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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的先祖:明刊《石湖志》圖繪的鄉族勢力與地緣策略

2021-08-05 09:00:20萬笑石
文藝研究 2021年7期

萬笑石

在現存歷代方志中,明弘治年間刊印的《石湖志》是較早重視圖像敘事功能的一部志書①。該書最初由莫震編纂,后由莫旦增修定稿并付梓于世。書中刻有一幅《莫氏慶壽圖》(圖1),展現了吳江縣莫氏家族為莫震賀壽的場景。圖中壽星端坐上首,身側榜題為“由庵,同知致仕,八十”。據《石湖志》記載:莫震,號由庵,官至延平府同知,六十二歲致仕里居②。結合榜題,可知《莫氏慶壽圖》描繪的是莫震八十大壽時的情形。

此次慶壽活動不僅繪有圖像,還記以文字,圖與文共同刊載于《石湖志》。據《石湖志》之“奉政大夫福建延平府同知致仕由庵先生莫公震”一條:

弘治戊申,壽登八十,而從弟邉雷壽亦如之,奉詔著仕服。從姪宏以訓導致仕,年六十二,而旦亦年六十。誕日開宴,孫曾滿前,親友畢集,皆歆艷焉。③

圖1《石湖志》刊《莫氏慶壽圖》 明 木刻版畫版框23.4×13.6cm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作為當地的官宦世家,莫震及其家族的確令人“歆艷”。家族始祖本居湖州,自宋代徙居蘇州府吳江縣,仕宦者在宋代有廣德知軍莫子文,在明代有戶部左侍郎莫禮、延平府同知莫震、南京國子學正莫旦、湖廣安陸縣學訓導莫宏、訓導莫潛④。其中莫旦、莫宏和莫潛分別為莫震的子、侄、孫,三人都出現在《莫氏慶壽圖》中,各自榜題為“男旦,斈正”“姪宏,訓導”“孫潛,生員”(此時莫潛尚未為官)。除卻幾位家族驕子,圖中還有多人前來祝壽,他們占據廳堂各個角落,甚至延伸至庭院,顯示出慶壽活動的盛大與隆重。

然而,《莫氏慶壽圖》所繪盛況與《石湖志》文本中的“親友畢集”有所不同。除了侍從,圖中成年男性皆以榜題標注身份,可知都是莫氏家族成員,隨侍的女性和兒童亦應同屬族中親眷。因此,《莫氏慶壽圖》沒有描繪任何參加壽宴的友人。為何《莫氏慶壽圖》與《石湖志》記載的文本存在出入?如何看待它在一部方志中的圖繪意義?從《莫氏慶壽圖》到《石湖志》其余插圖,本文將揭示莫氏家族如何借助圖像彰顯自身形象、社會地位與地方認同感⑤。

一、作為家族群像的《莫氏慶壽圖》

需要承認的是,《莫氏慶壽圖》與《石湖志》相關文本的大部分描述相符。圖中莫邉雷拱手坐在壽星莫震的下首,頭戴烏紗帽,身著官袍,榜題為“弟邉雷,壽官”。比較前文所引《石湖志》的慶壽文本,其首句稱“弘治戊申,(莫震——引者注)壽登八十,而從弟邉雷壽亦如之,奉詔著仕服”,說明莫邉雷和莫震同年出生,弘治元年莫震八十壽辰,恰好莫邉雷也年滿八十,并被天子賜予冠帶。因此《莫氏慶壽圖》中的莫邉雷和莫震一樣著官員冠服,榜題稱之為“壽官”⑥。

《石湖志》記載的“從姪宏以訓導致仕,年六十二,而旦亦年六十”以及“誕日開宴,孫曾滿前”也被《莫氏慶壽圖》如實描繪。“從姪宏”指莫邉雷之子莫宏,他以湖廣安陸縣學訓導致仕⑦。在《莫氏慶壽圖》中,莫宏手捧杯盞,身側題有“姪宏,訓導”。文本中的“旦”即莫震長子莫旦,他和莫宏在圖中分侍于香幾左右。至于“誕日開宴,孫曾滿前”,《莫氏慶壽圖》將其描繪為廳堂右側莫震的孫子莫潛和廳堂左側的孩童(榜題“曾孫四人”)。

除將友人減省外,《莫氏慶壽圖》幾乎完整刻繪出《石湖志》關于莫震八十壽誕的文字內容,并且還透露出許多文本未曾記錄的信息。該圖遵照禮節,將家族成年男性分作三個層次,每層之間留有一定空間。第一層最為尊貴,即坐于廳堂上首的莫震與莫邉雷。除他們二人外,其他人或行或立,皆無座位。第二層靠近兩位長輩,可視作承上啟下的核心層,從左至右分別是莫震長子莫旦(“男旦,斈正”)、莫邉雷之子莫宏(“姪宏,訓導”)、莫震仲子莫昊(“男昊,生員”)和莫震孫子莫潛(“孫潛,生員”)。第三層立于最外圍,分別為“曾孫四人”“姪孫,義官”“壻蔣康”“壻盛會”“壻陳晉”“壻盛早”“孫壻趙寬,刑部郎中”,可知他們是莫震的曾孫、侄孫、女婿與孫婿。顯然,這三層布局以壽星莫震為基準,將男性親眷按照輩分和親疏關系排序,體現出有意安排的位序邏輯。

如此看來,《莫氏慶壽圖》是有意略去參加宴會的友人,才造成圖、志(記載)不符的情況。省略外姓友人的做法意味著,這不是一幅旨在還原真實慶壽活動的插圖,而是具有家族倫理色彩的群體肖像畫。

