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琪
摘 要:“五禮”制度是《周禮》的一項重要內容,包括吉禮、兇禮、軍禮、賓禮、嘉禮。不同于前代禮儀制度,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五禮制度是一個不斷豐富、逐步成型的新制度體系,為后代隋唐的五禮制度成型奠定了基礎。嘉禮涉及婚、冠、慶、冊立、典禮等,其所用服飾也形色各異,隨著時代的變化嘉禮也在因時損益,但其“親萬民”的核心始終不變。
關鍵詞:魏晉南北朝;嘉禮;服飾
中圖分類號:K235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21)06-0068-03
嘉禮是五禮中施行最為廣泛的一門,最早對于嘉禮內容的記載見于《周禮·春官·大宗伯》:“以嘉禮親萬民,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以婚冠之禮親成男女,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以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1]1231這些內容與后來所實行的五禮有很大不同,并且在當時并未實踐。兩漢時期雖定禮制,但并未按照“五禮”的框架實施,魏晉時期的禮制以三禮為理論基礎,隋唐禮制又與魏晉南北朝的禮制有很深的淵源,雖然此時并未有完整的禮典流傳下來,但可通過三禮的記載及唐朝中有關嘉禮內容的記載分析得知其典制。故梁滿倉先生認為,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嘉禮內容包括:婚禮、冠禮、饗宴禮、養老禮、讀書禮、冊拜冊封禮[2]143。其中最能反映為國家政治服務特征的為婚冠禮、宴會、養老等。
一、魏晉南北朝嘉禮的建立與發展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五禮制度是一個內容逐漸豐富、系統逐漸成熟的過程。《晉書·禮志》載:“及晉國建,文帝又命荀覬因魏代前事,撰為新禮,參考古今,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并共刊定,成百六十五篇,奏之。”[3]581太康初年,尚書郎摯虞曾上書曰:“臣典校故臣太尉覬所撰《五禮》”[3]581,可見荀覬所撰即為《五禮》。西晉時,嘉禮等五禮的概念已經出現在典籍中,如《通典》中記晉惠帝時國子祭酒裴對于服喪中嫁娶現象表示:“吉兇之別,禮之大瑞,子服在兇而行嘉禮,非所以未訓。”[4]1667晉武帝咸寧三年(公元277年)博士張放評拜諸王之禮:“王者諸侯雖殊尊卑,至于禮秩或有同者,冠之與拜,俱為嘉禮。”[4]1652
魏晉時雖已使用五禮,但仍處于發育期,其分類一直處于變化中,如荀覬所撰《五禮》中將婚冠之禮納入吉禮,“蓋冠婚祭會諸吉禮,其制少變”[3]581。太康初年時,又將皇帝納妃嬪之婚禮稱為嘉禮,左仆射魏舒上言:“今選六宮,聘以玉帛,而舊使御府丞奉聘,宣成嘉禮,贄重使輕。”[3]1191東晉永和二年(公元246年)穆帝納后,王述說:“婚是嘉禮。”[3]669此時又將婚禮納入嘉禮之中。在晉時被視為賓禮的元會之禮,在南朝的梁、陳,北朝的齊、周中又被納入嘉禮。五禮內容的不斷變化,說明當時人們對于這一制度認識的不成熟。魏晉時期的嘉禮雖以三禮作為理論基礎,但實際情況與《周禮》所記又有著很大差別。
第一,飲食與饗宴無區分意義。在以血緣為紐帶的宗法制統治下,飲食之禮的施行對象“宗親”與饗宴之禮的“賓客”所使用的等級規格有著明顯差異,但至兩晉時,由于國家政體形式的改變,二者的區別便顯得不再重要。皇帝在正月元會宴請群臣的大禮中亦可見宗族之禮。如西晉武帝在元會宴會上對宗室的安平獻王司馬孚:“及元會,詔孚輿車上殿,帝于阼階迎拜。既坐,帝親奉觴上壽,如家人禮……又給以云母輦、青蓋車。”[3]1101第二,賓射之禮此時淡化。魏晉時的賓射娛樂性較強,有朋射、單射兩種,帶有賭博、獎賞刺激的性質,故很難將其與禮制相聯系。第三,在魏晉時禮制中未見之禮施行的相關記載。