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創的電視劇》:中國第一部電視劇藝術理論成果新考

■ 林 卉 司長強

一、考證的背景與問題的提出

1958年5月1日,中國第一家電視臺——北京電視臺(后更名為中央電視臺)首次試播成功,電視廣播成為繼無線電廣播后又一公共傳播途徑。試播前夕,主管廣播事業的中央廣播事業局黨組在給中共中央宣傳部、國務院并轉黨中央的報告中明確了該臺的工作方針:北京電視臺應根據自己的工作特點,擔負起宣傳政治、傳播知識和充實群眾文化生活的任務。盡可能反映當前國家和人民政治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報道社會主義的成就,宣傳科學技術知識以及介紹各種優秀劇目和藝術影片,并為少年兒童準備一定數量的節目。①在實際操作中,無論是新聞、文藝演出還是國外作品轉播,這一時期北京電視臺的節目內容都是圍繞這一方針展開的。同年6月15日,一部通過廣播劇作品改編而來的劇作《一口菜餅子》在北京電視臺以直播方式播出,當時的創作者們發現自己在完成了一次“憶苦思甜,珍惜糧食”主題的宣傳任務的同時還開創了一種全新的節目樣態,遂將其命名為“電視劇”。隨著這部只有一個場景、兩臺攝像機、20分鐘時長的作品問世,中國電視劇的歷史就此展開。在這之后,上海、哈爾濱、廣州等地三十余家電視臺、試驗臺、轉播臺相繼開播,中國的電視事業漸具規模,更多的電視劇作品也陸續誕生。從1958年到1966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爆發前的8年時間里,全國以當時通行的“直播”方式播出的電視劇大約有210部左右。②

關于中國電視劇藝術的理論探索在這一時期尚未得到充分發展。一方面,這一時期的電視機普及率較低,可以看到電視劇作品的觀眾數量有限；另一方面,受當時各電視臺的技術條件所限,所有的電視劇作品都以直播形式播出,幾乎沒有留下影像資料,為后續研究留下了較大的難度。因此,真正關于電視劇理論的探索要到20世紀80年代電視藝術逐漸引起學界重視后才大規模展開。而關于中國最早的電視劇理論成果,學界也曾連續有過幾次考證。原北京廣播學院電視系教師任遠自20世紀70年代末期開始陸續發表了《談談電視劇》③《電視劇雜談》④《美國電影、電視、電視劇》⑤《電視劇的主要特性》⑥等文,引起電視藝術界的較大關注,一度在《中國電視藝術發展史》⑦等著作中被認定為中國最早將電視劇作為獨立藝術形態加以理論闡述的學者；而中國傳媒大學廣播電視藝術學專業在讀博士生張國濤在2007年發表了《中國電視劇第一篇理論研究文章考》⑧一文,考證后認為時任中央廣播電視實驗劇團⑨演員趙玉嶸老師在1964年發表的《電視劇淺議》⑩一文為更早的闡釋分析電視劇藝術理論的作品,因該文既明確了電視劇是一種“獨立的藝術形式”,又對這一時期電視劇的特點進行了系統的總結,還就“舞臺劇的電視處理”及“直播電視劇與電視劇影片”等主題加以分析,是一篇早于任遠教授作品的電視劇理論研究成果。

電視劇史論作為中國電視劇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客觀且真實地反映著中國電視劇的發展進程,每一個具有典型意義的史實、史料、史觀的發現與深度挖掘都有可能是對中國電視劇歷史版圖的一次新的理解、塑造和重組。本文要介紹的則是一份新近發現的電視劇相關史料,內容為一篇更早于《電視劇淺議》的電視劇理論研究文字。

二、口述歷史檔案中發現線索

2006年,時任中央電視臺主持人崔永元在為其擔任制片人的電視欄目《電影傳奇》收集素材的同時,也帶領團隊成員開展了對老一代電視藝術工作者的訪談。在兩年的時間里,項目共完成了全國最早成立的六家電視臺共60余人的口述歷史訪談,并在2012年成立中國傳媒大學崔永元口述歷史研究中心時將所有訪談資料一同帶入該校,對外開放供學界研究所用。這其中,時任中央廣播電視實驗劇團劇目組組長、電視劇編劇曹惠所談的內容中包含了一段大家集體鉆研電視劇理論的往事:

