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寬：創新法律思維 深耕跨境商事

李海洋 宋茲鵬

法律爭議之解決靠的是技藝，這期間必有藝術，法律的藝術必須充分認知法律是實踐的理性。

——楊榮寬

楊榮寬，康達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康達香港分所主任，香港注冊海外律師，法學博士、劍橋大學HOMERTON學院博士后。中國貿易促進委員會、中國商會調解員，北海國際仲裁委員會、鄂爾多斯仲裁委員會仲裁員……他的主要著作有《法律與文學相鄰》《商法的理性》《環保法的維度》（中國法制出版社2021年版）等，并先后被《中國商報》等主流媒體采訪報道。

“挑戰和迎戰，是歷史學家湯恩比總結的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法律是社會發展的組成與工具，但法律不僅是工具，而應該成為我們內心的信仰。”楊榮寬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達了他對法律的獨特理解。

楊榮寬視法律為信仰，精心研究法律、積極創新理念助力法律事務實踐；他拋棄舒適區，迎接新的挑戰，耕耘跨境法律；他不忘初心、堅守立場，取得了豐碩的成果，贏得了客戶無數的好口碑；他堅守初心，資助貧困山區，獲得“優秀黨務工作者”稱號。

日前，記者對楊榮寬律師進行了專訪，帶讀者一起去探尋楊榮寬創新理念助力法律事務實踐過程中的心路歷程。

法律務實 貴在創新

楊榮寬從業21年來，在諸多疑難、復雜案件中，以系統、復合創新思維贏得了各方的肯定和贊譽。

“律師不唯服務，貴在創新。”楊榮寬律師對法律職業不一樣的理解，凸顯出其不一樣的執業歷程。他曾先后為諸多世界500強企業及中國頭部企業提供優質法律服務，如KPMG、Deloitte Touche Tohmatsu、COFCO CAPITAL、CNP ASSURANCES、RED BULL、Castile Freire brothers、Heineken、HK New World Group等機構。

近年來，楊榮寬律師和他的團隊代理的多起案件被當成司法典型案例，如“億嘉利商事行政交叉爭議案”入選最高院2019《關于審理行政協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十大參考案例之一，排名第三；“勝科水務生態環境商事損害賠償案”入選最高院2020年5月《中國環境資源審判（2019）年度典型案例》，排名第35；“牧羊案”，為最高人民法院2017年12月28日公布的、依法再審的三起重大涉產權案件系列案之一，排名第三……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錦州港B股虛假陳述民事侵權案”，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證券市場因虛假陳述引發的民事賠償案件的若干規定》（自2003年2月1日起施行）發布后的第一案。作為北京KPMG會計師事務所和香港KPMG會計師事務所的委托代理人，代理團隊直面的是法律規定的原則性，在卷帙浩繁的會計底稿梳理中，如何認定“虛假陳述與損害結果之間存在因果關系”“虛假陳述實施日”“系統風險排除”“專業中介服務機構的無過錯責任和部分承擔賠償責任”具有極端的挑戰性和開拓性。

“法律作為一種外顯的規范性結構，其本根是思考、創新的產物，并非簡單的事實整理與觀念重復。”楊榮寬認為，“法律人的才能不在認識熟記法律條文，而在于有能力在法律規范框架內分析生活事實，并靈活運用。”

2016年9月20日，最高人民法院在（2015）民一終字第198號民事判決書中明確提出了法人人格混同應存在財務混同事實，表達出審慎適用公司法人人格否認制度的態度。而法人人格混同的開創性案例應追溯到2005年最高人民法院二審審理的四川通信服務公司與四川金融租賃股份有限公司及中國建設銀行成都市金河支行、四川金租實業有限公司借款擔保糾紛案，該案的代理人亦為楊榮寬律師。在法國卡思黛樂兄弟簡化股份有限公司、李道之等與法國卡思黛樂兄弟簡化股份有限公司、李道之等侵害商標權糾紛申請再審民事判決書，即最高人民法院（2014）民提字第25號案中，楊榮寬律師打破前面十幾批次訴訟代理方案，重新打磨、推敲，發現個案創新性破點，終使最高法院重新判定“知名性”與“非惡意性”，撤銷原一審、二審判決，按照法定賠償額進行判定。該案為后來的知名商標、跨境商標爭議提供了典型性判例支持。

