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算法技術視域下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傳播研究

周曄　李媛

摘 要：目前，智能算法技術提高了信息分發效率，實現了用戶需求的精準推薦，但也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造成解構風險。通過研究智能算法技術中的信息繭房和算法歧視等問題，分析價值理性與技術理性產生的錯位，進一步從行為主體維度、觀念體系維度、實踐方式維度、法治治理維度和比較借鑒維度，針對其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傳播的負面影響提出相關措施與機制。

關鍵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智能算法;傳播策略;倫理風險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本質體現，是“興國之魂”。“魂”有所依，才能落地生根;“魂”有所寄，才能“精神變物質”。當前，智能算法技術廣泛應用于新聞的分發環節，雖然算法技術革命帶來了新的契機，但在商業化的導向之下，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失衡，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造成巨大的沖擊。本文通過深入研究馬克思主義理論淵源，首先，對智能算法技術的傳播概況進行分析;其次，剖析算法環境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解構的本質;最后，針對智能算法技術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傳播的負面影響，從五個維度提出相關應對機制。

智能算法技術的傳播概況

“算法主導下信息傳播的社會影響與挑戰”曾是中國的十大學術熱點之一，智能時代的信息價值觀問題一直備受關注。通常算法通過排序和劃分優先級，根據過濾法則將信息進行標簽化分類，以突出算法呈現的重點內容。算法推薦作為信息傳播的一種方式，是基于大數據技術、內容資源和用戶三者相統一的“私人訂制”。[1]智能算法技術的發展提高了信息分發的效率，使人與技術的聯接更加緊密。在馬克思主義關于科學技術和社會發展關系的理論中，科學技術是推動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動力。目前，“今日頭條”“抖音”等媒體平臺為用戶提供了海量多元化的信息，智能算法技術發揮了技術理性作用，有效處理了大批量數據，并有針對性地推送給用戶群體，極大提高了信息過濾效率。但與此同時，不良信息的投放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因此，只有通過正確掌控和運用智能算法技術，才能將其真正轉化為促進人類社會進步的有效武器。

智能算法技術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解構的本質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一種與經濟創造力相輔相成的文化力量，雖然智能算法技術提高了經濟發展效率，但其引發的倫理風險沖擊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下將從三個層面分析智能算法技術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解構的本質。

1.工具理性層面

馬克斯·韋伯認為“工具理性”以工具崇拜和技術主義為生存目標，它從追求功利的動機出發考慮[2]。智能算法技術有效解決了信息冗雜的問題，與以往的人工篩選相比，實現了較大突破、提高了運作效率，能夠將信息有針對性地推送給用戶。但是，一方面，這種推送給算法灌輸了商業化模式，將商業化廣告投放到大眾視野中，追求資本利益的最大化，導致用戶可能被虛假信息所蒙蔽;另一方面，算法后臺會將用戶標簽化，根據用戶瀏覽的內容推送相似的話題。如果用戶一直待在所謂的思維舒適圈中，或者一直關注低俗化內容，就會桎梏在自己所設的“過濾氣泡”里，失去客觀辯證的思考方式。總之，工具理性強調最大化發揮技術的作用，如果一味將技術作為獲利的工具，則會導致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解構問題的產生。

2.價值理性層面

價值理性強調倫理的重要性，它以信奉的價值為取向，重視情感和精神價值。馬克思指出“價值”是從人們對待滿足他們需要的外界物的關系中產生的。[3]智能算法技術應該以信奉的價值為核心來尋找實現路徑，如果不加以人工干預，則會造成人文精神的缺失。目前的算法機制還在滿足基本的信息需求，但是算法歧視、信息繭房和群體極化現象等問題違背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而從價值理性層面來看，媒體平臺應該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重，自覺抵御市場經濟中唯利是圖的不良理念。對此，要倡導算法從社會公共需求出發，這也是智能算法技術需要實現的目標。否則，算法將容易成為洪水猛獸，對人們的思想觀念和價值判斷造成不利影響。

3.認知解釋層面

認知解釋層面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傳播的初始階段，其主要內容是讓受眾了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涵與特征、本質與重要性，明確當代社會歷史條件下新階段所面臨的挑戰與危機，理解不同范疇下的價值訴求。而價值體系是社會意識的集中反映，廣大成員只有在核心理念上取得共識，才能求同存異，樹立全社會的共同理想。另外，針對智能算法技術產生的負面影響，要切實解決群眾在認知層面存在的思維和理解偏差，增強人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感，始終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轉換為人民群眾的自覺行為，[4]從而更好地在實踐層面推動其傳播踐行。

由此可見，協調好智能算法技術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關系，實現技術的最大化利用和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堅守，才能給人類帶來福祉。