值得注意的是,《莫氏慶壽圖》并非尋常的家族群像⑧,其中繪有多位女婿與孫婿——“壻蔣康”“壻盛會”“壻陳晉”“壻盛早”“孫壻趙寬,刑部郎中”。這些外姓親屬在圖中的位置意味深長。一方面,他們立于堂下,與廳堂內的眾人保持一定分割性。另一方面,廳堂內外的兩個群體依靠階上的莫震侄孫進行連接,又形成一個更完善的家族結構。為了遵循莫氏家族的內部秩序,作為外姓人的女婿與孫婿似乎理應處于圖中人群的最外層。然而,如果考慮到人物的社會身份,會發現這種位置安排強化了家族內部與外部社會之間的張力。根據榜題,孫婿趙寬為刑部郎中,官居五品⑨,在整個畫面中品級最高。但他緊貼院墻,卻是莫氏家族群像中最邊緣的人物。此時,趙寬在社會上的政治權威讓位于他在莫氏家族的身份等級,因而在《莫氏慶壽圖》中無法獲得更重要的位置。趙寬的站位進一步表明,《莫氏慶壽圖》注重表現家族內部的世系次第。

這種價值偏向很難適用于家族之外更廣闊的社會空間,而《莫氏慶壽圖》提供了一個非常典型的宗族環境予以支持,使家族秩序更具合理性。圖中的廳堂匾額揭示出莫氏慶壽的地點——壽樸堂。據《石湖志》記載,壽樸堂始建于元代初年,創建者為莫震的曾祖莫諟,因堂前種有樸樹而得名⑩。這是莫氏家族最引以為傲的廳堂,圍繞壽樸堂留下不少名人翰墨與繪卷。例如明代沈周、吳寬等人曾為壽樸堂題詩著文,另有中書舍人詹希元手書“壽樸堂”匾?,以及傳為謝環繪制的《壽樸堂圖卷》(圖2)?。與《莫氏慶壽圖》不同的是,《壽樸堂圖卷》重點描繪樸樹,壽樸堂被簡化為一座茅亭。《莫氏慶壽圖》雖也將樸樹的盤根錯節和枝繁葉茂展露無遺,但更強調壽樸堂的體量:廳堂屋檐高于樸樹頂端,建筑占據更多畫面。《莫氏慶壽圖》通過重點描繪壽樸堂,表明這是一幅展現家族成員在家族重要空間舉辦盛大活動的圖像。

以上圖像細節說明,省略前來祝壽的友人并非無心之舉。畫家擇取真實事件的部分片段,以家族秩序作為組織畫面元素的內在邏輯,將《莫氏慶壽圖》有意塑造為一幅莫氏家族群像。此種描繪方式有何深層意圖?這值得我們進一步探求。

圖2(傳)謝環 《壽樸堂圖卷》(局部) 明 紙本水墨25×98cm四川博物院藏

圖3莫氏慶壽圖(局部)

圖4戴進歸田祝壽圖(局部) 明絹本設色40×50.3cm故宮博物院藏

圖5陳洪綬祝壽圖(局部)明絹本設色129.1×53.2cm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藏

圖6蕭云從《離騷圖》之“彭鏗斟雉,饗帝壽長”1645木刻版畫美國國會圖書館藏

二、為逝者慶生

為了探討《莫氏慶壽圖》的潛在意涵,需要分析圖中的核心層人員,即莫旦、莫宏、莫昊和莫潛。這四人不像其他人那樣拱手而立,吸引著畫面人物和畫外觀者的視線。莫旦與另三人相對,左袖攏在胸前,露出右手。莫宏、莫昊和莫潛則分別持有杯盞、執壺和饌盤。由于莫昊手持細頸執壺,可以判斷為酒壺,而莫宏托舉的是酒盞。莫宏的躬身幅度最大,手臂前伸,因而成為最具動態的人物。在以祝壽為主題的《莫氏慶壽圖》中,莫宏敬酒的動作也由此成為畫面焦點(圖3)。明代許多畫作都描繪了祝壽敬酒,可與《莫氏慶壽圖》的敬酒方式進行對讀。以戴進《歸田祝壽圖》(圖4)為例,辭官還鄉的端木智坐于廳堂,在他面前,一人執細頸酒壺,一人奉酒盞。圖中的敬酒環節并未出現在圖卷前的壽序中,體現出畫家的個人構思。此類現象在晚明也很常見。陳洪綬《祝壽圖》(圖5)僅題“楓溪陳洪綬寫壽”,并無他言,但有一名小女子手捧蓮花杯從直頸敞口壺中冒出,向一位男性祝壽敬酒。蕭云從《離騷圖》有“彭鏗斟雉,饗帝壽長”一圖(圖6),繪堯帝端坐、彭祖獻上雉羹,還有一名更靠近堯帝的女子,敬獻一件三足酒爵;不過圖后文字全然未提到敬酒祝壽,敬酒元素是由畫家主動增添。以上圖像與《莫氏慶壽圖》一樣,將未見于文本的敬酒環節作為畫面焦點,但圖繪的敬酒方式卻有很大區別。《歸田祝壽圖》《祝壽圖》與《離騷圖》中的敬酒者距離壽星很近,因此敬酒對象明確指向畫面中的壽星——端木智、長髯男子和堯帝。反觀《莫氏慶壽圖》,莫宏距離坐在主位的莫震較遠,二人之間還隔著高腳香幾。莫宏的上半身和手臂朝向畫面左側,面部和兩只腳尖則偏向廳堂左下角,似在朝著距他更近的莫旦行進?。根據莫宏在圖中的身姿和位置,很難判定他是否在向壽星莫震舉杯敬酒。莫宏更像要將酒盞遞向莫旦,而莫旦露出右手,與莫宏形成呼應。

