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山桐柏老區紀行

俞志華

桂花飄香的季節。我們縣新四軍研究會一行10人，踏上河南土地，來到革命老區，參觀確山竹溝革命紀念館和桐柏縣革命紀念館、楊靖宇舊居，探幽桐柏山，尋根淮河源，時間雖短，收獲頗豐。

早上7點，我們冒著連綿秋雨，從鳳臺高速上路，途經潁上、阜南、臨泉，8點30分便進入河南新蔡，經駐馬店確山，10點20分到達竹溝鎮。車下高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竹溝——小延安”“弘揚竹溝精神 傳承紅色基因”等紅色大幅標語。來到確山竹溝革命紀念館，因事先未與該館聯系，館內沒有講解，我們只好自由參觀。

“確山竹溝革命紀念館”9個遒勁秀麗的大字，是周恩來總理題寫的館名。進入館內，迎面是竹溝革命史陳列大廳，大廳正中，矗立著“劉少奇坐鎮竹溝”銅像。繞過銅像，來到展室，這里陳列著竹溝早期革命活動、紅軍長征后創建游擊根據地、抗日戰爭期間中共中央中原局領導中原地區抗日斗爭的圖片及實物。革命戰爭年代，劉少奇、李先念、陳毅、彭雪楓、張勁夫、朱理治、王震、徐海東、張震等120多位將軍和200多名地師級干部都在竹溝生活過。

參觀中，大家出于對彭雪楓師長特殊情感，對他在竹溝的戰斗事跡尤為關注。1938年2月，彭雪楓受黨中央和毛主席的派遣，從延安來到河南，任中共河南省委軍事部長兼統戰委員會主任，并到竹溝主持工作。當時紅軍游擊隊改編為新四軍第四支隊第八團隊，彭雪楓首先協助第八團隊進行整編，創辦了他的“三件寶”（劇團、騎兵、《拂曉報》）中的兩件，即“民族抗日宣傳隊”（東征后改名劇團）和《拂曉報》。大家仔細觀看了當時發刊的油印《拂曉報》，目睹了當年《拂曉報》印刷廠舊址。彭雪楓親自為《拂曉報》題寫的報名，并撰寫了發刊詞《我的良師》，指出“拂曉象征光明，象征勝利，是我們的希望，我們的光榮。”這份油印小報在當時的豫東大地和后來的洪澤湖畔、皖東北起到了極大地推動、鼓勵、激勵作用。時至今日，我們安徽省宿州市委機關報一直沿用此名，并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建立了“雪楓公園”，在泗縣還建有“彭雪楓紀念館”。

在竹溝，彭雪楓同志親自組建了新四軍游擊支隊，并于1938年9月30日率領這支游擊支隊在竹溝召開了東征誓師大會，開赴豫東，進軍淮上，橫刀躍馬于皖東北。大家最為熟悉的是，1940年7月，司令員彭雪楓、參謀長張震率八路軍第四縱隊第二次挺進淮上，開辟了鳳臺縣抗日民主根據地，成立了抗日民主政府，打擊日偽立下赫赫戰功。

在竹溝紀念館，我們還參觀了原中共中央中原局舊址群。在劉少奇同志住處旁，有一棵石榴樹，特別引人注目。它遒勁挺拔，生機盎然，枝頭掛滿成熟的石榴，鮮艷奪目。樹下的一塊石刻，向我們講述了一段滄桑傳奇的故事。

1938年11月黨的六屆六中全會決定，成立以劉少奇為書記的中共中央中原局，領導開展敵后游擊戰爭。11月23日，劉少奇同志，化名胡服，從延安出發，途徑西安等地，于1939年1月28日到達竹溝。在竹溝，劉少奇和之后到達的李先念，共同領導豫鄂皖蘇地區黨的工作，指導中原地區的抗日斗爭。他在這間小屋里，修訂了名著《論共產黨員的修養》，親手在他的住屋前，栽下了這棵石榴樹。

十年動亂中，這棵石榴樹同樣遭到了厄運，被造反派連根拔除。當地群眾出于對劉少奇同志的深厚情感，偷偷地從原樹上剪下一枝，經過精心培育成活，1983年捐于展館，栽在原處。1988年，劉少奇夫人王光美來館時，專門與栽種這棵石榴樹的老同志在樹前合影留念。我們站立在這棵石榴樹前，不禁肅然起敬，石榴樹講述了老區人民的大愛，見證了傳承紅色血脈的“竹溝精神”。

由于時間緊迫，中飯后，我們便離開竹溝，驅車向桐柏方向駛去。當得知中途經過抗日民族英雄楊靖宇舊居確山縣李灣村（今駐馬店驛城區）時，大家異口同聲“必須看一看”。

楊靖宇，原名馬尚德，1905年生，幼年喪父，由母親含辛茹苦撫養長大。1923年在上學期間便秘密參加革命活動，1926年受中共組織派遣，回確山從事農民運動。他曾領導數萬農民舉行“確山暴動”，創建了河南省第一個縣級蘇維埃政權——確山縣革命委員會。1932年受中共中央委托到東北組建抗日聯軍，歷任抗日聯軍總指揮、政委等職，率東北軍民與日軍血戰于白山黑水之間。他在冰天雪地彈盡糧絕情況下，以草根、棉絮充饑，最后孤身一人與大量日軍周旋幾晝夜后，壯烈犧牲，他的英雄氣概在億萬人民心中樹起了豐碑。為了紀念他，他犧牲所在地濛江縣改為靖宇縣，吉林省通化市建立了英靈安息地——楊靖宇烈士陵園。近年，拍攝了歌頌他英雄事跡的電影《楊靖宇》。