智能算法技術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傳播的負面影響

1.“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國家層面上的挑戰

第一，公共性價值受到挑戰。馬克思主義理論中的“公共性”指“非獨占、非排斥并且可以相互分享、互為條件的社會關系的屬性。”[5]在智能算法技術的發展過程中，新聞信息的公共性受到了商業侵蝕，一些媒體平臺為了吸引更多的關注流量，偏向于選擇推送博人眼球的內容，而忽略公共性價值。在這種算法導向下，人們被動地接受了信息推送，從而陷入了單一化甚至庸俗的信息之中，用戶的自主權受到損害。在這種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失衡下，多元化利益進行博弈，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理念受到了曲解，社會群體的合理利益無法得到保障，公民的道德規范失去了“參照系”，公共性價值受到了挑戰。

第二，群體極化現象造成社會價值觀分裂。“群體極化”指經由群體討論的觀點，往往比個人的態度更趨向極端化。[6]在網絡沖浪過程中，用戶很容易受評論或互動的影響，失去正確的價值判斷。而算法推薦機制還會以社交數據為基礎進行推送，從而不斷刺激強化用戶的情緒行為。如果發現自己觀點與對方相近，“情緒共鳴”會使群體的觀點極端化，這種現象會引發“網絡巴爾干化”現象，即內部觀點高度一致、對外部異己的價值觀卻完全排斥的團體，造成輿論失控。[7]在此情況下，社會群體很難融合，共同體的關系極易分裂，社會共通的價值觀也很難達成一致，違背了社會的整體和諧。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從社會角度規范人們的權利訴求和邊界，避免權利之間的沖突，實現人人尊重他人權利，推動對和諧的價值追求。

2.“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社會層面上的挑戰

第一，信息繭房違背人的全面發展。“信息繭房”的概念由凱斯·桑斯坦提出，指人們在選擇性接觸和選擇性理解機制的作用下，更傾向于關注使自己舒適的信息區域，長此以往就會被“繭房”所束縛。[8]在算法個性化推送中，用戶不自覺地會封閉在固定的思維圈層里，無法接受多元化的價值信息，這與“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理念相悖。信息繭房無疑阻礙了個體的自主創造力，不利于綜合素質的發展。因此，在智能算法推薦技術的大趨勢下，要保證社會個體的獨立性與自主性發展，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導，警惕算法對信息選擇權的隱形控制，主動接受多元信息，使每個人正確認識到自身潛能并釋放正能量。

第二，算法歧視違背公平公正。智能算法技術雖然看似具有中立性，但由于算法程序是人工設置的，常受到來自經濟、政治等非技術力量的影響，[9]不可避免地添加了人為偏見與歧視。而算法“黑箱”的不透明性，容易誤導社會輿論的走向。在算法推薦中，披著“中立化”外衣的算法程序也帶著一定的價值導向，對“公平與公正”的問題帶來了挑戰。而社會公正是馬克思主義的價值追求，只有個體的權利和自由得到了良好的保障，社會秩序才會維持和諧與穩定。

第三，低俗違規內容推送挑戰法律底線。當算法技術取代了媒體把關人之后，大數據將滿足用戶價值取向的信息進行推送，一些低俗價值觀與違規內容卻充斥在算法推薦中，挑戰著法律底線。此外，現階段網絡新聞傳播領域中的算法主體及其行為缺乏系統性管制，關于算法侵權內容的諸多界定仍具有模糊性，使得算法平臺鉆了法律漏洞。[10]因此，對今天正處于社會急劇轉型背景下的價值觀建設，要以社會主義法治做保障，堅決抵制低俗違規內容。

3.“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個人層面上的挑戰

第一，多元化思潮對愛國情感的阻礙。在網絡信息時代，多元化思潮充斥在各個信息角落，具有滲透性、顛覆性和導向性等特點，而智能算法推薦技術無形中強化了這些思潮對個體的作用，影響民眾對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認同度。因此，在網絡陣地中，要強化社會主義價值觀的引導作用，使網絡群體在思想上接受和內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及時回應各種社會思潮的挑戰。

第二，誠信友善遭遇挑戰。在資本的逐利性下，智能算法技術逐漸演變成為了謀取商業價值的工具，權威媒體被各種嘩眾取寵的商業化信息擠占。同時，誠信缺失等問題愈發嚴重，違背了道德體系的基本規范，影響著社會生活的有序運行。誠信作為道德規范的重要內容，對人們的價值判斷具有指引的作用，因此必須有一個富有吸引力的核心價值體系來統領人們的思想觀念。[11]

綜上所述，智能算法技術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效傳播的負面影響，分別在國家、社會和個人三個層面都有體現，進而影響著群眾對主流價值觀的接受度。因此，保持技術和價值的平衡，是算法技術要努力解決的問題。

