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娟,黃小英,黃炳臣,吳雪銘,蘇群英,林 潔,龍喜帶
患者女性,41歲,因3個月前無明顯誘因下出現鼻塞、頭痛伴左耳聽力下降入院。于2017年8月3日行鼻咽部腫物活檢。活檢病理診斷為(鼻咽部)未分化型非角化性鱗癌,pT3N2M0,Ⅲ期。術后給予TP方案(紫杉醇+奈達鉑)化療后患者出現暗紅色血便,遂行腸鏡檢查。病理小活檢診斷為(直腸)腺癌。于2017年9月4日行腹腔鏡輔助直腸癌根治術+腸粘連松解術+區域淋巴結清掃術+左側輸尿管松解術,大體標本送病理檢查。病理診斷為(直腸)中分化腺癌,腫瘤侵及腸壁全層(T3);直腸周圍淋巴結3枚(1/3)可見轉移癌。pTNM分期pT3N1M0。患者在放療過程中發現左側乳腺內上象限有一腫物,B超示左側乳腺低回聲結節且伴雙側腋窩淋巴結腫大。2018年1月22日行乳腺腫物快速冷凍病理檢查。
病理檢查鼻咽部活檢組織,眼觀:灰紅色組織1塊,直徑0.9 cm,全包1片。鏡檢:癌巢不規則,與周圍組織境界不清楚(圖1);癌細胞核圓形、卵圓形,泡狀核,胞質豐富。免疫表型:CKpan(+)、CK5/6(+)、p53(90%+)。原位雜交:EBER(+)。
直腸腫物切除標本,眼觀:帶少許脂肪組織的腸管一段,長15 cm,周徑1.8~3.5 cm,距近腫瘤斷端1.8 cm,遠腫瘤斷端10 cm見一潰瘍型腫物,腫物大小3 cm×2.5 cm×1.5 cm,腫物切面灰白色、實性、質脆,腸周發現5枚結節。鏡檢:腫瘤排列呈不規則管狀結構(圖2),腫瘤細胞核大小不等,可見核分裂象。免疫表型:MSH2、MSH6、MLH1、PMS2、Villin、COX-2、CDX-2、CK8/18、CEA、CK20均(+)。

乳腺腫物,眼觀:灰紅、灰黃色組織1塊,腫瘤大小3.5 cm×2.5 cm×2 cm,切面灰白色、實性、質脆。鏡檢:癌細胞大小不等、核大深染、排列成條索狀或小細胞集團,有的形成不規則的腺腔,可見核分裂象(圖3)。快速冷凍病理診斷:(左側乳腺腫物)浸潤性癌,具體類型待石蠟切片及免疫組化進一步確診。免疫表型:E-cadherin、VEGF和EGFR均(+),ER(中強+,70%),PR(弱+,10%),HER-2(3+),p120(胞膜+),Ki-67增殖指數60%。
為了進一步分析三種腫瘤的發生是否存在聯系及家族性遺傳,對患者行分子檢測:KRAS(+),BRAF(-)。進一步隨訪患者病史,發現患者無家族史。
病理診斷:多原發性癌(multiple primary cancer, MPC),(鼻咽部)未分化型非角化性鱗癌;(直腸)中分化腺癌;(左側乳腺腫物)浸潤性癌,非特殊型,Ⅱ級。
討論MPC是指不同器官和部位同時或先后發生的2種及以上的原發性惡性腫瘤[1]。目前隨著腫瘤診斷和治療水平的不斷提高,有關MPC的報道也逐年增多,且患者的生存期亦延長[2]。MPC該術語最初由Warren等[3]于1932年提出,其發生率為0.73%~11.7%[4],與單發的原發性癌相比,MPC的惡性程度增加且預后更差[5]。MPC分為同步性和異時性惡性腫瘤。同步性定義為初次原發腫瘤6個月內診斷出第2種惡性腫瘤,異時性定義為初次原發腫瘤6個月后診斷出第2種惡性腫瘤。無論是同步還是異時的MPC,對于此類患者的管理依然存在重大挑戰[6],這還會影響其預后及后續治療[7]。
目前,國內外仍然按Warren等1932年提出的標準進行診斷:(1)每一種腫瘤均是惡性;(2)各種腫瘤發生于不同部位且彼此獨立;(3)每種腫瘤均有其獨特的形態學特征,有各自的轉移途徑;(4)除外復發與轉移。
目前雖然對MPC的研究增多,但其發病機制尚不清楚。最常見的因素包括環境、激素、遺傳易感性、免疫系統異常以及因治療腫瘤的放化療的致癌作用等因素的綜合[8-9]。有些患者無家族遺傳性疾病,可能存在未知或罕見的遺傳因素決定了多種腫瘤的發展。隨著病理診斷和治療水平的提高,MPC的發病率逐漸提高,并日益受到學者的關注。然而,對于臨床醫師來說,現代醫學對這類患者的診斷、治療及延長生存時間依然具有挑戰[10]。
本例患者有鼻咽癌、直腸癌、乳腺癌三種惡性腫瘤,三種均為原發性腫瘤,且都有各自的臨床特點及病理組織學特征,三種癌間隔在6個月內,可以排除彼此相互轉移的可能性,故本例為同時性三重癌。隨訪患者病史后發現患者無家族史,且乳腺浸潤性癌與前兩種癌的關系尚不明確。
綜上所述,對于MPC的診斷與治療依然是腫瘤學及臨床醫學研究的難點[11]。因此,醫師應注意原發腫瘤部位以外腫瘤的出現,其可能是轉移性的病灶或新的病灶,如無禁忌應盡早切除,最大程度地保護患者的利益,并對患者進行持續隨訪。因此,對于原多發性腫瘤的生物學行為和預后需要進一步積累病例,為更好探索其臨床病理特征及分子學基礎打下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