事實上,若莫氏家族只選一名代表為莫震敬酒祝壽,莫旦才是合理人選,而非莫宏。論尊卑,莫宏雖屬家族中為數不多的官員,但他所擔任的安陸縣學訓導為流外官,未入九品;而莫旦為南京國子學正,官居九品?。論親疏,莫宏是莫震從侄,而他身旁的莫旦是莫震長子,描繪敬酒時不應舍直親而擇旁親。不論從圖中人物的姿勢位置、社會身份還是親疏關系看,都沒有莫旦旁觀莫宏向壽星敬酒的道理。

為了解釋《莫氏慶壽圖》的敬酒圖式,需了解常見于明代祝壽語境的禮儀概念——獻爵。獻爵即敬酒,爵代指酒器。前文所述《離騷圖》就將祝壽酒器繪作三足酒爵,不過該圖對獻爵的描繪流于表面,并未涉及具體儀節。明萬歷年間的《程氏墨苑》則表現得更為豐富,書中有一塊墨餅圖樣(圖7),一面繪三件三足爵,另一面篆書“父乙爵”三字。圖后附文《父乙爵將進酒》,從內容看,實為三段賀壽祝辭。《程氏墨苑》展現了如何在祝壽敬酒時借用最基本的獻爵儀節——三獻爵和三祝——即敬酒三次,每次獻一爵并配以一段賀壽祝辭。

《莫氏慶壽圖》雖未將祝壽酒器繪作三足爵,也未表現三獻爵與三祝,卻呈現出更復雜的獻爵意涵?。在官方禮典中,禮儀的執行需要許多輔助角色,這類人被稱為執事者。以明代品官祭祖為例,在獻爵前的進饌環節就已需要多名執事者托奉食盤;到了獻爵環節,執事者還承擔斟酒等準備工作?。執事者負責奉食、注酒、傳遞并擺放酒盞,確保繁復的儀式井然有序、莊嚴肅穆。《莫氏慶壽圖》中的持杯者莫宏、執壺者莫昊和奉盤者莫潛,其角色可能類似于參與酌獻和進饌的執事者,而露出右手的莫旦更像準備就緒的獻爵者。

考察莫旦、莫宏、莫昊和莫潛在圖中的方位,也與獻爵者和執事者在祭祖時的站位相仿。壽樸堂應為一座坐北朝南的廳堂,莫旦靠近廳堂南端的臺階,與北端的壽星莫震隔著一座高腳香幾,在他東側侍立著核心層的其余三人(圖8)。《大明集禮》刊繪的品官祭祖家廟圖也是類似布局(圖9)。該圖以階為界(“阼階”和“西階”),上下劃分出祠堂內外兩個空間。獻爵者同時也是祭拜者,應處于堂內南端靠近階的“主人拜位”,與祠堂北端的先祖神位隔著一座香案。這幅家廟圖未標明執事者在獻爵時的位置,但堂內東南角設有獻爵所需器物,包括“酒注”“盤盞”與“酒”。結合前文所述執事者的角色,他們應在祠堂東南角準備獻爵物品,再走向獻爵者所處拜位,輔助酌獻。在莫震、堂內香幾、莫旦和其他核心層人員之間連線,再以同樣方式處理上述家廟圖中的對應人員和器具,會形成非常相似的三角形結構。

圖7程大約 《程氏墨苑》之“父乙爵將進酒” 明木刻版畫 版框24.3×15cm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圖9《大明集禮》之“家廟圖”1530木刻版畫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作者標注)

再看莫旦和其他核心層人員的朝向,也類似于祭祖獻爵時的獻爵者和執事者。《大明集禮·品官享家廟儀》之“酌獻”一條記錄了獻爵程序,由于祀主眾多而儀節基本相同,本文僅引用為高祖考妣獻爵的部分:

主祭奉高祖考盤盞,位前東向立,執事者西向斟酒于盞,主祭奉之奠于故處。次奉高祖妣盤盞亦如之。奠訖,位前北向立。執事者二人舉高祖考妣盤盞立于主祭之左右。主祭跪,執事者亦跪。主祭受高祖考盤盞,右手取盞祭之茅上,以盤盞授執事者反之故處。受高祖妣盤盞亦如之。?

首先,主祭即獻爵者面朝祠堂東側,執事者面朝西側為他斟酒。獻爵者再面向北側的神位,將酒盞奠于神位處。之后獻爵者保持北向立,執事者取回酒盞,一同跪拜。獻爵者祭酒后,再由執事者將酒盞放回神位。《莫氏慶壽圖》雖未描繪如此繁復的流程,但莫旦和莫宏等人分別符合獻爵者和執事者在獻爵伊始時的朝向,莫旦和獻爵者一樣“東向立”,莫宏等人如“執事者西向”。

倘若將《莫氏慶壽圖》的祝壽敬酒與祭祖獻爵相對應,就能比較合理地解釋莫宏持杯和友人消失等原因。手持酒盞的莫宏像在扮演一名執事者,而莫震的長子莫旦才是真正向壽星敬酒的人,他露出右手,等待從莫宏手中接過酒盞。以祭祖獻爵的方式描繪祝壽敬酒,還可以解釋為何圖中官階最高的趙寬無法進入廳堂。有學者研究,明代出嫁女子已加入夫宗,因此不得參與父宗的祭祖活動?。女兒與孫女尚且不能參加,遑論女婿與孫婿?《莫氏慶壽圖》將姻親置于堂外,又剔除外姓友人,可能也出于對祭祖儀式的模仿,以更貼合家禮的氛圍。