確認不侵權之訴本質上屬于對被指控侵權者利益的救濟，該制度的設置創新性即在于防止權利人權利濫用，以實現權利人與義務人之間的利益平衡。而在“確認商業秘密不侵權訴訟及其管轄”領域的開創性案例，可以歸結到上海華明電力設備制造有限公司與貴州長征電氣股份有限公司確認不侵權糾紛一案，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2008）滬高民三（知）終字第159號案，在具體個案中實現創新中的創新，實現規則的前瞻，恰是現代法律程序的內生性資源和律師獨特的價值所在。

跨境商事 重在思維

跨境是指商事主體設立、變更、終止具有跨國因素的權利義務關系的行為，跨境直接關聯于法律文化的差異與邏輯的交替。“不同的制度設計和安排產生了不同的制度成本，涉及資源配置的效率。”楊榮寬說。

康達香港分所作為康達律師事務所第一個國際化辦公室（international office）鑲嵌于港島上環甲A級寫字樓中遠COSCO TOWER，成立以來，櫛風沐雨，肩負國際思維，開拓跨境法律邏輯。

作為康達香港分所主任的楊榮寬，則主動脫離舒適區，勇于面對新的挑戰，轉型從事新的跨境法律事務。他和他的團隊代理的BVI公司清盤、香港仲裁、在港訴訟、德國注冊公司盡職調查、巴西項目咨詢等，每一宗案件均有其獨特性、復雜性、艱巨性。他們以高度負責任的態度，懷揣著理念，以滿腔的熱情去深耕，堅持在實踐中成長和積累經驗。

“律師的終極唯是寬容、謙卑。”楊榮寬說。

2019年2月，最高人民法院國際商事法庭開始受理首批跨境商事案件，案件當事人涉及日本、意大利、泰國、中國香港、英屬維爾京群島等法域，CICC采用一審終審制，這期間案件即有康達香港分所的咨詢和貢獻。楊榮寬進一步在香港可贖回可換股債券認購項目、跨境訴訟保全、香港上市公司規則等諸多方面開始專項研究。

聊起跨境業務，楊榮寬侃侃而談。據他介紹，在大陸法體系國家，專家通常不能稱為證人。而英美法系中將證人分為普通證人和專家證人，普通證人具有不可替代性，專家證人具有可替代性，他們是接受當事人的委托或者法庭的指派后才能在訴訟程序中了解案件事實，其與普通證人最大的區別就是無需親歷當事案件。而在國際商事仲裁中IBA證據規則具有突出性優勢和選擇性，盡管其為國際律師協會發布的一般性規則，但其證據規則根本沖突不同于國內一般商事爭議解決思維。境內法的思維和經驗，在跨境商事解決中可能成為限制和負擔。

此外，在境內商事爭議解決中訴訟為首選，仲裁其次，調解僅具有輔助性工具價值。而在跨境商事爭議中，調解和仲裁可能成為首選，訴訟僅具有輔助性工具性價值。不同的差異，為當事人利益維護與權利救濟提供了不同的邏輯面向。

由于楊榮寬律師在跨境商事方面所作的貢獻，康達香港分所也受到業界和社會的廣泛關注，2019年11月，受邀出席巴西金磚國家工商論壇BRICS；2021年1月，與阿聯酋阿爾穆拉律師事務所（Ebrahim Hassan Al Mulla and Partners）建立戰略合作關系……