梁滿倉先生認為是因為此時的宗廟社稷祭祀的意義發生重大改變,宗廟功臣配饗的制度打破了血緣宗族的外殼[2]293。此時的宗廟祭祀更具有國家政治的特征。第四,賀慶之禮施行的空間及對象更為廣泛。《周禮》中賀慶之禮的施行對象為異姓之國。此時賀慶不僅限于異姓之國,像皇帝登基、冊立皇后、太子可行慶賀;皇室大婚、冠禮群臣、打勝仗等大事亦可行慶賀,可見此時賀慶之禮已融入婚冠、饗宴之中。南朝的五禮體系成熟于蕭梁時期,《隋書》記:“梁武始命群儒,裁成大典。吉禮則名山賓,兇禮則嚴直之,軍禮則賀,嘉禮則司馬。”[5]713梁朝武帝確定了制禮班子,禮制多沿襲陳,可見梁的五禮體系已趨于成熟穩定。北朝五禮體系則是建立于孝文帝改革之后,在與南齊的新五禮融合之后更進一步。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禮制是對兩漢禮制的繼承與發展,既體現了先秦時重根本、尚往來的思想,同時又具有自身的時代特點。魏晉南北朝之際五禮制度的制定與成熟,使得禮的社會地位提高,對社會產生了強大的影響力和約束力,嘉禮中的婚冠之禮作為一項重要內容,為正人倫、糾時弊、強國家都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二、婚冠之禮服飾
(一)婚禮
不同于今日的婚禮儀式,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婚禮指的是國家關于婚姻的一系列制度規定。嘉禮中的婚禮不僅僅只是男女之間個人的事情,更關乎國家統治與社會的道德風氣,對于穩定社會、加強統治具有重要作用。在五禮制度的實行中,各個國家都把婚禮作為嘉禮中的重要內容。魏晉時期婚禮所起到的作用多次被提起。如孫吳程秉認為婚姻乃人倫之始、王教之基。對于婚姻的重視首先體現在其禮儀的復雜及不輕易嫁娶。漢末三國以后,人們在婚姻倫理觀上發生改變,出現“拜時之婚”,并且在當時流行于社會,統治階層也多認同此現象。但婚姻儀式變得容易降低了婚姻行為的神圣性,唐人杜佑評此現象為:“六禮悉舍,合巹復乖,隳政教之大方,成容易之弊法。”[4]1667如建安七年(公元202年),袁紹之子袁譚為取得曹操的幫助對付其兄弟袁尚,在其父袁紹的服喪期間將女兒嫁于曹操之子,背禮行婚有違父子人倫。
西晉建立后,統治者致力于恢復婚姻之禮。晉武帝太康八年(公元287年),有司奏:“婚禮納征,大婚用玄束帛,加,馬二駟。王侯玄束帛,加璧,乘馬。大夫用玄束帛,加羊。”[3]660其中諸侯婚禮“加采納、告期、親迎各帛五匹,及納征馬四匹,皆令夫家自備。”[3]660諸侯之婚尚且如此,天子可見一斑。太康中,有司奏:“太子婚,納征用玄束帛,加羊馬二駟。”[3]660可見此時婚禮用服上至天子下至大夫皆“玄束帛”,且納征有馬羊。《東宮舊事》中有:“太子納妃絳真文羅一、幅披一,絳杯紋繡羅一、幅披一,絳真衣羅褲一……七彩杯文絳褲、長命杯文綺褲。有紫襦,絳紗繡襦。”[6]2444魏晉南北朝時崇尚白色,如太子納妃時亦有“白轂,白紗,白絹衫,并紫結纓。”晉朝服飾多沿襲曹魏,《晉書·輿服志》載:“及晉受命,遵而無改。天子郊祀天地明堂宗廟,元會臨軒,黑介幘,通天冠,平冕……其臨軒,亦袞冕。”[3]751關于東晉皇帝婚禮的相關儀注,咸康二年(公元336年)所定儀注已不詳,但可據成帝時華恒、穆帝時王彪之等所定禮儀參考。“今使使持節太常彪之、宗正綜以禮納采。”[3]669五禮制度在北魏時還處于醞釀階段,并未建立起來,只是婚禮制度被較早地提上日程,至北魏后期五禮制度發展雖有所成熟,但婚禮正人倫的作用仍然很難發揮,違背倫理的同姓婚、近親婚等仍為常見現象。依禮結婚不僅皇家貴族遵循,民間百姓亦是如此。婚冠之禮的制定正是體現了統治者對人倫之本的重視。
以婚禮正人倫是一個不斷深化的過程,這個過程因制定禮制的統治者的文化傳統、社會文化背景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特點。以北朝為例,如北魏、北齊、北周政權由文化相對落后的拓跋氏建立,且經過十六國后,北方地區長期處于少數民族統治之下,因而形成了完全不同于東晉南朝的婚禮特點。在北魏孝文帝太和以前,氏族部落時代已然不復存在,國家形態已經十分穩定成熟,但婚姻作為文化習俗的一部分仍具有強大的穩定性和習慣的力量,以至于北魏前期的社會中仍有古老社會習俗的殘存,如同姓婚、近親婚、不計輩分的亂婚等現象。直到孝文帝改革,對于正社會人倫的內容也僅僅一直停留在禁止同姓婚方面。因此北魏后期五禮制度雖然趨于成熟,但拓跋族的婚俗與中原婚俗仍存在很大的文化差異,孝文帝對于婚俗的改革旨在縮小二者之間的差距,這種差異不可能一下消除,婚姻正人倫的作用仍很難發揮出來。