可是《莫氏慶壽圖》的題材是慶賀長輩高壽,何故借鑒已逝先祖的祭奠儀式?考察《石湖志》的成書過程,《莫氏慶壽圖》的刊印時間應在莫震去世之后。莫震逝于八十壽誕的次年(1489)仲冬,而《石湖志》“科貢”一條記錄到弘治十二年,即1499年,這也是書中出現的最晚年份?。所以《石湖志》至少在莫震去世十年后才能成書,刊刻出版當更晚。從這個角度看,《莫氏慶壽圖》是一幅為逝者慶生的圖像,融合了莫氏家族為莫震慶壽和祭奠的雙重意味。

三、作為《石湖志》插圖的《莫氏慶壽圖》

既然《莫氏慶壽圖》是一幅帶有家族私密性和祭祖色彩的版畫,那么如何看待它在《石湖志》中的圖像意義?這部志書的插圖集中在卷一,除了《莫氏慶壽圖》,還繪有御書“石湖”、山水、村落等公共空間以及先賢像贊(表1)。

表1《石湖志》插圖

如表中所示,《莫氏慶壽圖》是《石湖志》中唯一展現家族空間及家族活動的插圖。為何在地方志書中會刊印一幅家族圖像?這與《石湖志》的編撰性質密切相關。《石湖志》由莫震及其長子莫旦編寫,是一部私撰志書,難免夾雜個人色彩?。在《石湖志》中,最具作者私人特質的就是《莫氏慶壽圖》。究其初衷,應是莫旦在增補先父遺著時,決定以父親為主角制作一幅隱含祭祀意味的家族群像,表達對《石湖志》最初的編纂者莫震的紀念與祭奠。

不過,《石湖志》的私撰屬性還不足以解釋《莫氏慶壽圖》作為《石湖志》插圖的存在意義。在圖像主題上,這幅家族群像和書中的多幅插圖存在一定共同之處,需要進行整體解讀。

相較《莫氏慶壽圖》的委婉表達,《石湖志》中還有三組插圖直接與祭祀莫震相關,分別為《石湖鄉賢祠圖》(圖10)、十三幅先賢像贊中的莫震像贊(圖11)和《綺川亭圖》(圖12)。其中《石湖鄉賢祠圖》呈現比較完整的祠祀環境,繪有祠堂、園景以及前來游覽和祭拜的士紳。祠堂題匾為“石湖鄉賢祠”,堂內設有香案,置一爐二瓶,為祭祀時典型的三供組合。案前供奉十三塊神主,最右為莫震——“大明進士奉政大夫福建延平府同知致仕由庵先生莫公震”。考查眾神主位次和稱謂,俱與《石湖志》卷二“石湖鄉賢祠”以及卷四“鄉賢”所記相同?。值得注意的是,石湖鄉賢祠建于弘治七年?,祠堂內供奉神主而非塑像。這順應了當時江浙地區鄉賢祠的革新風潮?。

圖11《石湖志》刊《大明進士延平府同知莫公像》

圖12《石湖志》刊《綺川亭圖》

對應《石湖鄉賢祠圖》中的十三位名賢神主,《石湖志》還繪有十三幅先賢像贊。像贊的稱謂從簡,不如祠堂神主名稱完整,但勝在展現清晰的人物儀容。同《莫氏慶壽圖》中的形象一樣,莫震肖像亦身著官服(圖11)。其像贊列于眾多先賢最末,與他在石湖鄉賢祠和《石湖鄉賢祠圖》中的位序相同。他的贊辭由其孫婿趙寬撰寫,文末特別提到莫震受饗于鄉賢祠:“令終祠鄉賢而饗蒸嘗者也。”?不少學者指出,父祖入饗鄉賢祠是地方家族在本地權勢地位的重要體現,能夠賦予家族“巨大的權威力量”?。因此,可以理解為何莫氏親眷對莫震入祀石湖鄉賢祠抱有強烈的自豪感。

而在莫震入祀石湖鄉賢祠的前一年,石湖地區已有另一座祠廟先行奉祀莫震,《石湖志》也繪有這座祠堂的圖像。可惜插圖已殘損,沒有任何神主和題匾信息,僅存右側對聯“潔祠宇而薦蘋葉,敬仰英靈之如在”,表明圖中建筑的祠堂屬性(圖12)。據《石湖志》卷二“祠祀”一欄,石湖地區僅記兩座祠堂,一為石湖鄉賢祠,另一座為綺川亭:

綺川亭,在莫舍村,范文穆公別墅之一也。洪武中里人莫芝翁建奉文穆及廣德知軍莫子文二位。久廢,弘治六年吳江金知縣洪重建,增奉文穆而下鄉賢共一十二人,有記刻石。?