相關對策與建議

1.行為主體維度：樹立主體意識，培養算法素養

在算法機制的作用下，個體的價值觀容易受到固化甚至異化，淪為媒介的延伸。從行為主體維度來看，需要培養受眾的主體意識與理性思維，用戶可以自覺涉獵未知領域，突破固化的信息圈層，提升對多元文化觀點的辨別能力，提高對算法推薦新聞的認識能力。通過主體作用，構建一個區別于算法打造的信息區間，對不同信息領域進行權重賦值關注。

2.觀念體系維度：推動媒體融合，傳遞主流價值

在互聯網的時代下，權威媒體必須掌握網絡傳播的規律，更好地利用技術來引導群眾的價值觀。在智能算法技術的影響下，由于一些媒體公司缺乏社會責任感，一味地追求資本的狂歡，信奉所謂的娛樂無底線，導致商業化低俗化信息占據網絡。因此，主流媒體也需要做好媒體融合，積極擁抱技術，合理規范內容創新，利用算法向用戶推薦優質內容。對此，人民日報社指出，致力于打造創新能力和主流價值并存的互聯網內容生態，要用主流價值紓解“流量焦慮”與“算法焦慮”。[12]目前，權威媒體與政務體制也紛紛入駐抖音短視頻與微博，利用官方媒體發布信息抵制謠言，讓群眾更及時地了解真實情況，從而避免輿論偏向。

3.實踐方式維度：倡導人機結合，達成價值平衡

在“流量經濟”的驅動下，為實現點擊量的暴增，媒體平臺往往追逐博人眼球的內容，而忽視公共性價值，導致群眾被“三俗”化內容所籠罩。如果智能算法被賦予非主流的價值觀，或者不加鑒別地進行推送，那么將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原則相背離。“人機結合”的合作模式可以讓公共性內容與個性內容得到平衡分發，讓具有公共價值的信息擊破受眾的信息繭房。因此，算法推薦需要專業的信息把關人，做到人為審核與智能技術的有機結合，從而達到推送效率與公共責任的平衡。

4.法治治理維度：加強信息治理，完善法律法規

法治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保障機制，智能算法技術影響下的媒體平臺健康發展，需要完善的網絡監管法律法規。算法推薦機制能夠滿足用戶的個性化需要，但隨著社交媒體的受眾范圍不斷擴大，傳播的信息需要法律的制約，不可違背公共秩序與道德底線。一方面，在網絡信息治理的過程中，必須堅決抵制軟色情、軟暴力等庸俗內容，提高對算法信息的過濾水平，在必要情況下引入公共機構進行監督和管控。另一方面，加強信息治理需要引入社會力量的監督與支持。由此通過法律措施和社會監督以及行業的自我約束和技術提升，不斷加強信息治理，推動中國的法制現代化進程的發展。

5.比較借鑒維度：“Facebook偏見門”的啟示

“Facebook的偏見門”認為，Facebook設置的算法程序不僅可以干涉話題的優先級，而且還容易被植入話題框架。針對算法偏見門，Facebook在機制上做出了調整與改進，進一步強調科技公司對公眾的責任意識，增加算法的可信任度與透明度，同時引進了社會監督力量，提高用戶對內容的選擇權。總體來看，Facebook的應對措施主要有兩個方向：一是不斷強化算法技術對信息的過濾能力，保證信息的中立原則;二是通過其特有的社交模式，增加關系圈層的信息推薦，降低平臺輿論引導的作用。[13]

綜上所述，針對智能算法技術的負面影響，需要用正確的價值觀來指導“算法推薦”，用自律的底線去傳播正能量。以上分別從五個維度確立了價值標準，為社會成員的具體行動劃定了基本的邊界。

結語

在智能算法技術發展的過程中，只有積極構建科學理性的信息價值觀，給予技術領域以人文反思，才能確保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有效傳播。通過結合馬克思主義人的全面發展理論和關于科學技術和社會發展的理論，針對智能算法環境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解構風險，以“智慧”解決“智能”的短板，為技術引擎植入價值觀的靈魂，既讓用戶實現“因人而異”，又讓用戶實現價值聯接。[14]由此從行為主體維度、觀念體系維度、實踐方式維度、法治治理維度和比較借鑒維度這五個方面得出有效應對措施。因此，要準確把握智能算法時代的特征，不斷拓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研究領域，在新視角中尋求新判斷與新思考，從而在積聚共識中解決社會分歧，獲得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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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丁偉，劉曉鵬，張世懸.“人民號”：推進深度融合? 搭建自主平臺[J].新聞與寫作，2018（10）：19-23.

[14]李鵬.價值觀主導下的技術驅動— “封面傳媒”打造“智慧+智能”并重的“智媒體”[J].中國記者，2016（11）：2.

（作者單位：北京郵電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責任編輯：苑聰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