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神力
上期回顧:
周予白聽著喬咿發出的聲音,難得擰起眉。并且李宏給他看過喬嵐的照片,那是和面前少女完全不同的容貌。
“你說你是誰?”周予白徹底納悶了。
“喬嵐,我是喬嵐。”喬咿撒了謊,心“怦怦”地跳著,抬眸,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
這是喬咿第一次仔細觀察周予白的眼睛,并不空洞,反而深邃又帶著輕佻的溫柔,很撩人。
喬咿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耳根發紅,壯著膽伸出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周予白擰著眉,沒動。
喬咿吁出一口氣,拿手在臉側扇了扇風。周予白瞇起眼,剛才還等得不耐煩的他,來了興致,很想看看這小丫頭耍什么花樣。
喬咿在衛生間給喬嵐打電話,商量怎么說。殊不知外面的周予白也在講電話。
“幫我查查照片上的女孩。”
那頭的謝遠沒應,玩味地問:“周少,你去相親,怎么還打起別的小妹妹的主意了?”
周予白掐著眉心:“我這就是在相親。”
謝遠樂了:“你糊弄誰呢,你是出國幾年,我可是在樺市混大的,你未婚妻喬嵐長得可沒這么可愛!”
周予白冷聲說道:“你是我干兒子,喬嵐都不會是我未婚妻。”
謝遠磨著牙:“我要掛了!”
周予白沒理會謝遠,接著說:“這丫頭裝成喬嵐來相親。”
電話里靜了兩秒,謝遠提聲道:“喬嵐是覺得你看不見吧?!”
“應該是。”
“她真是……”謝遠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不爽地嘟囔,“看來你讓放話出去,說你眼睛還看不見是對的,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弄這么一個女人在身邊,怪糟心的。”
周予白對這些不感興趣,打斷了謝遠的話:“查查這丫頭跟他們家什么關系。”
謝遠:“喬家?”
“對。”周予白說,“她叫喬咿,樺大大一學生。”
“也姓喬?”謝遠琢磨道,“沒聽說喬家有這么個人啊,是遠房親戚吧……或者恰巧同姓?”
之前接觸時,周予白從來沒往那方面聯想過,畢竟這天下姓喬的人多了,又不是他們一家。
可喬咿能替喬嵐來,想必兩人的關系一定不尋常。
周予白看了一眼時間,說:“你查查,快一點。”
“查到了有什么好處啊?”謝遠在那邊得意,“你那塊鉑金表……”
“不給。”周予白說完,掛了電話。
遠遠看到喬咿慢吞吞地回來,周予白默默地戴上墨鏡。
“周先生。”喬咿剛落座,就先把盒子推過去,“這個還給你。”
喬咿怕周予白看不到,補充道:“是鉆戒。”
喬咿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周予白讓人提前送給喬嵐的,見他不吭聲,以為他是傷心了。
周予白根本不記得有這個東西,余光掃了一眼,笑得有點壞:“喬小姐,剛見面就跟我求婚啊?”
喬咿差點說:“你這人怎么又這樣?!”
喬咿抿了抿唇,壓著聲解釋:“這個是還給你的。”“還”字特別加重了。
周予白的手搭在椅背上 :“喬小姐,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聲音……”
喬咿立刻坐直了。
“有點嗲。”
周予白的本性就是一個公子哥,見誰都要欺負一下。
喬咿漲紅了臉,氣不過,又怕得罪他,悶了半天說:“您耳朵是不是也不好?”
她明明用的是成熟的聲音。
周予白忍著笑說:“可能吧,我明天去看看醫生。”
不知道為什么,那種之前被周予白逗弄的感覺又浮上心頭,喬咿鼓著嘴,不吭聲。
“怕你嗓子也不好,剛才給你先點了喝的。”周予白的嘴角勾起一點弧度,聲音夾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溫柔,像是在哄奓毛的小貓,尾音上挑,“別生氣了。”
喬咿快速看了周予白一眼,想著反正她現在扮演的是喬嵐,于是耐著性子說正題:“周先生,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喬咿剛才跟喬嵐商量的結果就是這樣,不要拐彎抹角地找理由,快刀斬亂麻,直接說清楚。
周予白挑眉:“哦?”
