1.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前發生階段。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前發生階段大致和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發生期相重合,這一時期的時間段是從1994年至1999年。在前發生階段,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并沒有真正生成,甚至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本身也還沒有正式出現。在這一階段,我國剛剛接入世界互聯網體系,雖然初步開展了高校校園網的建設和應用,但從互聯網應用的普及面而言,還沒有形成全面性發展,其主要受眾是高校青年學生群體,對網絡的關注和使用表現出鮮明的“后喻文化”特征。從網絡信息對其受眾思想觀念的影響程度而言,網絡信息的影響仍處于可控的狀態,但網絡信息對青年學生群體的不良影響已開始表現出來,比較典型的案例如1996年發生的首例高校電子郵件案件、1998年發生的首例高校電腦黑客案件等[10]5。這一階段,基于網絡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和工作都仍處于起步階段,甚至表現出一種“滯后性”特征: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往往出現于網絡問題之后,對網絡信息的負面影響所采取的是以“防、堵、管”為主要特點的防御戰略,對網絡問題的研究也是“網絡危害論”的定性研究[10]6。可以說,在這一時期,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還沒有進入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的研究視野,甚至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這一概念也尚未取得其清晰的存在意識。因此,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生學審視,這一階段只能被稱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前發生階段。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產生和后續發展卻不能斷舍這一階段,后兩個階段是這一階段的必然性發展趨向,而這一階段是后兩個階段的存在性前提。
2.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初發生階段。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前發生階段之后,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初發生階段,從時間節點看,這一階段大致是從2000年開始。在這一階段,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開始初步具備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意識,將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視為計算機網絡和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種聯姻式“孵化物”,提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現代存在方式的重要觀點。從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發生的角度審視,相比前一個階段,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者開始提出一些探索性術語來具體指稱和探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性內容。這些術語多是把其他如社會學、科技哲學、倫理學、傳播學等學科的某些術語引入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之中,賦予其以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意義色彩,比如網絡社會[11][12]、虛擬空間[13]、網絡傳播[14]、網絡文化[15]等等。但這些來源于其他學科的術語本身依然帶著本學科的濃郁色彩,這些術語本身所指稱的內容和意義,遠遠超出一般思想政治教育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所設定的理論界限,因此不能完全將這些術語歸屬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術語范圍。與此同時,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某些術語也開始出現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之中,比如思想政治教育的網絡載體[16]、網絡環境[17]等,這些術語固然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范圍內,但卻難以契合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現象的虛擬社會屬性,就術語的語言規定性而言,它們并不能精確表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現象的屬性和內容。但不管以上術語的借入、術語的遷移、術語的指稱等是否恰當,比之術語的前發生階段,這一階段萌發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初步意識,而這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研究必然要經歷的發展階段,在前兩個階段的基礎上,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才進而發展到自覺化階段。
3.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自覺化階段。從時間節點而論,可以將2006年視為第三階段的起始點。從這一階段開始,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開始突破前兩個階段那種僅僅從其他學科借入相關術語來確證自身的“粗糙”現狀,進入到自我反觀自身階段。針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熱的現狀,有學者指出,研究中存在著“混淆網絡倫理、網絡道德與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問題研究的界限”,“混淆網絡文化、網絡技術與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技術的界限”[18]等問題。這種學術問題意識也正是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術語遷移”“術語借入”等現象的一種自覺性批判,并由此而始,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自覺地從其所面對的獨特研究對象、內容、環境、主客體等方面入手,提出具有自身標識性和獨立性的術語詞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開始獲得專門性的術語指稱。正如有學者明確提出,“吸引、判斷、選擇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關鍵詞”[19],而所謂術語也正是“凝集了一個學科系統知識的關鍵詞”[4]29,這樣的提法和術語意識本身已經標志著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自我意識和自覺意識的發生和發展。就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發展情況而論,這一階段已然開始生成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自覺化意識,但從比例成分而論,術語使用仍以其他學科術語為主,可以契合或是被認定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專門術語的成分只有很少一部分。可以說,具有自身明確標識性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仍處于發展之中,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研究有待隨著實踐、理論的不斷發展,隨著研究者自我自覺意識的深化而被更加完善、更加系統地提出和建設。
總體而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的“出場”有著其鮮明的發生前提,而其發展也經歷了前發生階段、初發生階段和自覺化階段等三個時期。目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仍處于發展之中,甚至是剛剛開始具有自覺意識的初步發展之中,其術語詞量和術語集量都還不豐富,甚至其數量是相對較少的,而其質量也有待進一步提升或是凝練。在現有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術語基礎上我們還不能清晰、透徹、深刻地揭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事實、屬性事實和關系事實,但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分支學科的自覺意識正在覺醒,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術語提煉的自覺化也在進行之中,這些都可以視為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向更深層次發展的一種學術預示和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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