當時大家都面臨這么一個課題:什么叫電視劇？各寫各的,咱們借鑒國外經驗做一番理論方面的研究是十分必要的。那時候我們注重理論指導,進行理論研究,因此在1959年劇目組就委托高方正和何允榮兩位同志搜集資料,那時主要是國外的,國內什么都沒有。編出個小冊子主題就是“什么叫電視劇”,看看國外世界上各家的論法編出這本小冊子。這個電視藝術資料性的小冊子他們自己沒有署名,那時候大家都不愿意出什么名,(最后)寫的集體創作。

曹惠提及的這條關于1959年寫就的電視劇理論資料的線索在高方正本人的口述訪談中并未提及,而經詢原中央廣播電視劇團副團長、后調入珠江電影制片廠的辛躍先老先生后得知,何允榮在1971年隨丈夫殷亮調入珠江電影制片廠后,已于20世紀90年代到美國定居,同樣沒有留下這一話題的相關資料。在其他親歷者的口述歷史訪談及各類傳統文獻檔案中,這條線索也沒有得到更深入的挖掘。幾經周折,在中國傳媒大學崔永元口述歷史研究中心資料館藏部張龍珠老師的幫助下,終于在某收藏機構查找到這本“小冊子”,得見這份資料的真面貌,明確了曹惠老師提及的理論研究成果為1959年7月由中央廣播電視實驗劇團集體創作的油印本參考學習材料《獨創的電視劇》(封面見圖1),資料共20頁,全文共一萬多字。

圖1 《獨創的電視劇》封面

三、《獨創的電視劇》主體內容框架

《獨創的電視劇》共包含十一個大主題,每個主題自成一篇短文,分別被命名為:

1.電視劇與舞臺劇有什么區別；2.電視劇與電影的區別在哪里 它們之間的共同點是什么；3.無線電廣播對電視廣播的影響 無線電廣播中的聲音形象,聲音在電視劇中的作用；4.電視劇的腳本 電視節目中作者的敘述詞和描寫詞,編輯的作用；5.電視節目中插入鏡頭和補拍鏡頭的作用 使用插入鏡頭和補拍鏡頭的范圍；6.電視音樂演出；7.兒童編輯部的電視劇；8.電視劇導演；9.電視劇的處理 彩色 立體布景 鏡頭的深度；10.從電視發射管上攝制電視劇的準備工作和程序；11.電視劇院。

從藝術形態到創作方法再到技術手段,這份資料詳細論述了電視劇工作相關的方方面面。從內容上看,文中多次出現“莫斯科電視臺”“中央電視臺”兩個機構名稱及后者的部分創作情況,經查,1951年3月22日蘇聯部長會議作出決定,將莫斯科電視臺改為蘇聯中央電視臺,故二者為同一家機構。由此可得出該資料主要介紹了蘇聯中央電視臺電視劇創作理論,符合新中國這一時期各領域建設中對蘇聯的借鑒和學習。因篇幅所限,本文僅將《獨創的電視劇》首尾兩個部分的文字加以公開,從中可以概括了解創作者們的意圖。該資料開篇和結尾分別寫道:

在這個報告中,我們打算把電視廣播藝術的最重要、最有前途的部門之一,即獨創的電視劇部門的工作經驗所推演出的某些想法,介紹出來。播送莫斯科電視臺在這一部門的組織工作,是并不見得有趣的。每個電視臺都可以根據各自的工作條件,來決定這些組織形式。因此,我們打算從理論上概況我們的經驗,揭示這一新藝術的劇作特征,其發展的特點和規律。

(正文部分忽略)

上述見解尚未經過實踐考驗,只是作為創造性討論的一個開端。在編攝新穎電視劇方面所獲得的成就,就像對一種最受歡迎的電視節目一樣,廣大觀眾對電視劇感到巨大的興趣。各電視臺之間進一步交換電視廣播中這個專門領域的經驗將會更深入地揭示電視這門新的藝術的規律,從而在理論上概括和論證電視的發展。