喬咿點了點頭,想到周予白也看不見,于是加大了聲音,頗為認真地說:“是的!我們不合適!”
周予白的手機來了信息。他不動聲色,繼續問:“你覺得我們哪里不合適?”
“我……我覺得……”沒想到周予白會追問,喬咿努力想合適的理由,“就是……”
周予白隨意地道:“你……嫌我看不見?”
“我沒有啊。”喬咿脫口而出,短暫地愣了一下,攥著掌心,緩了緩,再出口時,神情無比認真,“我只是覺得,如果結婚需要原因,那只能是因為互相喜歡,除此以外的理由都不行。為了家族利益不行,為了湊合也不行。”
說完,喬咿低下頭,覺得好像說多了。
周予白定了幾秒,怔然得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正好,周予白的手機響了起來。
周予白沒接,喬咿提醒道:“你的手機響了。”
說著,喬咿幫周予白把手機往他手里遞了遞。
喬咿轉過頭,有了空閑觀察窗外。這里的風景很好,種了滿院子的花草。
喬咿有些出神地趴在窗臺上看著。
服務生端著餐盤過來,準備把牛奶放下。
周予白的視線未動,滑開手機。
有個穿著霧靄藍旗袍的女人從旁邊走過,不小心碰到服務生。
周予白抬手擋在喬咿頭后,輕微的碰撞中,牛奶灑在了他的手臂上。
服務生滿臉歉意,剛要張口,周予白擺了擺手。
對方心領神會,收聲離開。
她真是傻,看棵樹都能發呆。
周予白這才顧上電話里的人,說:“喂。”
“我還以為你的電話壞了,一點音都沒。”謝遠在那頭道,“兄弟,我挖出點喬家沒人知道的大料!”
謝遠的聲音像自帶擴音器,周予白不動神色地側身,聲音低沉 :“揀重點。”
“到底是誰求誰辦事啊?”謝遠嘿嘿笑,“詳細的見面說。”
像是拋個魚餌,謝遠撂了一句:“私生女,喬松柏的。”
半開的窗子,偶有清風拂過,吹進滿園花香。
周予白手臂上的牛奶很快干了。他握著電話,沒料到是這個結果。
面前的女孩蔫蔫地趴著,好像有點累,但是眼神明亮干凈,很像他父親曾經帶回來的那只小貓,總是百無聊賴地趴在窗臺上往外望,看起來很溫馴,但把它逗急了,它也會上去咬一口。
這種有趣的感覺跟喬家扯不上半點關系。
“能確定嗎?”周予白問。
“要是盡人皆知,那還有可能是謠言,但這事喬家捂得很嚴,沒人知道。我這也是湊巧……”謝遠頓住了,理直氣壯地道,“鉑金表不給,你總得請我吃個飯吧,兄弟我這又勞心又勞力!”
周予白“嗯”了一聲。
謝遠吹了一聲口哨,半真半假地道:“你這婚事有點意思嘍。”
謝遠的那哨聲頗大,喬咿茫然地轉回頭,還未探究,先被桌上的牛奶吸引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情,還在講著。
“這么多年都沒黃,看樣子這婚約你爺爺不會輕易解除,兄弟——”謝遠放緩了語調,“你難不成一直看不見?”