每一份耕耘都蘊含辛勞，正是楊榮寬律師的真實寫照。夏日炎炎，大雨不歇。楊榮寬律師在跨境商事領域的專著《跨境商事爭議的法律邏輯》亦接近付梓。

“跨境商事胸襟無涯，不同法系張力無限，氤氳彌漫。”楊榮寬如是描繪跨境商事。可見他對跨境商事充滿著深厚的感情，對其理解更是深入細致。

苦心耕耘 收獲碩果

2021年6月，楊榮寬律師獲得北京市朝陽區律協“優秀黨務工作者”榮譽稱號。該稱號亦是他不忘初心，長期堅韌、重托不負的注解。

對于訴訟案件而言，周期經常短則3-5年，長則十多年。“我們接手的爭議解決案件，可能有些代理律師就換了好幾撥，但我們總要挑戰不可能，沒有輕言放棄，總想給當事人一個交代，哪怕這個‘交代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需要一批批律師前赴后繼去達成最理想的結果。”楊榮寬律師告訴記者。

“起死回生”需要堅韌，時間是衡量價值的唯一標準。一路上荊棘叢生，一路上和光同塵。“那種痛苦的掙扎和對正義的期盼，我們的體會可謂最深，當團隊代理某一案件經過長年堅守，而最終獲得受理法院的立案和改判，總能切身感受到也更能看到當事人心中那份由痛苦到欣慰迸發的釋然。”楊榮寬律師激動地說。

粗略統計，由楊榮寬律師經手的案件，KPMG國際、畢馬威華振會計師事務所計算機網絡域名、商標侵權案，前后9年；北新建材（集團）有限公司與相對人系列進出口、大宗貨物買賣、保證合同爭議糾紛案，歷時12年；四川精上縫紉機有限公司實際控制人合資股權爭議，歷時11年；畢馬威、達能娃、娃哈哈爭議解決，歷時3年……

阿蘭·德波頓在《旅行的藝術》中說：“對我來說，詩歌是紙上的生命。拍照可以稍稍滿足那種擁有的渴望，這種渴望是被一個地方的美麗所激起的；我們對將要失去一幅珍貴的圖景的焦慮，會隨著快門的每一次閃動而逐漸消失。”對于楊榮寬律師而言，每一宗案件何嘗不是渴望與堅韌。他把當事人的重托，澆筑于心，捶擊敲打成“薄如蟬翼的金飾”。

“堅韌和重托終能換得當事人的信任。”楊榮寬律師說。他們與諸多客戶存在黏合性，時間最長的客戶達20年，十余年的共同堅守，已是慣常。

在楊榮寬律師的觀念里，法律即為合規的邏輯。法律合規的本質是一個由靜態的制度內化為人的觀念，再由觀念指導行為的過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是一門科學，是法學、管理學、經濟學、心理學等共同研究的對象。

近年來，楊榮寬律師注重的合規業務已得到諸多企業的肯定，其中不乏“營業總收入5303億元、利潤總額206億元”的大型跨境企業；“擔負移動通訊終端的高端測試測量儀表”高科技公司；“覆蓋住宅地產、商業地產、物業服務三大板塊，擁有京津冀、長江經濟帶、粵港澳大灣區、海南等都市圈布局”的超大型房地產開發企業……

“厚德重法，浩然正氣”“法眼慧心”“勤勉盡責，匡扶正義”“崇法明德，鼎信天下”等數十面錦旗、感謝信，是當事人對楊榮寬律師最大的認可與獎勵。

另外，楊榮寬律師長期資助偏遠山區兒童，關心祖國的下一代健康成長，他還帶領康達香港分所團隊積極投身粵港澳大灣區慈善事業，踐行一名優秀共產黨員的承諾。

里爾克在《給一個青年詩人的十封信》中有言：“愿你自己有充分的忍耐去擔當，有充分單純的心去信仰；你將會越來越信任艱難的事物和你在眾人中間感到的寂寞。此外就是讓生活自然進展。請你相信：無論如何，生活是合理的。”

楊榮寬律師對之有較為深切的體會，當他徘徊迷茫時，他就用里爾克的話語來鞭策自己。他通過多年的深耕和苦心研究，對法律的本質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認為“法律發端于個體諦視，實踐于社會進步，終于無際的時間”“法律爭議之解決靠的是技藝，這期間必有藝術，法律的藝術必須充分認知法律是實踐的理性”“司法是一種適用法律規范裁判糾紛的法律制度，它要求的是法律技藝理性。”