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序
流血是痛的
久望孤月而對花飲酒是痛的
那句“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寫出來是痛的,讀出來也是痛的
微醺著沿江閑談往事
把結痂的傷口,一一探尋,是痛的
用你散漫的步子,揭開一枚江心的圓月
是痛的。悲傷在兩個人倏忽的距離間
鏘然碰壁,身子也因此是痛的,但腳依舊
擺動在前行的路上。忘了那些疼痛吧
忘了紙簍里偏執的書信,那些絨羽般
飄落的字跡——如今卻像山石的剝落
寫詩是痛的,不寫詩也是的。對談的相視
痛過偏心的傘,杯中的酒,痛過藥罐里的連翹
不發一語地痛著
痛過逐漸縮小的路徑
而告別,就會有另一種痛
慧星般降臨、閃爍
掩過我們所談起的
火的禮贊
只是聽說
埋入經文中的人可以不死,不同于
低俯時的閱讀,在黃熾光下單調而堅定
的翻閱,往往更易換取用以沽酒的詩章
我的愛人,正如適當的哀傷可以下酒
你藉由經書曲彎的心跳,在不同
往事的形狀里,捏合你承盈四月的陶罐
在泥濘中梳理并保持,指的分歧
我的愛人,當我在雨水潮濕的回旋中遇見
你,我的燈光不再庇護發辮
沒有足夠的影子供我拉長,那些消遣寂寞的
杯狀物,它們在河流的交匯之處碰撞
復述赫斯提亞今夜無法停歇的舞步,并激蕩
起四濺的酒沫,和著河流彼刻的潺潳
解落菊花逃逸的尸首。我的愛人當此刻我們
沿河路的遺址下沉,能否棒起焰火的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