周予白斬釘截鐵地道:“當然不可能。”
謝遠表示憂心 :“那怎么辦?你家老爺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任何事,在周家不是說不要,想抽身就可以的,否則也不會五年前鬧得那么大,直接把周予白送出國。
周予白淡淡地看著對面輕輕咬著粉嫩唇瓣的喬咿。
無休止的逼迫讓周予白厭煩,躁意撩著心口,他忽然產生一個念頭。
周予白把電話換到另一邊,漫不經心地笑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
喬咿規規矩矩地坐著,等周予白掛掉電話,清了清嗓子,說:“周先生,我們繼續剛才的內容吧。”
喬咿像是對一切都不在意,只想完成任務。
周予白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先把牛奶喝了。”
“剛才送過來的嗎?”喬咿打量著。
“嗯,服務生送過來的。”周予白反問,“你沒看到?”
喬咿不疑有他:“可能我在看窗外。”
周予白的食指在嘴唇間摩挲,問:“好看嗎?”
喬咿自顧自地點完頭,才想到周予白看不見,睫毛輕輕顫了顫,說 :“一般,不怎么好看。”
周予白笑了兩聲,嘴角勾起時,總帶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喬咿抿著唇,小心地把牛奶往前推,剛好在碰到他的手背時停下。
“你先喝吧。”她不是憐憫,單純出于禮貌。
周予白的指骨在杯壁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音,他說:“我不愛喝牛奶,你喝吧。”
想起周予白剛才說是給自己點喝的,喬咿只好收回去。喬嵐的微信再次發過來,喬咿低頭看完,神情更加郁郁,平時喜歡的東西,也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像是負氣,她說:“我也不愛喝。”
周予白抬了抬眉,了然的目光被遮在漆黑的鏡片后,緩緩開口 :“挑食的話,在家不會挨訓嗎?”
她又不是小孩子!
喬咿輕輕撇了一下嘴角,回憶姐姐的習性,生硬地說:“我也不是很挑食。”
“我挺挑。”周予白胳膊肘壓在桌子上,手托著下巴,“你知道小時候我為了挑食不挨長輩的罵,會怎么做嗎?”
圓桌并不算大,男人的身形又高大,他往前傾一點,壓迫感就逼向喬咿。
喬咿緊緊貼著靠背,往旁邊移了一些。
周予白的視線還定在原來的地方,拖著閑適的嗓音,非常有耐心地說:“我從小就很討厭吃蝦,長輩們要逼著我吃,我就會提前吃很多杧果。”
喬咿沒反應過來,絞盡腦汁想這有什么聯系。
“猜不到嗎?”周予白淺淺地笑了笑,繼續說,“因為食物相克,我爺爺覺得杧果和蝦不能同時吃,他們自然就不會再逼我吃了。不僅不會逼,他們還生怕我同時吃兩者。”
喬咿不知道為什么要大白天坐在這里,和這個見了不過幾次面的男人,討論起外公那個輩分的人才會在意的食物養生知識。
但喬咿忍不住被周予白的話牽引著思考,憋了半天,問了個讓他意料之外的問題:“那……如果你剛好也不喜歡吃杧果呢?”
短暫的沉默后,周予白嗤笑道:“有交男朋友嗎?”
轉折太突兀,喬咿瞠目結舌。
“沒……沒有。”喬咿皺著眉想了一下,喬嵐應該也沒有的,從沒聽她提起過。
周予白點了點頭。
喬咿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和周予白在一起,總會不受控地被他牽著走。
喬咿的手機在振動,不出意外是喬嵐發來的消息。
“周先生,你看能不能這樣。”喬咿攥著手心,斟酌著語句,“如果回去直接跟家里人說不愿結婚,他們肯定會反對,不如我們跟家人說對彼此還沒有喜歡的感覺,想先從朋友做起,相互認識了解,你看怎么樣?”
喬咿怕一不留神露出原聲,說話的時候很認真。
周予白靠回椅背,疊著腿坐:“我看不怎么樣。”
喬咿從沒見過哪個男人像周予白這樣桀驁,并且還看不見。
也不知是不是陽光折射到墨鏡上,讓周予白有種高高在上的耀眼姿態。喬咿軟下了氣勢,問:“怎樣你才能同意?”