(二)冠禮
古以冠禮為始,冠禮的舉行意味著一個人可以為夫為父,承擔起治理國家的責任。魏晉南北朝時期所實行的五禮制度,最主要的就是其治國的政治意義,而冠禮作為嘉禮之一,其政治意義也就凸顯出來。這一時期皇帝及皇太子的冠禮正是冠禮政治作用的突出體現。
皇帝冠禮又稱加元服,即冠冕。魏晉南北朝時期十分重視天子加元服、皇太子冠及諸王冠禮。天子冠禮的舉行有兩種情況,一般情況是在皇帝即位前舉行,皇帝冠禮,意味著皇帝親政。另一種是由于皇帝年幼,無治理國家的能力,冠禮便等皇帝成年后舉行,屆時攝政者歸權于皇帝,在這種情況下的冠禮,政治斗爭往往不可避免。自魏以來,冠禮的舉行不在宗廟中,魏晉時十五而冠。泰始十年(公元274年)有司奏:“禮,十五成童,國君十五而生子,以明可冠之宜。”[3]580皇帝冠禮據《晉書·禮志》載:“御府令奉冕、幘、簪導、袞服以授侍中常侍,太尉加幘,太保加冕……加冕訖,侍中系玄,侍中脫帝絳紗服,加袞服冕冠。”[3]583《儀注》中記“一加幘冕”。自曹魏至東晉,天子冠禮一加已成傳統。魏晉時人孫毓認為依據《禮記·玉藻》來看,皇帝冠禮應三加而非一加,且天子即位一加即可,然諸侯即位卻三加。雖然在曹魏時有天子冠禮一加,皇太子二加,皇子、王公世子三加的現象,但晉時卻以三者皆一加的趨勢發展,不論一加還是三加,都不能減弱冠禮的重要性。對于冠禮幾加的問題,不在于他們所加次數的多少,而在于其所體現出的意義。兩晉及南朝時皇太子冠禮加冕的次數和皇帝一樣,由二加逐漸變為一加,而北朝皇帝和皇太子的冠禮加冕則略有區別,皇太子冠禮處于僅次于皇帝冠禮的第二等級,但皇太子冠禮的地位仍同等重要,從皇帝臨軒作為皇太子冠禮儀式的前奏可以體現,動員禮官、樂臣、文臣、武將等,奠定了皇太子冠禮的等級和規模,且皇帝臨軒亦有固定儀式,冠禮過后亦有宴會舉行。皇太子冠禮之所以受到如此重視,除象征太子成年以外,還有其特殊的政治意義,太子的成人意味著其具有參與國家大事、接受治理國家政治訓練的資格。正因如此,使得皇太子冠禮也往往與政治斗爭相關聯。
北魏前期的冠禮并不像在南朝時一樣受到重視。在孝文帝改革前,北魏一直處于“五禮未詳”的狀態,因此冠禮制度才會如此。至太和年間才有“始考舊典,以制冠服”,盡管此時的冠服所指為百官服冕,但仍與冠禮有著密切的聯系。孝文帝改革后,由于五禮制度的建立,冠禮的政治意義便愈發明顯,并且成為政治斗爭的手段之一。
三、饗宴之禮服飾
宴會之禮為不同規模、等級的天子同群臣的聚會。“宴會”一詞常一起使用,二者雖然聯系密切,但在嘉禮中二者仍有差別。“會”相比“宴”要更隆重,前者為大會,后者為小會,二者在舉行過程中天子群臣所著服飾、禮儀規格都大相徑庭。如西晉“會則隨五時朝服,庭設金石,懸虎賁、著旄頭、文衣尾,以列陛。宴則服常服,設絲竹之樂,唯宿衛者列伏。”[6]2444如元正之會作為“大慶”“大禮”,其儀式之隆重、內容之豐富堪稱盛會。期間天子百官身穿華裳飲酒奏樂,其儀式不僅見于正史,文學作品中也多有描繪,曹植《正會詩》中有:“初歲元祈,吉曰惟良,乃為嘉會,宴此高棠。尊卑列敘,典而有章,衣裳鮮潔,黼黻玄黃。”[6]2444晉人傅玄亦在《元日朝會賦》中寫:“俯而察之,如亢燭龍而照元方,仰而觀焉,若披丹霞而鑒九陽。”[6]2444其中雖有夸張的色彩,但不難感受到元正會的盛況。除元正之會外,納后立儲的儀式和會禮也十分隆重。如北齊冊立太子:“太子服遠游冠,入至位……若幼,則太師抱之,主衣二人奉空頂幘服從,以受冊。明日,拜章于東宮殿庭,中庶子、中舍人乘軺車,奉章詣朝堂謝,擇日齋于崇正殿,服冕,乘石山安石謁廟。”[5]736小會如饗宴,在北齊皇室宗族的歡宴中,皇帝服常服,其余七廟子孫皆公服,至于無官者,則服單衣介幘,集于神武門。東晉安帝時有:“桓玄幼時,會于西堂,設伎樂,上施絳綾(巾交),縷金以為飾。”[6]2441《東宮舊事》也有記宴會時:“太子著遠游冠、絳紗袍,登輿至承華門前,設位拜二傅;二傅交拜。”[6]2445東晉嘉禮主要為婚冠之禮,對于饗宴的記載并不多。
四、結論
