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①

他是一位英語老師，給人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她他雙銳利的眼睛。②

如果坐在教室里的學生是一副懶洋洋、不思進取的樣子，他就會面帶慍色地盯著那學生，直到看得那學生脊背直冒涼氣兒，大氣都不敢出，全身心投入學習方才作罷。當然，他最陶醉的時候是站在講臺上朗讀課文。隨著那標準美式英語的節奏，身體也會一搖一擺的，拗過去又拗過來。這時，他的眼睛是動情的，閃著靈動的光。我們一邊欣賞他的朗讀，一邊暗笑他的癡。座位上有幾個人又不安分起來，抓耳撓腮者有之，深加工課本插圖者有之，亂翻書者有之，但這些小動作都隨著他朗讀的結束，默契地戛然而止。③

周五下午，窗外北風呼嘯，冷空氣在教學樓流竄，我們這些住校生像往常一樣，早已按耐不住那顆回家的心，激動興奮的神色寫在臉上。最后一節是他的英語課，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心里卻想著周末的安排：明天先睡個昏天黑地，然后讓老爸老媽請我吃個大餐，然后……我的嘴不禁吧唧起來，不由得想起我美好的寒假生活，想起厚厚的壓歲錢……“

“陳奕碩，你來回答一下第九題該如何做？”他的話把我從意識流中喚醒，我立刻站起來，卻怎么也想不起剛才老師問了什么。我支支吾吾不知所云，臉早已紅到了脖頸，我的答非所問引來了同學們的一陣哄笑。

“你下午放學留下來，給我講完這份試卷再回家。現在，站到班級后面去清醒一會兒。”我只好照他說的去做，站到后面時，我偷偷看他，發現他那銳利的目光正好掃射在我身上，眸光相接的瞬間，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

下課后，我跟在他身后走進辦公室，在他的引導下，我吭哧吭哧地講完了卷子。他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你很聰明，但是上課不認真，學習也不認真，真是有些可惜了。”再看向他的眼睛時，發現目光中既有幾分遺憾，又有幾分期許。④

我向老師道謝并保證以后認真學習。走出辦公室，燈火已昏，教學樓內早已喧囂散盡。我呼吸著室外清冽的空氣，腦子清醒了許多，想起老師的目光，暗下決心，決定在期末拼搏一下，證明自己。⑤

期末考試后，我的成績終于進入班級前十，我欣喜地跑過去向老師匯報。他伸出大拇指為我點贊，眼睛早已瞇成了一條縫，依舊是那么和藹可親……⑥

（陜西西安市鐵一中濱河學校）

①初看題目，我們便明確了本文的寫作對象是眼睛，而且是從第三人稱的角度寫的。眼睛一般用于外貌和神態描寫，又以神態描寫最能打動讀者。所以本文應對眼睛多多作描繪，讓習作內容更為出彩。

②開門見山，引出故事的主人公——一位英語老師，所要描寫的他眼睛的特點——銳利。這種簡潔的開頭頗有特色，吸引讀者繼續往下讀。

③通過兩處理細節來描繪他的眼睛，一是學生上課懈怠時，他怒目而視，這種威嚴也是眼睛（目光）所透出的“殺傷力”，生動真實。二是老師沉醉于讀書，眼睛透出了靈動的光，細節描寫非常到位，也把在坐的學生的表現描繪得淋漓盡致。

④本段寫得非常具體。深冬的環境描寫，“我”想入非非的心理描寫，“我”偷眼看老師又與老師的目光相接的神態描寫，以及老師為數不多的語言描寫，都是本文的亮點。細節描寫生動，符合學生的年齡特點，讀來饒有興味。

⑤細節上處理得恰到好處，環境描寫、神態描寫和心理描寫互相映襯，相得益彰。

⑥用老師的目光結尾，既點明了題目，首尾照應，又給人無盡的遐思。“銳利”與“和藹可親”并不矛盾，體現了老師嚴中有愛的性格特點，豐富了人物形象。

總 評

小作者以生動有趣的語言向我們講述了一位英語老師的故事，抓住了老師頗具特色的神態——眼睛（目光）來寫。習作敘述的事件雖然老套，但由于描寫角度獨辟蹊徑，語言描寫非常生動，讓素材煥發出新的生命。習作的亮點如下：

1.結構緊湊，多處點題照應。全文緊緊圍繞老師的眼睛來寫，開篇點出他是誰，眼睛有什么特點。行文時，略寫學生不聽講時和老師讀課文時眼睛的特點，從而塑造了老師嚴厲、樂業的形象特征。再詳細寫“我”上課不聽講，老師的目光以及對“我”的“懲罰”——站在班級后面，放學后來辦公室講題。最后簡言概括“我”學業有了進步。行文中處處寫老師的目光，首尾呼應，使習作的結構渾然一體。

2.描寫生動，校園氣息濃郁。習作最大的亮點就是運用了細節描寫行文，把學生的狡黠伶俐、努力認真等性格特點描寫得淋漓盡致。如看見老師瞪自己時脊背直冒涼氣兒，聽到老師讀書時暗笑老師的癡，和老師眸光相接時的驚慌……看似小毛病不斷的學生們，卻是最真實的。習作在這些細節上下足了功夫，大大提升了作品的藝術感染力。

（董問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