周予白象征性地思考了一下 :“我記得你小時候可不喊我周先生。”
喬咿愣住了。
喬嵐說過兩人并沒有見過,但既然有婚約,萬一年幼的時候見過,喬嵐忘了呢?
喬咿想發信息問問,周予白卻先出聲。
“小時候你都喊我哥哥的。”周予白輕啟薄唇,把玩世不恭展現得淋漓盡致,“怎么長大就沒禮貌了?”
這聲音里有什么東西撓著她的心,伴著窗外樹葉摩擦著玻璃的沙沙聲,和夏日空氣中特有的浮躁、悸動。
喬咿不由得臉越來越紅,差點變不出聲,手攥緊了衣料。
周予白存心折磨喬咿,吊著眼:“嗯?”
喬咿低著頭,把下唇都咬紅了,半晌,委屈地憋出一句:“哥哥。
“予白哥哥。”
周予白蜷了蜷手指,很快別過頭,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午飯終究沒吃成,既然說妥了,喬咿就要先行離開。
周予白也沒阻攔,只是問:“真不跟哥哥吃飯?”
喬咿忙擺手 :“不了,不了。”再撐下去肯定要露餡了,她落荒而逃。
喬咿折騰了一上午,又正值午餐時間,聞著周圍淡淡的食物香味,趕回學校是來不及了,她一邊下樓一邊搜附近的小吃店。
喬咿本來就有些低血糖,走到一樓,一陣頭暈目眩。
喬嵐的信息不停地轟炸,喬咿撥過去電話。
“怎么樣啊?”那邊的人迫不及待地問。
“都說好了。”
喬嵐如釋重負:“還是你有辦法,這樣跟家里也有交代!他們再催,也不能朋友都不讓做,直接逼著我們做情侶結婚,那不是臉都不要了!”
服務生幫喬咿推開門,她點頭說:“謝謝。”
中午烈焰烤著,空氣都有些灼熱。喬咿眼前一陣發黑,這附近也沒什么能吃飯的地方,她看到有個車站,慢慢往那邊走去。
“小姐,等一下!”
她身后有腳步聲,一個服務生提著一個紙袋子跑過來。
喬咿站定:“有事嗎?”
服務生一頭汗,遞上袋子:“剛才那位先生讓我把這個給你。”
喬咿接過來打開,里面有個精致的透明餐盒,旁邊還有一瓶牛奶。
服務生已經跑遠了,喬咿怔怔地站著,抬頭望向公館二樓。窗邊映出周予白的身影,那人轉頭似要往外看。
喬咿莫名慌亂,快速轉身加快了步伐。他明明看不見,可她就是害怕。
“小咿,你跟誰說話呀?”電話里聽不真切,喬嵐也無心深究,問道,“我們不合適這點,你跟周予白說了嗎?”
喬咿走到路口才緩了一口氣說道:“說了。”
“那就好!”喬嵐一顆石頭落地,聲音愉快了不少。
掛了電話,喬咿走到公交車站,看著路牌,確定行車路線。車還沒來,馬路上只有碾過的汽車和零星的行人。
喬咿捧著袋子坐了一會兒,聞著濃郁的食物香氣,忍不住打開里面的餐盒。是日式秋刀魚飯,看起來很嫩,還灑著醬料。
喬咿悶悶地坐著,想著周予白對喬嵐其實還挺好,否則也不會貼心地打包這些。
只是,他為什么要點這個?又不是喂貓。
喬咿回到宿舍,室友們都不在。喬咿給外公和小姨打電話也都沒人接,后來小姨給她回了短信,說:“店里正忙,晚些回。”
喬咿這才放心,倒頭便睡,六點半的時候被人吵醒了。
“哇,我們都以為小喬咿不愛睡懶覺呢!這都晚上啦!”楊枚踩著凳子來撓喬咿。
喬咿睡得暈暈乎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楊枚瞇著眼:“交代吧,上午去哪兒了,回來這么累?嘿嘿,是不是偷偷交男朋友了?”