通過口述歷史訪談內容中的線索和原始文獻具體文本的互證,可以確定《獨創的電視劇》將剛剛在中國誕生了一年的電視劇藝術作為一門“獨創”的藝術加以討論,結合蘇聯已有理論與中國自身的創作經驗,對電視劇的劇作特征、發展特點、發展規律等方面都進行了詳細的論述,完全可以作為一部詳實的電視劇理論成果。

四、《獨創的電視劇》的理論梳理

對《獨創的電視劇》的理論觀點進行梳理和歸納后,可總結出如下內容。首先,該資料集中探討了電視劇與舞臺劇、電影的相互關系,作者將這一部分安排在全文的前兩小節足以說明它的重要性,或者說在電視劇藝術剛剛產生和萌芽的階段,電視劇藝術從業者就已經開始意識到電視劇是從本質上區別于舞臺劇和電影的,有必要恰當且全面地找出其共性和差異,這也是電視劇藝術能夠脫離前者而成為一門獨立藝術的物質基礎。以舞臺劇為參照物,文中強調并闡釋了要深入把握電視劇藝術“時空性”及“科技性”的價值和意義,指出了電視表演的真實性、生活性及其美學的獨特性,分析了電視劇的鏡頭表達特性和其藝術價值。同時,電影和電視劇均作為以影像為內核的藝術形式,但當時直播背景下電視劇的剪輯和播出幾乎是線性且同時發生的(由兩部及以上攝像機,再通過控制桌后導演的調節來完成),而電影則可看成是“分時”“分段”“分工”完成的,拍攝、制作與播出是相對獨立的程序,進一步明確了兩種藝術在工作流程上的差異。

其次,該文側重于對電視劇藝術雛形階段基本要素的把握和探索。就聲音層面而言,肯定了無線電廣播發展時期所積累下來的聲音基礎為電視劇藝術所帶來的啟發及藝術效果的提升,奠定了“電視聲音”在電視劇中與圖像的同盟者身份,并提出要為電視劇專門創作音樂以完成優質影像表達的想法,反映出電視劇的聲音元素在這一時期已得到了肯定和重視。就表現形式層面而言,電視劇藝術開始突破“固定”的表達形態,嘗試用插入鏡頭和補拍鏡頭等新鮮的樣式充實電視劇手段,“有助于電視劇的中心情節更加突出”,讓觀眾有更好的融入感和代入感,但是這種“插入”和“原生”畫面之間的協調仍處于進一步探討之中。就電視圖像的處理層面而言,該文對電視劇的拍攝和表達也萌生了敘事之外的審美意識,如布景、美工、色彩、鏡頭等相關問題。

最后,文中已出現對電視劇類型、分工和未來性的多種思考。其一,這一時期的電視劇創作積極響應并落實中央廣播事業局所提工作方針中的“為青少年兒童準備一定數量的節目”,電視劇開始出現以受眾對象為標準的類型劃分,融合知識性和教育性于一體的兒童電視劇創作建議被提出來。其二,對電視導演的基本素養、業務能力、任務分工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新的劃分方式,作為一種從“合作式”導演過渡到導演的主體負責制,體現了導演身份和功能的實質性變化。其三,從“直播期”向“錄播期”的眺望,這是伴隨電視技術的發展,電視劇藝術從“一次性”消費變為可被保存下來的圖像成為一種可能(莫斯科電視臺在此前已經開始利用這種方式制片),如此,可供錄制和重復使用的圖像一方面節省了反復出演和拍攝的成本,另一方面也讓電視劇成為了可供復制和流通傳播的藝術形式,這一思考在當時具有前瞻性。

