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柱 張文朗
疫情以來,限額以上和限額以下消費呈現明顯分化,前者已修復到疫情前水平,而后者仍然低迷。限額以上消費的快速增長,主要拉動來自于鄉村。疫情使得鄉村消費向線上“轉移”,對限額以上消費形成有力支撐。在鄉村消費“變局”之下,那些深耕鄉村的網絡零售龍頭或將更為受益,而鄉村本土的小微零售企業可能面臨更大的生存壓力。
國家統計局月度公布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是跟蹤社會消費情況的重要指標。該數據的統計包括兩部分,即限額以上企業消費品零售額(下文簡稱“限額以上消費”)、限額以下企業消費品零售額(下文簡稱“限額以下消費”)。限額以上企業是指年主營業務收入2000萬元及以上的批發業企業、500萬元及以上的零售業企業、200萬元及以上的住宿和餐飲業企業,主要為大中型企業;而營收規模相對較小、無法達到上述標準的,則為限額以下企業,均為小微型企業。國家統計局不公布限額以下消費數據,我們通常可以根據總的社會消費品零售額減去限額以上消費額,來大致推算限額以下消費數據。
疫情之后,我國限額以上和限額以下消費便呈現明顯分化。其中限額以上消費修復較快,2021H1兩年復合增速達6.5%,較2019年高2.6個百分點;限額以下消費2021H1兩年復合增速僅為3.2%,較2019年大幅下降7.2個百分點(見圖一)。
圖一:限額以上消費增速已修復到疫情前

即使剔除汽車、餐飲等擾動,考察非汽車類商品零售情況,2021H1限額以上和限額以下消費兩年平均分別增長7.1%和3.9%,仍然呈現明顯的分化。限額以上消費增速已高于疫情前,而限額以下消費增速低迷、遲遲未能修復到位(見圖二)。
圖二:剔除汽車和餐飲的消費品零售增速仍然分化

限額以上消費在疫情后的顯著改善,主要的拉動力量是來自于鄉村。2021H1全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中,城鎮兩年復合增速為4.5%、鄉村為4%,總體來看,鄉村消費修復略弱于城鎮。而限額以上消費中,鄉村的限額以上消費增速卻大幅高于城鎮(見圖三)。比如1-5月,河北省鄉村限額以上消費兩年復合增速20.4%,比城鎮高17.6個百分點、比2019年高9.6個百分點;城鎮的限額以上消費增速,則僅比2019年高1個百分點。浙江、吉林等其他樣本省份大多也呈現類似特征。這表明,疫情后限額以上消費的高增長,主要來自于鄉村地區的拉動。
圖三:疫情后主要是鄉村拉動限額以上消費

鄉村限額以上消費的大幅增長,反映了疫情下的鄉村消費變局:向線上“轉移”。疫情改變了居民的消費方式,加快推動了線下消費向線上轉移。相較于中小零售企業,限額以上的大企業線上銷售渠道更為發達,在疫情期間受影響較小、甚至可能受益于線下消費向線上的轉移,尤其是來自于鄉村的線上消費增量。2020年底較2019年中,鄉村網民數量增長37.7%,增速比同期城鎮網民增速高29.9個百分點、比2018年高27.4個百分點。全國網絡購物、網上支付的網民使用率均出現跳增,2020年底比2019年分別提高了4.3和12.3個百分點。鄉村電子商務快速發展,比如2020年全國淘寶村、淘寶鎮數量,分別較2019年增加1115個和638個(見圖四)。
圖四:鄉村電子商務發展迅速

文中圖片來源:中金公司
在鄉村居民消費快速轉向線上的“變局”之下,那些深耕鄉村消費的網絡零售龍頭或將更為受益。而與此同時需要關注的是,2021H1鄉村消費兩年復合增速為4%,比城鎮低0.5個百分點、比2019年低5個百分點,這意味著鄉村總體消費還比較疲弱,并沒有恢復到疫情前。面對網絡零售的競爭,鄉村本土的小微零售企業可能面臨更大的生存壓力,并對鄉村就業和收入的修復形成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