綺川亭最初為宋代范成大的別墅之一,位于莫氏家族世代居住的莫舍村,故而莫舍村又名“綺川”?,莫氏家族亦稱“綺川莫氏”?。明洪武年間,綺川亭由莫震的曾祖莫諟(號“芝翁”)改建為祠堂,奉祀范成大與莫家先祖莫子文。弘治六年,吳江知縣金洪又增設十人,其中最后一位祀主為莫震?。由于《石湖志》僅錄石湖鄉賢祠和綺川亭兩座祠祀,書中殘缺的祠廟圖像應為《綺川亭圖》。根據綺川亭的奉祀信息,《綺川亭圖》應同《石湖鄉賢祠圖》一樣繪有莫震的神主,并且處于圖中眾多神主的最右端。

莫震以神主或像贊的形式出現在《石湖鄉賢祠圖》《綺川亭圖》和先賢像贊,為理解《莫氏慶壽圖》的圖像意義增添新的視角。《莫氏慶壽圖》中的莫震是慶壽事件的主角,他位于廳堂上首,左手扶腰帶,右手置膝上,以明代表現尊者的圖式化坐姿接受族人禮拜,儼然一幅家族領袖的模樣。而在《石湖鄉賢祠圖》《綺川亭圖》和先賢像贊中,莫震以國家官員和地方精英的面貌反復出現,并與前代名賢共同享有被祭饗和瞻仰的權力,只是他作為最后入祠的地方鄉賢,其神主和肖像只能位列最末。在《石湖志》中,作為一族之長的莫震與作為地方先賢的莫震遙相呼應,這些莫震的形象連接起莫氏家族空間與地方祠祀空間,在家族內部秩序與地方權力場域之間起到承上啟下的重要作用。因此,《石湖志》中的《莫氏慶壽圖》不僅僅是一幅獨立的家族群像,還與其他插圖構成互文關系。憑借這些帶有祭祀色彩的圖像,《石湖志》呈現出綺川莫氏憑借逝去的先祖從家族走向地方的象征圖景。

四、湖邊的先祖

莫氏家族所走向的“地方”,主要涉及綺川和石湖兩個區域。石湖地區包含綺川,但二者并非簡單的從屬關系。從區劃屬性看,綺川即莫舍村,“屬范隅鄉一都八圖”?,受吳江縣范隅鄉管轄,更貼近行政區劃。石湖作為太湖支流,其本質是自然地理空間,空間內的聚落分布具有跨政區特征。據《石湖志》“總敘”之“石湖”一條:

北屬吳縣靈巖鄉界,南屬吳江縣范隅鄉界,蓋兩縣交會之間也。?

石湖北接吳縣,南接吳江縣,湖邊土地分屬異縣的兩個鄉域,位置關系可參考明正德元年刻《姑蘇志》之《本朝蘇州府境圖》(圖13)?。具體而言,石湖地區僅包括《石湖志》“鄉都”一欄所刊載的吳縣靈巖鄉一都和吳江縣范隅上鄉一都?。

《石湖志》“祠祀”一欄只記載了綺川亭和石湖鄉賢祠,便是出于石湖地區特殊的地理屬性。限于《石湖志》對鄉都范疇的界定,只有位于吳縣靈巖鄉一都和吳江縣范隅上鄉一都的祠祀才能入選這部志書,而兩縣之內更具官方屬性的廟學鄉賢祠以及其他著名祠廟皆被排除在外。最終,只有吳縣的石湖鄉賢祠與吳江縣的綺川亭膺選其中。

圖13《姑蘇志》刊《本朝蘇州府境圖》(局部) 明木刻版畫 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藏

圖14《石湖志》刊《石湖山水圖》

圖15《吳江志》刊《石湖山水圖》1488木刻版畫[《中國方志叢書》,(臺灣)成文出版社1983年版]

雖然《石湖志》所刊載的兩座祠祀分屬兩縣,莫氏家族卻在這兩處都占據明顯優勢。石湖鄉賢祠中,13位“鄉賢”中僅有5名吳縣人,另8名為吳江縣人,吳江人中又以綺川人、尤其綺川莫氏為重;祠內共有4名莫氏族人,占祠祀總人數近三分之一。而綺川亭的12位先賢中,只有范成大屬于寓居名賢,其余俱為綺川本土鄉賢,其中共有5位來自綺川莫氏,人數約為總人數的42%,幾乎獨占綺川亭半壁江山?。如前文所述,鄉賢祠是地方勢力競逐的權力場。單從這兩座鄉賢祠的入祀情況看,綺川莫氏實乃石湖地區首屈一指的著姓望族。

因此,作為莫氏私撰方志的《石湖志》十分注重石湖地區的祠祀圖像,尤其強調對石湖鄉賢祠的刻畫。除了《石湖鄉賢祠圖》和13位鄉賢像贊,書中的《石湖山水圖》(圖14)也與石湖鄉賢祠有關,這座祠堂靠近畫面中央,成為石湖地區的核心地標。參照莫旦早先編纂的另一部志書,可以進一步證明莫氏家族對石湖鄉賢祠的重視。莫旦于弘治元年出版的《吳江志》已刊載過一幅《石湖山水圖》(圖15),此時尚未創設石湖鄉賢祠,圖像重點展現群山和湖水,通往石湖鄉賢祠的行春橋位于畫面右側靠近邊緣處。而在石湖鄉賢祠建立后,莫旦眼中的石湖景觀發生改變,他將行春橋和石湖先賢祠放在《石湖志》刊《石湖山水圖》的畫面中心。莫旦在刊刻《石湖志》時特意扭轉了石湖山水圖像的最初構圖與觀看視角,以凸顯莫氏家族與石湖鄉賢祠在石湖地區的核心地位。

與石湖地區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綺川莫氏在吳江縣域的社會影響。仍以地方祠祀為例,除卻綺川亭,吳江縣內的祠廟少有祭饗莫氏先祖的情況。據弘治元年《吳江志》,僅莫震的父親莫轅一人入祀吳江縣學鄉賢祠?。其時該祠共祀15人,明人有四,莫氏先祖能名列其中已十分難得。此后很長一段時間內,族中再無人入祀本縣祠廟。直至明嘉靖年間,莫旦入祀吳江縣學鄉賢祠,但莫轅已不再受饗于此?。從祠祀情況看,綺川莫氏在吳江縣、綺川和石湖地區的地位差別太過懸殊,顯然莫氏家族在綺川和石湖更具盛名。這也說明莫氏家族勢力主要植根于縣級以下的基層社會,難以在本縣及更上層政區進行拓展。

為了向外擴大家族聲望,莫氏“另辟蹊徑”,秉持跨縣域的發展策略。至遲從莫震62歲致仕返鄉起,他已在有意識地塑造“石湖人”的地方身份。莫震先仿照古人蘭亭集會與香山九老會,組建石湖敘情會,又寫下《石湖敘情會詩序》:

予歸石湖,擇親友之賢而有禮者,相與結為敘情之會,每月會于一家……皆石湖人。?

