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者

花了二十四年

也沒有，讓自己

死掉一次，在母親心里。

真是失敗，誰知道

他已經努力過了

比如投身流水內部

成為大海輕浮的暗斑

比如在烈火中失眠

化作一捧醒著的灰燼……

更多時候

他端坐母親夢中

苦苦相勸，甚至狡辯

死亡和睡著是一碼事

而母親為了幫他

也曾選擇割腕，喝藥

半年間掉完一頭烏黑的長發

但他仍然沒有死干凈

像一塊頑固的瘀血，在母親心中。

失敗極了，真后悔

作為死者，他想

退回到子宮里去

退回到生的起點，甚至朝著

母親相反的方向，獨自

隱身于，漫無邊際的

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