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內涵及其修復對策

王艷華 洪土林

摘要 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在生態文明建設中具有重要作用，是新時代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建設的重要手段。通過分析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在理念、范圍、對象、手段、目標等方面與傳統意義上生態修復的不同之處，剖析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在尺度性與層級性、整體性與系統性、完整性與功能性等方面的內涵，并從完善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思想、規劃、實施監督及技術標準體系方面提出國土空間生態修復選擇路徑，為有效提升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工作效果、促進生態系統可持續發展提供重要借鑒。

關鍵詞 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內涵;對策

中圖分類號：X3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305（2021）01–0141–03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社會經濟持續快速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提升，但同時也面臨著生態系統退化和生態環境遭受破壞等問題。這些問題已經影響和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中國社會經濟的發展，對人類福祉也產生了重大影響[1]。與此同時，中國國土空間及其生態系統正面臨著社會主要矛盾和經濟新常態變化、新型城鎮化轉型、鄉村振興訴求、環境污染問題等一系列重大挑戰[2-4]。為改善生態系統、應對一系列重大挑戰，國家提出了國土空間山水林田湖草整體保護、系統修復、綜合治理的要求。盡管國土空間生態修復作為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的重大戰略需求，但當前學界對于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的內涵及修復路徑等的認知仍然未達成理論共識，這些認知的解決對提升生態修復活動和管控水平以及修復效果持續發揮具有重要意義[5]。因此，基于國內外的相關研究和實踐，分析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內涵，探索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實施路徑，以期為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提供理論借鑒，為提升國土空間管理水平和空間治理能力提供理論支撐。

1 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概念界定與內涵剖析

1.1 概念界定

對“國土空間”的理解是界定“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概念的前提和基礎。根據《辭海》的釋義，“國土”指國家的領土，“空間”指與時間相對的一種物質存在形式，表現為長度、寬度、高度。為此，“國土空間”可理解為國家主權與主權權利管轄下的地域空間，包括陸地、陸上水域、內水、領海、領空等。國土空間既包括了不同空間尺度下山、水、林、田、湖、草、城、村、人等各類國土要素的空間結構與格局，還涵蓋了各要素之間、不同要素形成的系統與系統之間及單個要素與系統之間的物質交換和能量的流通，具有自然、社會、經濟、政治及空間關系等綜合特性，是一個復雜的綜合性空間。

伴隨生態修復實踐，早期國內生態修復研究主要側重于微觀尺度或局部區域受損的空間。隨著新時期國土空間治理尤其是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戰略要求的提出，研究尺度逐漸轉向宏觀或全域性、系統性的國土空間，生態修復術語也由此轉換為國土空間生態修復，體現了新時期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助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在理念上的一項重大突破，也符合當前國家生態文明建設戰略需求。然而，目前國內對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概念尚未形成共識，很多學者和專家對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的概念分別從修復對象、修復路徑、修復目標等進行了闡述[6-11]。

與傳統意義上的生態修復相比，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在理念、范圍、對象、手段、目標等方面均有變化。在理念上，以“山水林田湖草是一個生命共同體”理念為根本，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強調“山、水、林、田、湖、草”整體保護、系統修復和綜合治理;在范圍上，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由相對分散、獨立、單一類型或要素的小尺度范圍，到空間尺度更為宏觀，注重不同空間尺度效應，強調全域性國土空間要素（自然—社會—經濟系統）相互關聯及其生態過程的完整性，解決好跨行政邊界、跨區域、跨流域的生態系統性、整體性和完整性問題;在對象上，由單一類型自然要素向“山、水、林、田、湖、草、城、鄉、人”等全要素統籌修復轉變，更強調系統性、整體性、綜合性;在手段上，堅持“保護、恢復、修復、整治、重建”相結合，打破“工程思維”，整體施策、多措并舉;在目標上，由解決單一類型生態系統問題向國土空間生態功能提升轉變，實現生態功能的可持續與提升。多尺度、全要素、多途徑、全過程的系統性、整體性、完整性生態修復已成為共識。

綜上所述，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的概念可表述為：它是以實現國土空間生態系統功能為目標，遵循“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的核心理念，對退化、受損或完全破壞的國土空間生態系統，通過整體施策、多措并舉，對國土空間生態系統進行系統性、整體性、完整性及協同性修復的活動。

1.2 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的基本內涵

基于以上分析，可將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的內涵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1.2.1 尺度性與層級性 不同的干擾所發生的時空尺度不同。受干擾影響的國土空間生態系統問題有一個相對應的尺度，表現為不同空間尺度生態修復關注的重點不一樣。因此，需要厘清不同空間層級國土空間的生態格局、生態過程及生態問題，并把握這些方面在空間層級上的邏輯關系，做好上下層級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目標任務的傳導，構建多層級修復網絡體系，實現生態系統的健康、完整和可持續發展。準確理解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必須注意其尺度性和層級性。

1.2.2 整體性與系統性 國土空間是一個典型的“自然—經濟—社會”統一體，是人與自然環境相互作用的集中場所。在這個統一體中，自然因素（生態因素）、經濟因素和社會因素相互聯系，相互作用，共同組成一個有機整體。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直觀對象是“生態系統”，但其潛在及修復的對象本質上是“自然—經濟—社會”復合系統，修復解決的根本問題是協調社會經濟發展與生態功能的穩定與提升。新時期國土空間生態修復以“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為根本理念，修復對象不僅是山水林田湖草等要素構成的自然生態系統，還包括與自然生態系統相互聯系、相互作用且對自然生態過程有影響的社會、經濟要素系統，實現國土空間全要素、全過程的系統修復。此外，針對生態系統受負面干擾影響程度，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強調以自然恢復為主、人工干預修復為輔相結合的系統性修復措施，達到“整體保護、系統修復、綜合治理”效果。