為了更貼合“石湖人”身份,綺川莫氏必然要走出吳江縣,涉足吳縣地域。莫震生前游走于石湖地區的集會活動,逝后還進入吳縣的石湖鄉賢祠,接受兩縣士庶祭拜。《石湖志》作為莫氏父子的私撰方志,不僅刻繪石湖地區重要景觀(御書碑、御書亭、石湖鄉賢祠),還圖繪出莫氏族人身處其間的蹤跡,將家族史融入石湖地區的地方史。通過聚會、入祠與修志,綺川莫氏從人物、空間、歷史三方面實現了家族的跨縣策略。

如此復雜的策略得以實現,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兩個因素。一是南宋御書“石湖”碑提升了石湖一帶的地方認同感與文化凝聚力。御書“石湖”二字為南宋孝宗手書并賜予范成大,范氏刻碑初置范村重奎堂,后世將其移至石湖湖畔,并設御碑亭?。《吳江志》與《石湖志》刊《石湖山水圖》均繪有御書亭,表明御書亭是不可或缺的石湖地標,《石湖志》刊圖更將御書亭放置在畫面核心處。不僅如此,除了祠祀圖像和《莫氏慶壽圖》,《石湖志》其余插圖皆與亭內御書碑相關。《石湖志》卷一先繪《御書石湖》,展現御書形象;再繪《石湖山水圖》《范村圖》,分述此碑在明代與宋代的不同位置;隨后為《石湖鄉賢祠圖》《綺川亭圖》兩幅祠祀圖像;再次繪《宴集圖》《莫氏慶壽圖》,其中《宴集圖》的活動地點即御書亭,亭內石碑刻有“皇帝御書”“石湖”字樣;最后為石湖鄉賢祠祀的名賢像贊。御書碑與御書亭是石湖地區獲取獨立文化身份的重要物證,理應在《石湖志》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據莫旦《石湖鄉賢祠記》,該祠的創建緣由便是吳縣縣令史俊發現御書碑、重修御碑亭,次年接任的知縣鄺璠仿照西湖鄉賢祠,于御書亭后立石湖鄉賢祠?。御書碑、亭與這座祠堂既有因果關系,在明代還同處一地,因此《石湖志》對御書碑、亭的詳細圖繪,也能彰顯石湖鄉賢祠的歷史與文化地位,表明莫氏先祖入祀的重大意義。

綺川莫氏得以實施跨縣策略的第二個重要因素,是綺川在吳江縣獨特的地理位置。已有學者注意到,吳江縣在三江五湖的割裂下顯得四散飄零?。單論綺川所在的范隅上鄉一都,就分散于水域各處。據《吳江志》:“莫舍村一名綺川,在一都,石湖西,橫山下,地接吳縣靈巖鄉界。”?該書又稱:“橫山去縣治西北三十里,在吳縣境內……一支為陸墓山,則在吳江一都之地,吳江有山惟此而已。”?可知綺川位于吳江縣西北角,地處吳縣橫山支脈腳下(圖16)。結合《姑蘇志》刊《本朝蘇州府境圖》(圖13),綺川應與吳縣接壤并位于石湖西南側的陸地;而吳江縣大部分轄區位于綺川東南方向,與綺川隔湖相望。綺川與毗鄰的吳縣更具地緣親近感,促使位于石湖地區西南部的綺川莫氏朝向西北部的吳縣發展家族勢力。

圖16綺川位置示意圖 《吳江志》刊《吳江縣疆域之圖》(作者標注)

圖17《吳江志》刊《范文穆公綺川亭圖》

圖18壽樸堂、綺川亭與石湖鄉賢祠位置關系(作者標注)

莫氏家族由南向北的發展策略,具體體現在與家族先祖密切相關的三處空間——壽樸堂、綺川亭和石湖鄉賢祠。如《石湖志》刊《石湖山水圖》所示,石湖鄉賢祠位于行春橋旁,同側還有姑蘇臺;結合前述《本朝蘇州府境圖》,行春橋在石湖北端,姑蘇臺在其西側,所以石湖鄉賢祠應位于石湖西北角。而壽樸堂和綺川亭位屬綺川,當在石湖西南側,二者均在石湖鄉賢祠以南。至于壽樸堂和綺川亭的相對位置關系,可綜合《本朝蘇州府境圖》和《吳江志》刊《范文穆公綺川亭圖》(圖17)加以分析。《范文穆公綺川亭圖》同時描繪了壽樸堂和綺川亭,其中“壽樸”位于畫面左側岸邊,“綺川亭”在右側臨湖處,水面上題有“石湖”,后方群山標有“上方”。據《本朝蘇州府境圖》,上方山位于石湖西岸,故而《范文穆公綺川亭圖》的視角大致為由東向西,畫面右側的綺川亭相對靠北,左側壽樸堂則位于綺川亭的南面。綜合三座建筑的地理方位會發現,它們皆坐落于石湖西側,最南端為壽樸堂,其北側為綺川亭,再向北是石湖鄉賢祠(圖18)。因此,莫氏家族的跨縣策略不僅符合社會學意義上的發展路徑,從家族(壽樸堂)、村落(綺川亭)步入石湖這一更廣闊的地域空間(石湖鄉賢祠),還具有明確的地緣指向性。綺川莫氏憑借對逝去先祖的祭奠,順沿石湖西岸的壽樸堂、綺川亭與石湖鄉賢祠,開拓出由南向北的跨縣征途。