在魏晉南北朝以前,人們對于禮的認識主要包括對人的教化功能及對國家的治理功能,治國的社會功能是通過對人的教化間接實現的。關于禮對國家的治理功能,孔子有言:“為政先禮,禮,其政之本歟!”至兩漢時,人們對于禮的認識仍停留在社會教化功能遠遠深于國家治理功能。《漢書》中班固指出,治身與治國同為禮的兩大社會功能,二者缺一不可。但其所指治國禮為婚姻、鄉飲酒、喪祭等禮儀,多緣于人情且用于人情,與魏晉南北朝時期禮的認識仍有本質的不同。經過漢末動蕩,至三國時,人們對于禮與國家政治關系的認識開始趨于強化。魏晉時期,禮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更加被越來越多的人廣泛關注。如著名思想家裴在批評“貴無論”中指出其最大的危害便是對禮制的破壞,禮制破壞則國家有效統治的進行將變得艱難,可見在其眼里禮與國家政治之密切。至南北朝時,政治家們對于禮的治國作用更加重視,較為明顯的是以《禮論》冠名的書愈發多起來。如劉宋時期何承天所撰《禮論》三百卷、任預撰《禮論條牒》十卷、《禮論貼》三卷等等。這種現象表明,南北朝時期對于禮的理論研究進入了一個新的高度,禮在治國中的重要性通過人們對于禮制的認識表現出來。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禮制由于其時代的特殊性在不斷變化,這些變化及差異體現了這一時期人們原則的不同,其精髓可以用“師古適用”四個字來概括[2]279。這一時期,人們對于“反本修古,不忘其初”賦予了新的含義。為適應政治統治、倫理道德及文化需要,師古作為制禮的原則不過是使禮制更具有神圣的權威,而適用才是禮制的最終目的。《晉書·禮志下》說:“五禮之別,其五曰嘉,宴饗婚冠之道于是備乎。”[3]668魏晉之際的五禮制度變化,提高了禮的社會地位,對于社會來說,禮起到的規范和教化作用也很明顯。嘉禮在規范人們的婚冠行為同時也向他們傳遞著成人的意識使其意識到自己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尤其規范著人們在婚姻上對于血緣親疏、輩分等倫理道德的區分,同時對于養老尊老、飲酒饗宴等行為的規范也維護了崇賢禮德、敬老的倫理綱常,在本質上維護封建政治統治,保證國家的長治久安。
五禮制度能在魏晉之際形成制度,是其深刻的歷史因素和現實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第一是儒學內部的今文經學與古文經學之爭,因古文經學經世致用的特點,更適合當時的社會環境。第二是五禮制度化成為當時社會生活的迫切需要。漢末三國時,諸侯紛爭使得戰火頻繁,軍禮的缺乏成為士禮體系的重要缺陷,因此統治者高度重視軍禮建設,成為其鼓勵軍心、獲得勝利的重要手段。出師告郊這些都是需要軍禮的活動,顯然傳統的士禮體系已經不能彌補三國時期的社會需要,此時需要一個新的禮制體系取而代之,古文經學的崛起將《周禮》的提升正是順應了歷史的發展。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人們對于以禮治國、以禮興國的認識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各項禮制規定的服飾在其中雖然顯得有些不夠典型,但其作為儀式的一部分所體現的禮制的規范化與系統化亦不容忽視。這一時期人們對于統治的反抗也以與禮制背道而馳的方式進行。如對于司馬氏的奪權,“忠”的觀念已然淡化,忠孝一體的思想下,典型的像阮籍“居喪無禮”,實際上阮籍是孝子,他以這種表面詆毀孝道,實質與司馬氏統治對抗。又如東晉時文人“任性裸袒”蔑視禮規的行為亦是如此。盡管這一時期禮制并不完善,但五禮制度的實踐活動對于五禮所起到的作用具有重要意義,統治者的制禮原則及禮制對于政治統治、社會倫理道德以及文化的適用都表明此時的禮制不是空名條文,這為后來隋唐時五禮的成熟與定型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在歷史上的影響也是深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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