“你就別欺負小咿了。”高蕓蕓把楊枚揪下來,催著兩個人,“都快點,七點聚餐呢,遲到部長又該罰玩大冒險了!”
“他那腦子是不是想不出別的了?”高蕓蕓認真地問。
楊枚慎重思考,用力點頭:“是的!”
喬咿聽笑了,白天的疲憊也跟著沒了。
學校邊的火鍋店,里面的主廚是地道的成都師傅。放假前很多學生都在這里聚餐,還沒進去就聽見里面吵鬧的聲音。
高林在外面候著,老遠看見她們就招手。
楊枚說:“肯定該說罰大冒險了。”
“又編排我什么呢?”高林快速掃過喬咿,笑著說,“遲到了啊,得玩大冒險!”
三個女生面面相覷,全笑出聲。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城市的另一處,有著和煙火氣截然不同的浮華。
謝遠坐在頂層吧臺邊,把玩著手機。屏幕上少女穿著淡粉色的小洋裙,有著遮不住的甜。
謝遠調笑著問旁邊的周予白:“這個你準備多久追到手?”
周予白抽走手機,直接刪了那張照片。
謝遠覺得更有趣了:“周少,是不是有點霸道,你傳給我的,還舍不得讓我看了?”
周予白不在意地把手機撂回去:“沒有的事。”
謝遠翻看,記錄刪得干干凈凈,搖頭笑了。
周予白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入褲兜,一只手在玻璃上滑了兩下。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凝著夜色更顯冷白。
這里是私人公寓,回國前陳茉如就給周予白置辦好了,裝修請的是英國有名的室內設計師,揣摩著他的心思喜好,采用了灰黑色主調的高階設計。地處樺市繁華地段,視野難得開闊。
陳茉如選在這里,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離亞盛集團近。
謝遠的杯子空了。他繞到吧臺后面,沒多久驚嘆道:“怎么這么多酒,你不是不愛喝?”
“家里人備的。”周予白沒回頭,聲音有些低,“他們覺得我喜歡。”
謝遠愣了一下,聽出周予白話里的意味,聳了聳肩:“其實喬嵐沒什么不好,長得也算漂亮。”說到這里他都覺得可笑,“不過,兄弟,你這岳父可真行啊,這么多年不顯山不露水,忽然整出個私生女來。”
周予白轉過身:“他不是我岳父。”
謝遠嘆氣,嘀咕道:“到底哪兒惹到你了,提起喬家你就這樣。”
周予白神情淡漠,靠坐在皮質沙發上,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火苗亮了又滅,問:“她的消息準確嗎?”
謝遠明知故問:“你指誰?你家小朋友?”
周予白終于扯出一個笑,把打火機砸過去。謝遠接住,看了一眼質地,直接揣自己兜里,正兒八經地道:“一年前從G市接過來的,喬松柏捂得很嚴,對外從不提起,看樣子就沒打算公開。”
周予白神色微動:“你怎么知道的?”
謝遠:“鄒檸說的。”
聽到這個名字,周予白的目光變得了然。鄒家跟喬家生意來往密切,私交也甚好。喬家的事他們家肯定幫忙兜著,并且這事從鄒家傳出來,也肯定錯不了。
“我就是覺得他們家關系近,試探一下鄒檸的口風,真沒想到她能說漏嘴。”謝遠走到周予白身邊坐下,“這是不是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謝遠人脈廣,也有些手段。否則周予白也不會找他幫忙。
這消息錯不了。
見周予白不發話,謝遠湊近了一點,意味深長地道:“你這婚事,你姑姑摻和了多少?”
周予白挑眉。
謝遠:“她這兩年和喬家走得挺近。”
“不止這兩年。”周予白的嘴角勾起鄙夷的笑。
周春芽和喬家交好,明面看是因為喬家救過她的大哥,出于感激,無可厚非。
兩家聯姻這事,周春芽沒少在周老爺子面前煽風點火。周予白要真是和喬嵐結婚,就成提線木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