五、《獨創電視劇》對中國電視劇理論探索的意義

(一)突破性:完成了從“無”到“有”的跨越

作為一種新藝術樣態的理論開創,《獨創的電視劇》在對蘇聯電視藝術借鑒的基礎之上起草和勾勒了中國電視劇藝術早期發展的雛形。這說明電視劇在中國發展僅短短一年之后,廣大電視工作者就已經開始有了一種強烈的職業敏感并能夠進行深度觀察,善于抽絲剝繭式的辯證思考。這種積極的探索意識在當時薄弱的物質和經驗積累上來說是非常困難的,正因如此也更顯示出其難能可貴。盡管文中包含了對國外經驗的介紹,但同樣也有中國電視劇創作者自身短暫經驗的提煉,所討論的問題也大都是關乎電視劇藝術本體和發展的相關理論問題,較為廣泛、包容且創造性地完成了中國電視劇藝術理論從“無”到“有”、從“零”到“一”的質性突破,完成了對電視劇藝術作為一種獨立藝術形式的肯定和開創性思考,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早期學術性的梳理、探討和爭鳴,我們才有自信和底氣說中國的電視劇藝術理論與電視劇藝術實踐幾乎是同步、同頻發展起來的。這一論證,對中國電視劇藝術實踐和后續深入的理論探討具有一定的啟發意義。

(二)創造性:初步搭建了中國電視劇理論的框架

《獨創的電視劇》的整理和編纂是在中國電視事業還相對閉塞的環境下完成的,在那個電視機、電視劇都尚未普及的年代,一部分電視從業者已經敏銳地具有了對“電視劇”理論性系統探討的最初的意識和想法,并以20世紀50年代末中國的電視劇實踐、經驗與困惑為突破口進行了較為全面的闡釋。它的艱難之處在于電視劇研究在當時的文化語境之下是沒有“參考系”的,但對于一門新生藝術的研究又不能憑空捏造,所以只能是在借鑒國外相關研究大方向的基礎之上,憑借著對中國電視劇短暫實踐的反思、對相關藝術門類的“族類”思考,以及對電視劇這種新藝術樣式的敏銳且具有長期意義的建設性思考而形成的理論性的匯編。在此過程中一方面肯定了電視藝術要從其相近、相鄰的藝術門類中汲取養分,另一方面也指出必須深入發現和挖掘其區別于其他藝術門類的“特異性”,才能深入地完成對中國電視劇藝術整體性的認識和超越。雖然這些文字現在讀來難免覺得有些簡單和粗糙,但在當時的時代和媒介語境之下這些借鑒、歸類、比較確實是一種“新文化的輸入”,也是一種新藝術形態在剛剛誕生加之理論空缺時期對中國電視劇藝術理論的創造性建構,具有相當的引領性和啟示性。

(三)實用性:以中國電視劇實踐為研究起點和落點

與上文提到的當時零散發表于報紙、雜志上的探討電視劇藝術的文章相比可以看出,這些文章更側重對電視劇微觀層面具體問題的分析和判斷,缺乏一種對于電視劇能夠作為獨立藝術的整體性的把握和格局,只能作為一種考察的個體視角。而《獨創的電視劇》作為一本“小冊子”,卻是以中國電視劇實踐的現實需求為邏輯的起落點,過程中貫穿了對電視劇藝術較為連貫的思考。因而我們看到,這份文字囊括了對電視劇獨立性、本體性、藝術性、新類型和發展性探討等問題,幾乎涵蓋了這一時期電視劇發展最為迫切的理論問題和現實需要,具有很強的實用價值。雖然書中所集中討論的理論和主體內容放到現在看來都是一些基本概念問題,但在中國電視劇事業的起步時期確實體現為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需要這種清晰的界定。這些問題的探討將電視劇誕生后一段時期內懸而未決的觀念加以理清,對于中國電視劇藝術當時的創作走向,以及中國電視劇理論建構都有直接、具體且深刻的影響力。

《電視劇淺議》及《電視劇雜談》等文中所涉及到的如“電視劇的相關特征特性”“電視劇與舞臺劇的問題”等相關議題,也都能夠在《獨創的電視劇》中找到探討的源頭。不同的是,高、何在創作《獨創的電視劇》一文時,中國的電視劇事業剛剛起步一年,全國僅有北京和上海兩家電視臺有電視劇播出,作品總量僅有十余部,實踐經驗的積累和可參考內容都極少。可以說《獨創的電視劇》是學習國外相關理論并結合當時已有的中國本土電視劇創作經驗和認識而寫就的中國第一部關于電視劇的理論成果,而《電視劇淺議》及《電視劇雜談》則是具體分析初創和復蘇時期中國電視劇藝術特性的理論文章,后兩者的分析相較于前者更為深入地聯系中國電視劇的實際創作,具有更強的理論本土化特質。

