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燕婷
在普遍追求“自我”的當下,不少青年劍走偏鋒,要么把特立獨行當成自我個性的抒發,要么深陷嘩眾取寵一味附和他人喜好難以自拔。然而,這一“自我”之旗幟,皆非真正的自我之意識。
特立獨行本無可厚非,可若只重以自我為中心,只一心求不同,把一“己”凌駕于其他萬物,這就是“絕對的自我”。在絕對自我的掌控下,很容易自我意識過剩,凡事肆無忌憚地自由發揮,完全不顧旁人感受,最終導致游離于群體之外,不被集體所接納,平白惹人生厭。嘩眾取寵則與絕對自我相反,一舉一動全然無“我”,只顧旁人眼光和喜惡,喪失了自己的主張與看法,這就是“無自我”。在無自我的驅動下,很容易人云亦云,被旁人的意志所支配,進而變成只會貫徹他人意識的機器,這樣的人是悲哀的,還會導致不盡人意的結果。
所謂自我,依我所見,是一種“相對自我”,處在無主見的從眾與“絕對自我”之間的平衡,符合大眾利益的自我。它既能讓人自由表達自我真實的主張,更能讓人融入周遭的社會環境,不懼怕意見不同,也不過分唯我獨尊。相對自我是一件好事,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在其著作《烏合之眾》中有過這樣的論斷:“人在群體中往往會喪失自我意識,變得盲目、狂熱,淪為群體的奴隸?!钡粲辛俗晕抑庵?,人即便是在群體里,依然能夠保持清醒,不盲目,不狂熱,凡事仍有一個思量考慮的余地,這對個體獨立生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么,自我是否意味著完全由己呢?若是自我意識便意味著能夠僅憑個人意志作出決定,那么諸如社會道德等的群體意識是否是對于自我的束縛與枷鎖呢?我想不是的,正如孔子所說的“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那般,現在社會上的絕大多數人并沒有這種約束自己的能力,而社會道德卻可以幫助我們修正自己的行為,在既定的共同規則內達到“從心所欲,不逾矩”。換言之,社會道德不是對自我的阻礙,更不是刻板的教條,而符合社會道德的個體行為,并非是個體喪失了自我意識,反而恰恰是個體有自我意識的表現。
歸根結底,自我即是在不違背個人意愿與社會道德的條件下,自己做出決定,并為之承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