結 語

本文以《石湖志》刊《莫氏慶壽圖》為研究起點,發現該圖有意脫離對真實事件的忠實再現,將慶壽圖轉化為一幅具有隱喻性質的家族肖像畫。該圖以祝壽敬酒作為圖像敘事的核心線索,借助明代禮儀知識組織畫面,使作品暗含莫氏族人祭祀莫震的禮儀意味,從而融合了慶生與祭奠的雙重意涵。這幅帶有祭祀色彩的家族群像還拓展了肖像畫的功能,與《石湖志》其余插圖共同展現出莫氏家族的勢力發展策略:先在縣級以下的基層社會構建自身地位,再通過跨政區的方式排除吳江縣范隅鄉以外的本縣勢力,憑借石湖地區的歷史文化資源引入吳縣士紳的地方認同,最終實現提振家族聲譽、擴大家族影響力的目標。

作為一部私撰方志,《石湖志》通過刊載與莫氏家族相關的版畫插圖,在地方史書寫中串聯起一部莫氏家族史。受限于方志的敘述框架,《石湖志》中有關莫氏家族的文字信息散落于書中各處,難以自成體系。圖像為這部依附于地方史的家族史賦予更清晰而流暢的表述邏輯,出現莫氏族人形象的多幅插圖置于卷首,不僅互為勾連,還充當閱讀指南的角色,提示讀者在瀏覽《石湖志》時重點留意哪些文本,而這些文本都將指向活躍在石湖的一個特定家族。就此而言,《石湖志》所刊繪的圖像比文本更有利于莫氏家族彰顯自身在石湖地區的鄉族勢力?。

值得注意的是,出版于弘治十二年之后的《石湖志》恰逢16世紀“地方主義轉向”(localist turn)浪潮?。為了加強地方社會內部的關系紐帶,地方人士熱衷于撰寫方志,莫震與莫旦父子也身處其中。先后出版的《吳江志》與《石湖志》,圖文并茂地展現出莫氏家族在表達地方認同時的兩個不同維度——前者以政區(府縣)為敘述框架,后者卻著眼于地理范圍更小(鄉都)且跨政區的地方社會。已有學者指出,地方認同可以同時在多個規模層級的“地方”上生成?,而且應突破以行政單位為基礎的研究架構?。《石湖志》的撰寫與刊刻為超越行政區劃的地方認同感提供了實例,而《莫氏慶壽圖》《石湖鄉賢祠圖》等版畫作品的圖像內涵,只有放在多元化的地方認同中才能獲得更好的理解。

① 關于歷代方志所刊插圖概況,參見陳光貽:《中國方志學史》,福建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37—43頁。

② 莫震撰,莫旦增補:《石湖志》卷四,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明刻本,第16頁。

③ 《石湖志》卷四,第17頁。

④ 《石湖志》卷三,第2、8—10頁;《石湖志》卷四,第3—17頁。關于族中其余仕宦者,參見朱紅:《蘇臺煙云石湖月》,鳳凰出版社2014年版,第163—170頁。

⑤ 地方認同指個人或群體與地方互動從而實現社會化,通過這一社會化過程來建構共享的身份認同(朱竑、劉博:《地方感、地方依戀與地方認同等概念的辨析及研究啟示》,《華南師范大學學報》2011年第1期)。

⑥ 壽官是明代官方對于授予冠帶之耆老的頭銜(邱仲麟:《耆年冠帶——關于明代“壽官”的考察》,《臺大歷史學報》2000年第26期)。

⑦ 《石湖志》卷五,第2頁。

⑧ 關于家族群像一般形態的研究,參見吳燦:《明清祖宗像研究》,湖南美術出版社2019年版,第79—151頁;吳衛鳴:《明清祖先像圖式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0年版,第14—15頁。

⑨ 明代職官品級,參見陳茂同編:《中國歷代職官沿革史》,百花文藝出版社2005年版,第434—435頁。

⑩? 《石湖志》卷三,第2—3頁,第2頁。

? 詩文有沈周《莫氏壽樸堂(成化甲午)》與王行《壽樸堂記》[沈周:《沈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15頁;王行:《半軒集》卷四,永瑢等:《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31冊,(臺灣)商務印書館股份有限公司1986年版,第20—21頁]。題匾信息見《石湖志》卷三(第2—3頁)。

? 徐邦達等學者將之命名為《壽樸堂圖卷》,認為該畫時代為明初,引首與題跋皆真。據《平生壯觀》記載,明代宮廷畫家謝環曾繪《壽樸圖》,該圖引首、圖像和題跋與四川博物院藏《壽樸堂圖卷》相符。不過尚無法確定存世《壽樸堂圖卷》是否為謝環所繪(徐邦達:《古書畫偽訛考辨》第3冊,故宮出版社2015年版,第205—206頁;劉九庵:《吳門畫家之別號圖鑒別舉例》,故宮博物院編:《吳門畫派研究》,紫禁城出版社1993年版,第42頁)。

