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瑋
原文
兩大之間,敵脅以從,我假以勢。困,有言不信。
注釋
處在敵、我兩強之間的小國,當它受到敵方威脅時,我方應積極出兵相助,并借機滲透自己的勢力,因此不需要損失一兵一卒就可以慢慢控制它。這就是《周易》中“困卦”所說的,對處在困境中的小國,僅僅是口頭承諾而無行動,是不會得到它的信任的。
故事
虢國是晉國的世仇,但這兩個敵對國家的邊界并未相接,中間還隔了一個虞國。虢國和虞國關系密切,而且世代交好。晉獻公一心想要滅掉虢國,以振興晉國的威望,完成先祖的遺愿。為了達成這些目的,不可避免地,一定要經過虞國的領土。
晉獻公采用大臣荀息的計策,準備了非常珍貴的禮物——四匹天下罕見的良駒和一塊晉國王室歷代相傳的玉璧,然后派大臣為使,卑辭厚禮地向虞君請求借路,讓晉國軍隊能到達虢國。虞君見大國竟然重寶相贈,對他這個小國如此謙卑禮敬,加上貪求那珍貴的好馬和美玉,便答應了晉國的請求。
虞國大夫宮之奇聞聽此事,急忙入宮面見虞君,諫阻說:“若國君借道給晉國,那么虞國就要滅亡了!長久以來,虞、虢互為屏障,合則兩利,分則兩傷,二者間的關系好比嘴唇和牙齒,一旦嘴唇沒有了,牙齒就會遭受到風寒。所以,兩國應該是相互依存,彼此扶助,實在是缺一不可啊!若晉軍消滅了虢國,恐怕回過頭來就要滅掉虞國,所以懇請國君千萬要拒絕晉國的要求。”
但虞君并不相信宮之奇所說的話,仍然決定借道給晉國。宮之奇知道虞國必會因此而滅亡,便率領族人離開了虞國。
三個月后,果然如宮之奇所料,晉軍攻滅虢國后班師回朝,途中駐扎于虞國時,荀息突然率領奇兵,迅雷不及掩耳地突襲虞國首都,俘虜了虞君。于是,虞國就在虢國之后被晉國消滅了。
荀息從虞國王宮中取得之前送給虞君的寶物,當他牽馬捧璧來向晉獻公報捷時,獻公高興地笑著說:“傳國玉璧仍舊和以前一模一樣,只有馬的年歲陡然增加了一些,但總算都歸回了晉國。這些天下至寶我怎么舍得送人呢?只不過請虞君暫時保管而已,他未免把我的用意想得太天真了吧!”
虞君懊悔當初不聽宮之奇“唇亡齒寒”的勸告,但哪里還來得及呢!虞國為了眼前的一點利益,居然拋棄了虢國這個戰略伙伴,最終自食亡國之恨,教訓是極為深刻的。
(摘自《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北京團結出版社,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