事實上,自電視劇藝術在中國誕生起,關于電視劇藝術特性分析的文章就以各種形式被多次發表出來。除《電視劇淺議》之外,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2006級博士生熊國榮在其研究過程中也發現了7篇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發表的電視劇藝術相關文章。如歐冠云發表在《新民晚報》1958年10月11日第2版的《電視劇是怎樣的？》,采訪并援引了上海電視臺導演周峰對電視劇的理解,“像電影,像話劇,但不是電影,也不是話劇”,“電視劇是一種新穎的技術、具有自己的特色”；周峰本人發表在《解放日報》1961年7月30日第4版的《漫談“電視劇”》一文,談到當時的電視劇“不能將演出記錄下來,像電影片那樣隨時可用”,“是一種正在摸索成長中的表演藝術”；小予發表在《北京晚報》1962年3月28日第2版的《廣播電視劇團所見》記錄了記者本人帶著讀者提出的問題到中央廣播電視劇團訪談過程中的具體見聞。此外還有石梁發表在《廣播業務》1963年第6期的《改編〈相親記〉雜感》、木木發表在《廣播業務》1963年第12期的《電視劇能否采用象征性的景？》和孫企英發表在《廣播業務》1964年第1期的《電視劇〈火種〉導演札記》等,都從不同角度切入并分析了電視劇藝術。這些文字大多持欣賞、觀察和存疑的態度分析電視劇,雖不能冠以“理論成果”之名,但都是非常寶貴的中國電視劇藝術發展史研究素材。

本次研究樣本的發現有其偶然之處，同時也有值得電視藝術研究者重視的必然性。電視劇是以電子技術為媒介的綜合藝術,它繼承和發展了戲劇的傳統和理論,又突破舞臺框框時空的限制；它囊括電影的藝術表現手段,熔文學、戲劇、音樂、舞蹈、建筑藝術精華于一爐；它深入千家萬戶，具有任何藝術形式所無法比擬的群眾性。 而在時效性帶來的宣傳優勢、技術水平帶來的播出方式限制、經濟條件帶來的傳播范圍局限等方面之外，其藝術特性在當時尚在第一代電視劇人的挖掘與探索中，并未形成文字并加以傳播。因此，對于這門距今僅為幾十年的藝術品類的形成，我們一方面確能看到廣大研究者采用了同其他經典藝術品類同樣的研究方式對其加以總結和評論，另一方面，過往的絕大多數研究也遺漏了對近在咫尺的親歷者聲音的收集和總結，以至于錯失了許多新的研究線索的發掘機會。

注釋:

① 楊偉光:《輝煌的過去 燦爛的未來——紀念中央電視臺創建35周年》,《中國廣播電視學刊》,1993年第5期,第7頁。

② 趙玉嶸主編、陳友軍編著：《中國早期電視劇史略》,中國電影出版社2008年版,第9頁。

③ 任遠:《談談電視劇》,《光明日報》,1979年12月9日,第4版。

④ 漢生(任遠筆名):《電視劇雜談》,載《電影與戲劇》(第1輯),上海文藝出版社1980年版,第356頁。

⑤ 任遠:《美國電影、電視、電視劇》,載中國電視劇制作中心編著：《電視劇研究資料選編》,1984年第1輯,電視劇雜志社,第84頁。

⑥ 任遠:《電視劇的主要特性》,《電視文藝》,1983年第3期,第42-45頁。

⑦ 參見鐘藝兵、黃望南主編:《中國電視藝術發展史》,浙江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⑧ 張國濤:《中國電視劇第一篇理論研究文章考》,《現代傳播》,2007年第1期,第89-92頁。

⑨ 中央廣播電視實驗劇團在原中央廣播劇團基礎上成立,自1958年北京電視臺成立就是該時期該臺電視劇的主要創作機構。

⑩ 趙玉嶸:《電視劇淺議》,《廣播業務》,1964年第8期,第29-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