車行半小時之后，來到了李灣村。由于路橋下積水較深，車難通行，我們便徒步向楊靖宇舊居走去。到達舊居后，當地群眾見我們外地人，十分友好，主動找人開門，結果沒有找到，大家十分掃興。據當地群眾介紹，楊靖宇舊居，是一座坐北朝南的農家四合院磚瓦房。我們透過鐵柵欄大門向內望去，只能看到舊居的一角。鐵欄柵大門的上方，從右向左書寫的“楊靖宇將軍舊居”幾個大字已不太清晰，唯有門旁嵌在墻面上1988年河南省人民政府所立的“楊靖宇將軍紀念館”還比較醒目。

當地群眾告訴我們，目前政府正在李灣村興建一座百畝地大的楊靖宇將軍紀念館，楊靖宇舊居未來得及整修。他們還說，東北人民出于對楊靖宇將軍的崇敬熱愛，主動捐資幫助興建紀念館。當我們重上高速公路時，正好從新建的紀念館外經過，只見一座座古建筑式的瓦房已經落成，館中道路正在鋪設。大家說，等到紀念館建成，舊居開放，我們爭取再來彌補心中的遺憾。

下午4點半，我們來到了桐柏縣。雖然秋雨不停，絲毫沒有影響大家的參觀激情。桐柏縣是河南省南陽市市轄縣，紅色革命老區。戰爭時期劉少奇、李先念以及304位元帥、將軍曾在此工作和戰斗過，是當年中共中央中原局、中原軍區和中原行署所在地。1945年10月24日，李先念領導的新四軍五師、王震領導的八路軍三五九旅、王樹聲領導的河南軍區部隊60萬雄師在此勝利會師，為實施中央“堅守中原、牽制敵人、制止內戰”戰略方針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

桐柏縣革命紀念館，位于桐柏縣城南葉家大莊，這里原為本地著名紳士葉逢雨的住宅，房屋依山而建，錯落有致，飛檐走角，雕梁畫棟，典型的晚清建筑風格。房屋多為四合院，當我們進入館內，就像進入迷宮，巷道交錯，方向難辨。館內存有桐柏老區大革命、土地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抗日戰爭時期、解放戰爭時期和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有關資料、照片、實物等。由于天色近晚，沒有講解，我們未能看到以影像畫面和聲光電科技手段。再現桐柏各個革命時期史實的場景，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著重參觀了中共中央中原局領導人的舊居。

參觀舊居，猶如步入一條革命歷史的時空隧道，看到房間擺設的過去用過的物件，不由得聯想起一個個歷史片段，一位位英雄人物。當我們看到中共中央中原局副書記陳少敏這個名字時，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是一位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沙場上杰出的女將領，毛主席曾稱贊她是“白區的紅心女戰士，無產階級的賢妻良母”。

在竹溝，在桐柏，她身居高位，沒有架子，從不搞特殊，體恤百姓，關愛士兵，被大家親切地稱做“陳大姐”。

據胡之光烈士女婿林滔在《周志機同志，親愛的媽媽》文章中回憶，1946年4月，大別山中原部隊突圍前夕，是中原局常委、組織部長陳少敏慧眼識珠，親自與鄂中抗日中學教書的老黨員胡之光（原名周志機）談話，要求協助其女婿林滔（原新四軍五師敵工部長，時任中原軍區第三縱隊政治部秘書長），到過去工作過的淮南鳳臺，開辟淮河交通線，販運海鹽，籌措運送資金，轉移干部家屬。胡之光不辱使命，出色地完成了任務，直至獻出寶貴的生命。

“文革”中，這位剛正不阿，深知劉少奇為人的陳少敏是在中共八屆十二中全會上表決“把劉少奇永遠開除黨籍”時，唯一一位沒有舉手的人。

9月23日，天氣放晴，離開桐柏之前，我們懷著對這片紅色土地的依戀，利用有限時間欣賞了桐柏美景。桐柏山位于桐柏山脈中段，是革命時期我軍活動的區域，“山山有忠骨，嶺嶺有豐碑”，革命遺址多達100多處。可惜我們沒有能夠再去瞻仰革命先輩們戰斗過的地方，但我們卻有幸領略了英雄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今日桐柏壯麗景色。當我們登上頂峰，一幅幅層林盡染的畫卷，盡收眼底，令人心曠神怡！在頂峰，我們驚喜地見到了那口沉睡于涼亭之下的老井，作為喝著淮水長大的我們，終于尋到了淮河的源頭。如果說這次登山是溯淮水之源，那么我們紅色老區之行何嘗不是溯革命之源！? ? （責任編輯 劉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