1.2.3 完整性與功能性 國土空間要素及要素之間相互聯系與作用在分布上具有連續性和相對完整性，特別是自然生態系統，更是具備連續性和完整性，否則就失去了生態系統存在的基本條件。也正是存在空間要素之間完整的物質、能量、信息等交流過程，使得國土空間生態功能得以存在與發揮。因此，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的目標必然是修復國土空間生態功能，包括生態系統過程、生態系統性質和生態系統穩定性[12]。

2 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的路徑選擇

2.1 以生態系統理論為基礎，完善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思想體系

國土空間是集“社會—經濟—自然”活動以一體的復合載體，由自然生態環境、人類活動、社會經濟關系相互聯系作用構成。由此，國土空間生態系統演替的動力來源于自然和社會兩個方面，且自然和社會耦合會導致不同尺度的國土空間生態系統特殊的運動規律。在實踐中，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應遵循自然規律，用生態系統理論的思想方法看問題，踐行“山水林田湖草是一個生命共同體”的理念，將國土空間生態系統看成是一個有機生命軀體，將人和人類活動看作國土空間生態系統的有機組成部分，整體性、系統性、綜合性統籌修復，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此外，基于生態系統理論的思想方法，還要求從生態修復對象、主體、環節、方法等方面進行系統治理。從對象上看，應遵循生態系統的整體性，統籌山水林田湖草修復;從主體上看，應發揮國土空間各方力量，統籌發揮政府、社會等各方修復合力;從環節上看，應重視源頭預防、過程管控、末端修復全過程，統籌生態保護修復的各環節;從方法上看，應堅持系統修復方式多樣化，綜合運用工程、行政、經濟、技術、法律等多種手段，統籌推進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取得實效。

2.2 以修復規劃為核心，完善國土空間生態修復規劃體系

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是為了實現國土空間格局優化、生態系統完整與穩定及生態功能提升的目的，它是一項系統性、綜合性工程，涉及修復規模較大、內容較為復雜、時間跨度較長，且具有較強的區域性，需要對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活動進行統籌謀劃和總體設計。要強化國土空間生態修復規劃體系構建，橫向上強化“總體性規劃—專項性規劃—方案設計”三層規劃銜接，明確這三層規劃應遵守的規劃理念、布局導向及管控原則與關鍵指標。總體性規劃重點包括國土空間生態修復總體戰略、目標和引導，突出戰略性、綱領性和功能性;專項性規劃落實總體性規劃制定的戰略、目標和格局;方案設計則體現落地性和實施性，突出生態修復實施范圍、目標、內容及效果。縱向上以國土空間生態修復規劃為主線，強化“國家—省—市—縣”四級規劃傳導力，在國家和省級層面突出規劃的政策屬性、戰略性和引導性，市縣層面統籌兼顧規劃彈性和剛性，尤其在縣級層面應統籌規劃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活動的實施范圍、目標、內容、投資及有關要求，以有效保障和整體推進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活動，實現山水林田湖草整體保護、系統修復、綜合治理。

2.3 以綜合措施為手段，完善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實施監督體系

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僅憑單項技術或工程措施是難以完成的，且修復效果也不夠理想，必須因地制宜采取綜合措施開展修復工作。綜合措施不僅包括硬措施，如工程措施，還涵蓋相應的軟措施，如政策制度。硬措施主要是針對國土空間生態系統受損且依靠生態系統自身功能又難以修復狀態下采取的必要措施，以協助生態系統功能修復，而軟措施則是貫穿任何狀態下的國土空間生態修復全過程。新時期，國土空間生態修復要以人工建設為主轉向自然恢復為主，因此應建立和完善以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法律法規、規劃實施監管、生態修復監測預警、績效評價與考核等為核心的法律制度體系，以全面提升國土空間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

2.4 以技術創新為核心，完善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技術標準體系

當前，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技術標準主要是以單一要素為對象，分散在涉及要素的相關部門，并未形成統一的技術標準體系。由于當時制定技術標準的背景、目標及要求等不一致，這些分散在有關部門的技術標準存在不協調、不銜接，甚至相互矛盾的現象。而且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是一項涉及生態、工程、環境及經濟、社會、管理等交叉學科的系統工程，并不是單個學科能夠解決的問題，需要統籌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加強技術融合創新。目前，應重點加強生態系統調查評價、規劃及生態建設、監測與修復后評價等技術標準研究，為國土空間生態修復活動提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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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艷飛

Discussion on the Con-

notation and Counterm-easures of Ecological Restoration of Territorial Space

WANG Yan-hua et al （Xinjian Branch of Nanchang Municipal Natural Resources Bureau， Nanchang， Jiangxi 330100）

Abstract Th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of the territorial space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is an important mean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governance system and governance capacity in the new era. The article analyze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concept， scope， objects， means， and goals of th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of the territorial space and the traditional ecological restoration， the article also analyzes the countermeasures of the territorial spac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from the aspects of scale and hierarchy， Holistic and systematic， Integrity and functionality， etc. The article further improves th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thinking， planning， implementation supervision and technical standard system of territorial space， and proposes a possible path for territorial spac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which provides an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effectively improv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territorial spac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and promoting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ecosystem.

Key words Territorial spac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Connotation; Countermeasu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