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九） 桑桑（上）

曹文軒

1.秋風乍起，十四歲的男孩桑桑登上油麻地小學那一片草房子中間最高一幢的房頂，坐在屋脊上，油麻地小學第一次一下就全都撲進了他的眼底。他小聲地嗚咽起來……

2.油麻地小學是一色的草房子，桑桑是校長桑喬的兒子，桑桑的家就在油麻地小學的校園里，也是一幢草房子。桑桑與別的孩子不大一樣，他總有些出人意料的古怪行為。

3.有一回，桑桑喊了幾個小伙伴，鋸掉家中碗柜的四條腿，敲了碗柜門，把碗柜改造成了鴿子窩，高高掛在墻上。晚上，母親關起門，結結實實揍了他一頓。

4.又有一回，他扯下了支在父母大床上的蚊帳，改制成了一張網，到河上打魚去了。母親倒沒打他，只是摘了他的蚊帳，結果他被蚊子叮了滿身包。

5.此刻正是盛夏，太陽如金色的輪子，轟隆隆地滾到人的頭頂上空，天地間變得火光閃閃了。桑桑坐在門檻上吃著瓜，突然生出個奇想：這樣的天氣，我穿上棉衣棉褲會怎樣？

6.他記得那回進城，看見賣冰棍的都把冰棍捂在棉套里，可為什么冰棍反而不融化？他決定親自來體驗一番。不遠處，紙月正穿過玉米叢，向校園走來了。

7.桑桑跑回屋，挑了件最厚的棉褲穿上，又把父親的一件厚棉襖穿上了身，最后把父親的大棉帽子也戴到汗淋淋的頭上。他感覺十分奇妙，于是立即跑出院子，來到教室前的空地上。

8.他看見紙月戴了頂好看的涼帽走進校園，卻裝作沒看見她，順手操了一根竹竿，大模大樣地在空地上走。蔣一輪老師看見了桑桑，不由笑出聲來。

9.紙月吃驚地藏在一棵梧桐后，探出頭來看桑桑。空地周圍很快圍了很多人，大家都興高采烈地看著，“嗷嗷”地叫著。桑桑越發來勁了，拖著竹竿走起圓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