? 需要指出,面部朝向只能作為參考,因《莫氏慶壽圖》是一幅家族群像,無論莫宏的行進方向如何,可能都會露出完整五官。

? 陳茂同編:《中國歷代職官沿革史》,第435頁。

? 明代的獻爵儀式可用常制酒具,“爵匏皆以今酒器代之”(徐一夔等:《大明集禮》,哈佛燕京圖書館藏明嘉靖九年內府刊本,卷二五,第52—53頁;卷二六,第43頁;卷二七,第26、52頁;卷二八,第14頁)。

?? 《大明集禮》卷六,第23—24頁,第24—25頁。

? 瞿同祖:《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116頁;滋賀秀三:《中國家族法原理》,張建國、李力譯,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371頁。

? 《石湖志》卷三,第10頁;《石湖志》卷四,第16—17頁。今存《石湖志》為弘治本的觀點,參見周越然:《言言齋古籍叢談》,遼寧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49—50頁。

? 明代私撰方志蔚然成風,私撰志書數量激增、種類駁雜,名稱也比較多樣,除后綴“志”字的情況,還有稱“記”“考”“錄”“略”“典”等(劉道勝:《徽州舊志研究》,安徽師范大學2003年碩士論文,第18—20頁;劉少華:《明清時期山東私修方志述論》,《中國地方志》2011年第6期;王同策:《方志與地方學研究》,廣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館等編:《2014年廣州學與城市學地方學學術報告會論文集》,廣東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292—294頁)。

? 《石湖志》卷二,第13頁;《石湖志》卷四,第16頁。

?????? 《石湖志》卷二,第13頁,第13頁,第8頁,第8頁,第1頁,第2頁。

? 明代中前期,江浙各地區的鄉賢祭祀形象受到孔廟改革影響,“易木主”“正謬俗”(張會會:《明代的鄉賢祭祀與鄉賢書寫——以江浙地區為中心》,東北師范大學2015年博士論文,第98—99頁)。

? 《石湖志》卷一,第21頁。

? 魏峰:《從先賢祠到鄉賢祠——從先賢祭祀看宋明地方認同》,《浙江社會科學》2008年第9期。

? 《石湖志》列有《綺川莫氏族譜》(《石湖志》卷五,第13頁)。

? 綺川亭所祀12人,參見《石湖志》卷二,第13頁。

? 王鏊撰:《姑蘇志》,卷首插圖,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藏。

? 可結合《石湖志》記載的祀主名目與各人籍貫進行總結。考《石湖志》卷二“綺川亭”一條所列鄉賢姓氏,皆為明代初期莫舍村大姓:“莫舍村……其南村張氏,中村李氏,竹堂薛氏,蛻窩朱氏,俱國初大家也。”(《石湖志》卷二,第8—9、13—14頁)

? 莫旦:《(弘治)吳江志》,《中國方志叢書》華中地方第446號,(臺灣)成文出版社1983年版,第335—355頁。

? 曹一麟修:《(嘉靖)吳江縣志》,《中國史學叢書三編》,(臺灣)學生書局1987年版,第624頁。

? 陳奧荀纟襄、丁元正修,倪師孟、沈彤纂:《(乾隆)吳江縣志》,《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蘇府縣志輯》第20冊,江蘇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76頁。

? 陳暐:《吳中金石新編》,王稼句選輯:《吳中文存》上,鳳凰出版社2014年版,第357頁。

? 獨特的地理面貌引發了江南地區十分獨特的“吳江”問題,參見謝湜:《高鄉與低鄉:11—16世紀江南區域歷史地理研究》,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5年版,第310—313、399—400頁;趙世瑜:《江南“低鄉”究竟有何不同?——〈垂虹問俗〉讀后》,《面目可憎:趙世瑜學術評論選》,商務印書館2019年版,第92頁。

?? 莫旦:《(弘治)吳江志》,第80頁,第83頁。

? 所謂“鄉族”并非僅限于鄉一級的地域,而是凸顯以往“宗族”概念所忽略的地域要素;相較于“宗族”,“鄉族”更強調血緣與地緣的結合,二者缺一不可(傅衣凌:《論鄉族勢力對于中國封建經濟的干涉——中國封建社會長期遲滯的一個探索》,《廈門大學學報》1961年第3期;森正夫:《圍繞“鄉族”問題——在廈門大學共同研究會上的討論報告》,成之平譯,曾仁壽校,《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1986年第2期;鄭振滿等整理:《森正夫與傅衣凌、楊國楨先生論明清地主、農民土地權利與地方社會》,《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9年第1期)。

? 包弼德(Peter K.Bol)指出,16世紀存在一種“地方主義轉向”,與明朝建立初期的國家主義形成對比。由于地方主義意識的興起,地方上的個人與團體掌握更多的權力與資源,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國家對地方社會的控制[Peter K.Bol,“The‘Localist Turn’and‘Local Identity’in Later Imperial China”,Late Imperial China,Vol.24,No.2(2003):1-50]。

?Yongtao Du,“A Local Identity Breakdown:Locality and the State in Huizhou’s Tax Controversy of 1577”,Ming Studies,Issue 81(2020):3-27.

? 楊國楨曾指出,地域共同體未必與行政區劃一致,存在跨政區現象(《森正夫與傅衣凌、楊國楨先生論明清地主、農民土地權利與地方社會》)。關于跨政區現象的研究,參見學者對烏青鎮的分析(陳學文:《明清時期江南巨鎮烏青鎮的經濟結構》,《中國經濟史研究》1988年第2期;潘高升:《明清以來江南鄉鎮志編修與地方認同——以〈烏青鎮志〉為例》,《江蘇地方志》2013年第6期;王旭:《宋代跨界市鎮——烏、青鎮關系考》,《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2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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