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媛 謝曉蓮(實習生)
從年幼時與自然相融,到如今與水墨為伴;從隨性隨心,到情理交融;從懵懂無知,到閱歷豐富,楊恩國一直在繪畫的世界里不懈求索,篤定前行。或在云霧繚繞的清晨,或在風和日麗的下午,尋一處美景,擺好畫架,拿起畫筆,楊恩國便能忘卻生活中的瑣事和煩惱,沉浸在繪畫的世界里無法自拔。若是靈感迸發,揮毫之間濃墨淡抹,一幅寓情于景、精妙絕倫的作品便誕生了。

筆墨隨性,追求簡單
楊恩國出生在農村,山村的成長環境讓他可以與大自然親密接觸。草木蟲魚,山川河流,大自然的一切都伴隨著他成長。“考大學之前,我一直在山里畫畫。魯中山區的景象,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中。”上了大學之后,楊恩國雖然選擇了設計專業,但受到學校國畫課及周圍朋友的影響,加之自己性情所致,他慢慢喜歡上國畫,并且越畫越深入。
“水墨隨性”,楊恩國的畫和他的性格一樣,隨和、隨心、淡然自我。這種“自我”,包括對知識的積累,對古人的體悟,對寫生的理解。“我性格中淡然的部分,在畫中也有所體現,我的畫面比較松動,淡墨用得多一些,顏色運用得比較少。我想通過灰調的處理,盡量讓畫面單純一些。”楊恩國曾經想在淡墨處理上做更深入地研究,想讓畫面再復雜點,但是不行,“我是那種一天有三個事情在腦子里就覺得復雜得沒法處理的人,不喜歡復雜,所以更喜歡簡單、單純的畫面感。”


繪畫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一個因變化而不斷探索的過程。楊恩國每天看到的景色不一樣,心情也不一樣,繪畫所表達的情緒也會隨之改變。每天都是新的,一成不變的繪畫是一種懶惰,也是一種退步。作為一個專業的畫家,“想讓自己的畫上一個臺階很難,而且越往上走越難,就像金字塔一樣,越靠近頂端,人數越少,所以大師就那幾個。現在趁自己的思想還比較活躍的時候,努力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探索更高的境界,是一個藝術家的本分。我很享受這種痛并快樂的創作過程。”
對景落墨,寄情于景
寫生不只是為了搜集、尋找特定的景,還需有所表達。“我對寫生的理解就是對景落墨,追求一種當時當刻的現場感受。”楊恩國的寫生都是當成創作來完成的,面對實景,他會思考如何運用筆墨轉化成作品,比如遠山的淡墨跟天上的云的關系如何處理;雜亂的景物怎么提煉出來主次進行取舍;筆墨語言如何根據客觀自然轉換等等。“要把對眼前景物的感覺提煉成一個畫面,其實挺難的。我覺得寫生能和創作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作品也就算是成熟了。”



以前,楊恩國的畫趨于感性,但現在,“我越來越理性,也越來越感性了。”他認為,自己以前的感性實際上是缺少章法,靠感覺在畫。慢慢地,他在一些方法技巧的處理上越來越理性,而在筆墨的運用上越來越感性。理性是有層次的,當技法成熟,經驗豐富,思想與觀念變得強大時,它反而轉換成一種感性的表達。在楊恩國看來,感性也是有不同境界的,小孩涂鴉的感性和大師畫畫的感性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性。小孩的感性就是一種本能的發泄,而大師的感性是一種理性的表達,能感染人,與之共鳴。
談及繪畫靈感的時候,楊恩國說:“我覺得繪畫的靈感是從生活中來的,豐富的閱歷,可以讓人從雞毛蒜皮的小事里,從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事里,找到如琴棋書畫詩酒花一般的靈感。”每一個畫畫的人,特別是那些老藝術家,他們的作品為什么能耐看、有深度?其實并不是因為他的技法多么高超,而是因為他們經歷過的生活、他們的閱歷,讓他們對繪畫的理解比常人更為深刻。
人們稱之為藝術的東西是隨著時代和生活不斷往前走的。我們今天的生活狀態和古人有本質區別,現代人似乎不太可能有古人那種閑云野鶴的生活體驗了。山水畫作為中國藝術中最為重要的藝術形式和門類,如何在保留其傳統哲學精神的同時,又能體現我們當代的生活?這是當下每位國畫家都在思考的事情,也是楊恩國常常思考的問題。
“在繪畫中體驗一種抽象的視覺感受,把中國畫簡化出來之后加入現代觀念,是中國畫發展的一個方向。”楊恩國認為,當代繪畫需要解決的問題主要不是形象的問題,而是繪畫語言本身的問題。“山水畫經歷幾千年發展,一下子想要改變很難,但是繪畫即使追求古意也要有當代感,無論多么艱難,還是要隨時代而發展。”
楊恩國有個小心愿:“我一直想給自己刻一方叫‘半蝸的閑章,意思就是什么東西都要留一半,為了走得更長遠,得留點余地。”
(編輯/公曉慧? 助編/張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