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暢

又到了端陽,榴花似火,烘云蒸霞,景象何等濃烈。“端”是開始之意,農歷每月有三個“五”日,而頭一個五日就是“端五”,按地支推算,正是“午月”,所以“端五”也可寫成“端午”,因古人常把“午時”當作“陽辰”,于是,端午又可稱作“端陽”。名稱錯落變化,牽蔓有趣,想見古人用心良苦,對民俗節日沉潛著一種純樸厚實的文化意蘊,代代相傳,歷久彌新。
端陽節,最為人們知曉的,是兩千多年前我國偉大詩人屈原憂憤投江的故事。盡管“龍舟競渡”這一風俗出現于屈原之前,是四五千年以前古代南方吳越民族舉行圖騰祭祀的一個節日。然而,幾千年來,人們一直相信傳說,這些傳說竟把遠古的風俗與紀念屈原結合得如此巧妙,而屈原的傳說又包含著深遠的意義。
屈原、汨羅江、龍舟……人文歷史的精髓和底蘊,不僅存在于“縹緗卷軸”之間,又那樣富于魅力地深深扎根于“鄉風土俗”之中。我想,這就是一位愛國詩人的人格力量。
翻閱《離騷》《九章》《九歌》,總會有一種流霞散綺、怒濤拍岸的震撼靈腑的動人景觀。人品與詩風,是那樣密不可分,暢快人詩必瀟灑,豐腴人詩必華贍,磊落人詩必悲壯,“此天之所賦,氣之所稟”,不是能學到的。清代學者沈德潛評說:“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學識,斯有第一等真詩。如太空之中,不著一點;如星宿之海,萬源涌出;如土膏既厚,春雷一動,萬物發生。古來可語此者,屈大夫以下數人而已。”評說極有見地,偉大的詩人一定懷有遠大的志向與廣博的學識,二者缺其一,就不可能有偉大的詩篇出現在人間。
由此引申開去,或謀政、治學、經商、做工、從藝等等,又何不是以“德”立言、以“德”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